奉親王府的事還在繼續,而執早已經離開,一路往西。
黎舒看到執哪怕出來玩兒,晚上還是要收信寫信,儼然就是在理朝政。
這一路走來,執不是在考察民生,就是在審視員,有一次幫著收拾桌子,竟然看到剛剛寫出來的律法條列。
這是黎舒第一次接到帝王,明明是曾經悉的人,現在才發現,拉開們之間距離的不僅僅是帝王和百姓之間的鴻,還有太多太多的不了解和陌生。
見解、見識、學識、本事、所見所聞、人生經歷,能窺探到的也就冰山一角,卻已經仿佛隔了一個世界,靠得那麼近,卻宛若天塹。
本以為帝就是出來去尋找靳晏辭,順便散散心,可這一路走來,輕松的時候有,但似乎從未隔斷與龍椅皇權之間的聯系。
一念之間,偌大王府轟然倒塌,無數人伏法,濺法場,天子一怒,伏尸萬里,這就是帝王權威。
提筆之間,更改法令,乾坤隨移,這是本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可你要說執陌生吧,仔細看去,的眉眼一如往昔般悉,好像從未改變。
對啊,可是長公主云樞,早在遇到的時候,便已經有了一顆帝王之心,也就沒什麼可以改變的了。
黎舒心復雜,執看在眼里,不過什麼都沒說,對態度如故,并未有疏離之心,但有些時候距離并不是自己拉開的,而是本來就在那里,只是曾經沒看見而已。
馬車行到一岔路口,請示道:“陛下,這里往南是去眉州,往北是惠州。”
“眉州?”執微微一頓,向秋落。
秋落就是眉州人,自被賣青樓,后來被人買了當小妾,因為謀害主母被發賣,最后才遇到執。
秋落乍然聽到這個地名還驚訝的,已經很久沒聽到了,看向執:“陛下不必在乎奴婢,這是您的天下,您想去哪里都可以,奴婢雖然在那里過了最渾噩的二十幾年,但遇到陛下之后,云開月朗,已經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
以往落魄之時的各種彷徨、憂慮、嫉妒、憤恨,早已經被拋之腦后,遇到主子之后,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定和尊重,每日里心陛下的事都忙不過來,哪兒還要心思為了過去的不堪傷神?
不管過去如何,眼下是帝邊第一侍,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便是朝中一等大員提起都得喊一聲秋落姑姑,活在當下,過去的,也已經為了過去。
人會執著于過去,是因為當下痛苦,一旦覺得痛苦了,就會去追溯源頭,越回想越深刻,難以。
而活得好且充實,就眼前的好的顧不上來,哪兒有閑心去想那些過去?
既然秋落說沒關系了,執也就不再顧忌:“走眉州!”
眉州城,秋落再悉不過的存在,回到這里,慨良多,都不敢相信曾經自己是這麼活過來的。
馬車停在一間看著還不錯的酒樓,天已晚,今晚是要在這里休息的。
秋落忙前忙后為陛下打理,除了聽到悉的眉州口音會有點兒愣神,其余的到是沒什麼反應。
終于安頓下來,用膳,洗漱,休息。
執習慣在睡前看今日的信件,順便理一些事。
不能真的把朝政拋在腦后,雖然信任長恭,但是的格使然,永遠做不到毫無保留的把一切都托付給別人。
必須知道朝中發生了什麼,必須抉擇的事也只能經由同意,長恭雖然跟在邊時間不短,但到底跟還是有區別的,若執什麼都不管,很快就有人能察覺到帝的異樣,這可不是想看到的。
秋落給執上了一杯茶,沒多說什麼就退了出去,站在轉角的樓臺,看著遠失神。
黎舒端著剛剛做好的糕點上來,看到秋落這樣子有些意外:“秋落姑姑可是有心事?”
秋落回神,輕輕嘆了口氣:“我就是在這里出生的,了很多罪,離開的時候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經年輾轉竟然還能回來這里,一時間有些罷了。”
黎舒今日也聽到了秋落說的話,也是才知道是眉州人,而且過去過得不好。
既然是不好,自然也不適合追問:“時過境遷,是人非,有也是正常的,算起來我也好久沒回老家了。”
說完端起手中的托盤:“我先給主子送吃的過去。”
一路跟著,黎舒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幫幫秋落打下手,若是早點兒到達過夜的地方,就想辦法做點兒執以前喜歡吃的東西給。
執雖然不會跟過去那般稱贊,但是都會吃不,這也是唯一能讓黎舒安的事了。
一夜太平,第二天一早又得收拾東西趕路,看著眉州城門越來越遠,秋落舒了口氣,雖然已經釋然了,但是那個地方還是讓有些不過氣。
行走了一個多時辰,路過一個茶攤,馬車停下,一行人準備歇歇腳。
茶攤不大,也就五張桌子,執他們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坐在那里了,一共坐了三桌,兩桌是護衛模樣的人,輕騎短打。
一桌是一個著錦緞的男子帶著兩個十來歲的小年,一旁的馬背上還帶著獵,應該是昨天去打獵,這才趕回來的。
執徑自走向一旁的茶桌,坐下了一回頭,才見秋落站在原地不。
正疑呢,秋落走了過來,坐到執對面,正好背對著那些人,整個人一臉繃,眼睛發直。
那些人似乎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執他們坐下沒多久他們就起準備離開。
最小的那個年抓起放在一旁的弓箭,炫耀的向中年男子展示:“爹,我今天回去娘一定會很開心,那兔子做個圍脖,一定很喜歡。”
男子拍拍他的頭:“你啊,平時搗蛋,你娘就已經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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