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在這次LDL春季賽中發揮得不太理想,二隊的教練找丁哥商量了許多次，丁哥在征求一隊隊員的同意之下，才給他們安排了這場訓練賽。

二隊隊員進來之後集在對話框跟他們打招呼，誰都喊哥。

【-K鴨：茸哥晚上好。】

這稱呼把其他人全看笑了。

【·Qian：別這麽,茸可能還沒你們大呢。】

【-K鴨：……那該什麽00】

【·Bye：電競男神。】

簡茸無視掉耳機裏白震耳的笑聲,麵無表地打字。

【看我作就行了：Sf就行】

【-K鴨：好的！】

進遊戲,白習慣打開戰績,出了他一直想的問題：“簡茸,你看看你的遊戲ID。”

簡茸心思在房間的那個iPad裏：“我ID怎麽了。”

白：“和我們一點都不配。”

簡茸的比賽賬號·Sf,但他自己的LL賬號一直沒改名，包括他那幾個號和韓服號。

簡茸本想“是隊友又不是夫妻為什麽要配”,但他看到自己和路柏沅的ID挨在一塊,又覺得的確突兀。

一個ID而已,改名卡就幾十塊錢,簡茸倒也不至於這麽省，於是他問：“那我要改麽？”

路柏沅：“不用。”

簡茸聞言,餘下意識往邊瞥了一眼，不好明目張膽,他隻看到路柏沅握著鼠標的手。

五指曲著,很放鬆的狀態。

路柏沅又：“不強製改名，按你自己喜歡的來。”

“隊裏是沒這個規定。”丁哥站在他們後：“之前是路新號取了這個名字,他們幾個看到了也就跟著改了。”

簡茸一愣：“新號？”

“嗯,當時……”丁哥言又止，最後道：“總之就是開了個新號。”

“舊號跟人打封號戰，輸了就不用那號了。”路柏沅輕描淡寫：“後來一直玩朋友的號，英雄多。進了戰隊後才創的這個號，懶得想名字,就用了戰隊ID。”

簡茸一怔，差點炮車。

他居然不知道該驚訝哪一件事——

路柏沅會和別人打封號戰？

還特麽輸了？？？

不止是簡茸，連其他人都驚住了。

“還有這事……”袁謙愣了一下，關注點和簡茸差不多：“你居然輸了？”

“輸遊戲不是很正常？”路柏沅輕鬆地抓死二隊打野，像是想起什麽，挑了下角：“我還好，那號沒皮。IU的號全皮全英雄，是那幾家網吧裏最牛的號……沒就沒了。”

白“嘶”了一聲：“IU也在？還是5v5封號戰？這麽刺激？”

連Pine都開口問：“為什麽打封號戰？”

路柏沅沉默兩秒：“忘了。”

多年前的事了，原因路柏沅早不記得了。隻記得那時頭腦衝，張口就應了下來，最後封號的時候跟葬妻似的，五個男生出了網吧就去街角蹲著煙，煙還是IU請的。

那時候路柏沅和他爸較勁，逃學逃課紮網吧，上分文沒有。

袁謙想到什麽，笑了下：“我想了想，以前的你……確實做得出這種事。”

簡茸聽得出神，好奇心都快飛上了。

這種好奇一旦冒了個頭就收不住，簡茸滿腦子在想——

以前的路柏沅是什麽樣的？

沒打職業，沒站上賽場，未滿十八歲時的路柏沅又是什麽樣的？

打封號戰還輸了，這種事太稚也不彩，丁哥忍不住出聲打斷：“行了，好好打遊戲，尊重一下二隊隊員好吧？”

“哪裏不尊重了？”白立刻：“我在好好打呢，P寶來吃我口。”

Pine：“不吃，回城了。”

訓練賽打了三場，全勝。

路柏沅剛關掉遊戲客戶端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起接起：“喂。”

“兄弟。”電話那頭雜聲陣陣，IU的聲音融在風裏：“有空沒？出來聊一聊？哦……你今剛打完比賽吧？那算了。”

聽出他語氣不對，路柏沅猶豫兩秒，看了眼時間。

“定位發來。”

還是之前那家燒烤攤。

IU沒點什麽燒烤，倒是點了幾瓶啤酒，路柏沅到的時候已經空了一瓶。

“來了，也太慢了。”邊的椅子被拉開，IU頭也沒抬，隻是拿起一瓶開了沒喝過的酒：“喝點？”

“跟丁哥磨了一會。”路柏沅拒絕：“不喝。你明不是有比賽？”

IU悶了一口：“沒事，不喝醉就行。”

路柏沅安靜坐著，心中了然，直截了當地問：“新打野的事，他們跟你了？”

“嗯。”IU吸了口煙：“你跟我後沒幾，經理就找我談了。”

路柏沅抬眼：“怎麽談的。”

IU咬牙：“還能怎麽談？簽了個新打野，接下來就看我春季賽的表現。打得好，夏季賽他給我替補，打得不好……我給他替補。”

IU到這就氣不打一來，偏偏他還得著聲音：“講道理，我上個夏賽季表現得不差吧？春季賽到現在一場沒輸，雖然VP拿得不多，但我野區沒炸過。我手是傷了，可從來沒休息，也沒落過一場訓練賽……然後呢？就因為‘年輕’這個狗屁理由，我就得給別人讓位？這是他媽的什麽道理？！”

是很沒道理。

但職業賽場就是這樣。

IU是表現得不差，可他手傷嚴重，不準哪一場就上不了了。一個的俱樂部就是要做到麵麵俱到，杜絕任何意外發生。

這事路柏沅明白，IU肯定也明白。

但明白不代表可以坦然接，IU想了兩，還是覺得憋屈不甘。

“他們合同已經簽了，那人今搬進基地了。”IU懨懨道：“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麽克服過來的？你比我強多了，但你還是讓青訓那子給你替補，還讓他上了幾場半決賽，換做是我……心態都得炸沒。”

路柏沅垂著眼撚了撚手指，沒應。

良久，就在IU以為等不到下文時，路柏沅才淡淡道：“沒克服。”

“所以我還在打。”路柏沅嗓音低沉：“替補的事，管理層是越過丁哥找我商量的，我也點了頭，但我事先明白了……我不會讓位子。找來的人要麽強過我，要麽就一直呆在替補席上。他們答應了。”

“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麽讓我在青訓生裏挑替補？他們招不到其他人。”

“沒哪個正式選手敢來。”

路柏沅嗤笑：“沒人覺得能打過我，又不想熬到我退役。”

IU怔怔地著他，過了許久，IU低下頭笑出了聲。

他笑了一會，突然問：“你還記得阿嗎？以前跟我們一起打封號戰的那個中單。”

路柏沅揚揚眉，表示自己沒忘。

“他前陣子還找我聊，慨歲月不饒人，當初那個叼著煙在網吧一要跟人Sl十次八次的人現在都頂級戰隊的隊長了，還誇你低調沉穩……狗屁，還是那德。”IU笑著：“最逗的是，他跟我聊完的第二，你踹人的新聞就占滿了我微博。”

路柏沅笑著偏過頭，懶得理他。

提起這茬，IU才想起問：“對了，你是不是得吃分？畢竟聯盟那群人最講規矩。”

路柏沅嗯一聲：“罰款。”

“還行，至沒賽。”IU又問：“你那中單也得罰吧？”

“跟我一樣。”

路柏沅這話的時候挑了一下角。

IU盯著他看了一會，繃的肩膀微微放鬆下來：“其實有些杠得也沒錯，那人都被保安抓住了，撲不上來，你非要去補那一腳做什麽……不怕被賽？”

哪個選手都不想被賽，路柏沅同樣。

每在訓練室熬十幾個時，誰不是為了一個上場機會？

“怕。”路柏沅淡淡道：“沒想那麽多。”

IU點頭，調侃地問：“賽後采訪暗幫Sf話，給他充錢皮，幫他揍人挨了五年職業生涯裏第一個分……現在的隊長都要這麽對待自己隊伍新人才算合格嗎？”

路柏沅沉默幾秒，自己也聽笑了：“誰知道呢。”

“別人知不知道不要，關鍵是Sf知不知道。”IU邊邊給他遞煙：“來，被發現了罰款我替你。”

罰不罰款倒無所謂，但聊到這裏，路柏沅確實想來支煙。

IU給他點上火，LPL目前最有聲的兩位老牌打野坐在燒烤攤前一起起了煙。

IU之前也隻是猜想，畢竟他和路柏沅太了，路柏沅對那朋友的偏沒遮掩，太明顯。

他吐出一口煙霧：“Sf什麽態度？哦……我問的屁話，他最聽你話這事連我們戰隊的做菜阿姨都知道。”

路柏沅咬著煙，平時沉著冷靜的人此刻沾染上幾分氣，許久才：“我覺得，他對我濾鏡太厚了。”

IU嗤笑：“廢話。LPL裏哪個朋友看你沒濾鏡？現在我去發份問卷，問他們最喜歡哪個職業選手，有幾個會不選你？”

是誇人的話，路柏沅卻沒多高興。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簡茸對著他時就像是看偶像，輩看長輩。至於別的想法……路柏沅一點沒品出來。

再聊下去一支煙就打不住了。

路柏沅擰滅煙：“行了，繼續你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事。”

IU愣怔一秒，來這之前的煩悶緒一掃而：“草，誰特麽會被拍死……”

路柏沅回到基地時已經接近兩點。

二樓訓練室燈還亮著。打完比賽的當晚大家都不會練太晚，訓練室裏隻可能是他們戰隊的新中單在。

但新中單此刻並沒在訓練。

簡茸正戴著耳機，趁著遊戲排隊的空檔在看一個剪輯視頻。

視頻是水友剪的，其中有各種他們戰隊比賽的片段，不過這些片段中……隻有他和路柏沅。

配著甜的BG，畫麵還時不時冒出幾個心。

簡茸輕輕咬著左手拇指，跟看比賽錄像那麽認真，耳機音量開得很大，直到一淡淡煙草味鑽進鼻腔，他才覺得哪裏不太對。

他緩緩轉頭。

路柏沅的視線還放在他的電腦屏幕上，大約過了兩秒才垂下眼看他。

簡茸：“……”

簡茸迅速關掉視頻件，他剛剛用完未關的網頁顯示出來。

是百度搜索，搜索框上寫著大大一行——“LPL選手Rad早年經曆”。

旁邊還開著無數個窗口，網頁簡介分別是“Rad初期照片”、“Rad早期采訪視頻（高糊）”以及“細數Rad這些年的緋聞對象”。

簡茸：“………………”

簡茸燒紅了臉，麵無表地關掉網頁，心想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人就是路柏沅。

直到路柏沅的嗓音飄下來：“我的緋聞對象有誰？”

草。

簡茸抿，鬆開，再抿，然後自暴自棄地：“隻記得唐沁，其他幾個名字忘了。”

路柏沅嗯一聲：“假的，沒和誰在一起過。”

“哦。”簡茸把腦袋轉回去，皺著眉緩慢又使勁地自己的臉。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大半夜不訓練在這查隊長私的事。

頭一回幹這種事，還被抓個正著……

路柏沅垂眸看著他通紅的耳朵，道：“以後想知道什麽，可以直接來問我，不用浪費時間查。”

簡茸一時間分不清路柏沅是在生氣，還是認真地在。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路柏沅的手心落下來，沒他發間很輕地了。

“不過事先告訴你，”路柏沅停頓一瞬，才道：“我沒你想象中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