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挽主仆三人吃飽喝足時,太已經下山了。
走出門去,站在屋檐下,忍不住看向霆王府方向。
晚霞逐漸暗淡,西邊的天幕呈現胭脂一般紫,濃稠到化不開……
一如此時此刻的心。
前世的時候,一心撲在司徒明上,對那位戰功赫赫的霆王倒是沒幾分深刻記憶。
可這一世,他的容卻在心里越來越清晰了。
就仿佛,臨死時那一刻,他撲向的模樣被永久的鐫刻在了靈魂深一樣。
每當夜深人靜時,每當被前世種種折磨時,腦海里總有一個聲音不絕于耳,一聲一聲的呼喚著,“云傾挽!”
有個執念。
不知為何,特別的耿耿于懷。
想知道,在霆王的心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云傾挽覺得可笑。
耿耿于懷的事,是上一世的。
如今的霆王都還沒見過,又怎麼能夠回答的問題呢?
緩緩搖頭,做了一個深呼吸。
如果一切和前世一樣的話,那很快的可以解百毒的消息就會傳出去,然后丞相云泓就會在皇上面前為求這一門親事。
接下來,霆王就不得不為了得到上的而答應娶為妃。
那麼很快,他們也就重逢了。
不知不覺之間,云傾挽想得遠了。
這個時候,眠述翻墻進來,在耳邊低聲的道,“今日在黑峽谷那邊襲擊我們的刺客被抓住了,丞相和二皇子正在審問。”
“嗯,讓他們好好的審。”云傾挽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道,“今晚你們守住大門,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主子要出去?”憐梔有些驚訝,往西邊掃了一眼——
主子剛剛一直看著霆王府的方向,難道要去夜闖霆王府不?
云傾挽沒回答,轉進了屋。
眠述和憐梔兩人面面相覷,皆不明所以,只能守在門口。
眠述有些擔心,“一會兒,要是有人來闖院子的話,咱們要不要開打?”
“當然要打,往死里打!”憐梔掌大的小臉長得極其,還有一點而嬰兒,但是論及狠勁兒,連眠述都覺有點發怵。
他憨笑,不說話了。
打就打,誰怕誰?
云傾挽換了夜行,蒙上了臉,翻窗離開,先往相府私牢那邊去了。
相府的私牢在后院,那邊平常人跡罕至,而且也不允許旁人進。
但這只是令,云泓只是一介文臣,又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真的在后院安排太多人把守。
云傾挽八歲開始練武,如今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躲開這些人自然不是問題。
這一點,倒是和前世不一樣的。
前世雖進了藥王谷,但卻只學了醫,對武功毫無興趣。
但是這一世注定腥風雨。
這一世重生七歲,進藥王谷時八歲,那個時候就決定好好練武,學習治毒……
至于醫,前世早就學夠了。
云傾挽腦海里略過淺淺的過往,輕如燕,靈巧的著墻邊的暗影,來到了私牢邊上。
而后,足尖在地上一點,躍上房頂,掀開了一片瓦。
屋里綁著兩個男人,都已經上了刑,臉上跡斑斑。
但是云傾挽一眼就認得出來,這兩人一個是刺客首領,另一個正是刺傷了云傾染的那個刺客。
云泓把火紅的烙鐵摁在那刺客膛的同時,兩個家仆堵上了那刺客的。
刺客吃痛,卻無法發泄出來,兩只眼珠子幾乎都要蹦出來了。
冷汗滾傷口,疼的他臉慘白。
在被放開之后,他幾乎哭了出來,“相爺,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是故意要傷害大小姐的,你就是殺了我也沒用啊!”
“你不知道?”
前方,傳來男人冰冷的嗓音。
端坐在前方的司徒明緩緩站起來,鷙的目落在刺客臉上,“你要是不說何人指使你的,那本殿就讓你那如花似玉的妻子和六十七歲的老父親各自挨上一刀!”
他走上前來,眼底一片狠辣,“聽說,懷孕了,已經六個月了吧?”
屋頂上,云傾挽眉心蹙了蹙。
死過一次,早就知道司徒明不是個東西。
但是,還是低估了他的無恥。
堂堂的皇子,竟然拿人妻兒作為威脅,可真夠惡心的。
前世可真是瞎了眼,竟然會被他的花言巧語騙的團團轉!
而那刺客幾乎已經被嚇癱了。
但顯然,刺客不擅長撒謊。
他額頭上冷汗不斷的下落,卻也沒能給司徒明一個滿意的答復。
“來人,去把他的人帶來!”
司徒明顯然已經耗盡了耐心,轉就對邊的侍衛吩咐道!
云傾挽有些怒了。
眸微微瞇了瞇,彈指之間,一道無形的勁氣飚向那刺客!
刺客呼吸一窒,僵了片刻。
接著,他突然大喊,“我說!我說!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娘子!”
來到門口的侍衛停了下來,看向司徒明。
司徒明抬手,侍衛回來。
就聽那刺客道,“是二夫人!是二夫人指使我的!二夫人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照辦,就打掉我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你說什麼?”云泓一把揪起了他的領子,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刺客戰戰兢兢的道,“是……是您的二夫人。上次大夫人來找我等的時候,被人看到了。剛走沒多久,二夫人就找上了門,臣為了妻兒也是迫不得已……”
“你怎麼不早說!老四!你可害死大家了!”刺客首領聞言,忍不住道。
刺客一把鼻涕一把淚,“是我不對……”
他一服,事的可信度瞬間就上來了。
云泓一把丟開了他,氣的臉鐵青,低咒,“好一個蛇蝎心腸的婦人!看我不……”
話音戛然而止,云泓說不出一個字兒來了——
二夫人林氏的娘家,正是當朝鎮國將軍府!
這件事要是鬧大了,對他和司徒明有百害和無一利。
所以,這碗黃連湯,他和司徒明要自己消化掉!
云傾挽角勾了勾,眼底寒芒轉瞬即逝,閃離開了私牢。
云泓啊云泓,你們如此心狠手辣,那就怪不得我了。
畢竟,那無辜的婦人和胎兒不該枉死不是麼!
到底,還是心了。
也心痛了。
司徒明威脅那刺客的場景,讓想到了前世他是怎樣和云傾染勾結,打掉了腹中胎兒的。
那天晚上,云傾染一手端著墮I胎藥,一手著的下,狠狠的道,“霆王妃,你還是乖乖地把藥喝了吧,明天霆王就要班師回朝了!
他可是我南楚的大功臣呢,要是興頭上得知自己的王妃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你說他會不會一劍砍了你?
要命,還是要孩子,你自己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