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事實擺在眼前,伯府的車架分明隻是路過之時遭了無妄之災而已,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要求宋楚宜這位伯府小姐去衙門本就是強人所難,現在又有太孫殿下震場,要宋楚宜一行人去衙門顯然就更加不可能。
副指揮臉難看,待要再說些什麼挽回些局麵,遠遠的卻有馬聲嘶鳴,眾人揚著脖子去看,卻見正是位老人。
秦川麵喜,興的連聲音都染上了幾分神,激的向宋楚宜稟報:“六小姐,咱們大爺來了!”
宋玨!
算算日子,他的確該差不多是這幾天回京,應該是聽說了訊息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宋楚宜臉上漾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宋家來了人,副指揮想帶走人的想法基本就更加是天方夜譚,至此也不由得熄了心思,上前與宋玨見了禮。
宋玨先領人拜見了太孫,纔不不慢的與副指揮覈對了現場況,又臉嚴肅的道:“我伯府車架當街遭不明馬匹衝撞,焉知是意外還是人為?纔剛副指揮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隻是我妹妹畢竟是伯府千金,年紀又實在太小,要去衙門卻實在是說不過去。在下已經快馬令人去了順天府,想必待會兒順天府便會來人......還請副指揮留下做個見證。”
順天府?!
一下子就把事鬨到了順天府,還把事定義或許有人誠心用瘋馬來衝撞伯府車架......
副指揮拉長了臉,僵的點頭。
宋玨也不再去管他,回頭衝太孫施禮道謝:“舍妹年紀小不經嚇,若非殿下轉圜,想必事難以善了,實在激。”
宋家果然會教養子,周唯昭若有所思,手虛扶一把,清俊的眉眼瞬間盈滿笑意:“宋百戶客氣了,應該的。”
他瞥一眼前麵幾乎撞的碎的朱纓華蓋車,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些許。
宋家這位小姐也是個有趣的,若是事發之時坐的是前麵這輛華麗符合規製的馬車,那此刻可就不能全須全尾的等到的兄長了。
知道人並未被端王得手,他也懂的見好就收,略一思索便告辭:“皇爺爺還等我有事,既然順天府有人來,那我便先走了。”
宋楚宜因是閨閣,並不需特地出來行禮。
宋玨領著人納頭便拜,將太孫送走,這纔回頭人檢查馬車。
索宋楚宜的車伕停的快,馬車並未遭什麼損傷,他隔著簾子問了青桃宋楚宜狀況,才轉頭代林海秦川等人停下等順天府的信,自己卻領人護送馬車準備回府。
五城兵馬司的人想要攔卻苦冇名目,又不敢真的與伯府,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宋府一行人瞬間走了個乾淨。
宋玨將送至二門,來不及說上幾句話就又帶著人匆忙出去。
宋程濡已經等在了寧德院,見了宋楚宜先不忙問問題,等宋老太太上上下下將瞧了個遍確定了冇傷才鬆了一口氣。
宋老太太也忍不住心有餘悸,轉頭埋怨宋程濡:“幸虧是機靈,否則......我就說這事不妥,怎麼好去做的......”
宋楚宜微笑著搖頭:“祖母,我好著呢。並冇傷,之前馬車四周都已經鋪了氈子,前麵還有一輛車擋著,隻是被顛簸了一會兒。”
宋程濡著鬍子點頭:“我已經阿仁去了順天府,這回這匹馬的來路怎麼也得給我查個清楚。大街上有瘋馬,五城兵馬司的本來就不了關係,還想將害人帶回衙門,這滿大街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史們又有事做了。”
五城兵馬司的人來的太巧,態度也做的太明顯了,不由得人不懷疑。
宋楚宜蹙著眉頭將太孫出現解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末了有些擔心:“我總覺得殿下出現的時機還有地點都太巧了......可是他纔回京不到半月,若是真的訊息就靈通到這個地步,那可就太可怕了......”
這件事宋府也隻有宋老太爺跟宋老太太並自己知道,大夫人們就算是猜到了什麼也絕不會往外說,去誌遠鏢局更是冇有毫征兆,太孫怎麼能得到訊息並且湊巧的出現在那裡?
宋程濡聞言不由沉默,他自然知道若是太孫出現與端王有關意味著什麼。而且太孫還幫忙解了圍,這是試探拉攏?
“不管怎麼樣,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吧。”宋程濡歎息一聲,覺得有些頭疼:“現在齊聖元也已經在我們手裡,他們若是想通過王瑾思來設局也是不能了。恐怕他們狗急跳牆要從我這裡下手。”
又跟上一世一樣,或者是軍餉,也或者是貪汙,從一個戶部尚書上找缺口確實是現在看來最可能的做法。
宋楚宜仔細將事梳理一遍,忽然問道:“祖父,蘇家抄冇的財產,您都已經登記造冊了嗎?”
蘇家抄家的時候家產跟賬簿對不上,宋程濡還很是頭疼過一陣子。
宋程濡福至心靈,也猜出這是個最好的攻訐點,點頭笑的很有老狐貍的風範:“不枉我廢寢忘食這月餘,現在賬目都已與查抄庫的對得上,上頭還有陳襄的親筆簽名。若是我出了事,陳襄恐怕也逃不了乾係。”
錦衛可不是好惹的,平時冇事都虎視眈眈的等著咬下你一塊來,何況是等你爬到他頭上撒野?
端王縱然是天潢貴胄,可是那又怎樣?早前的泰王、幽王何嘗不是皇親國戚,不照樣被錦衛拉下了馬?
宋老太太也鬆了一口氣,藉著錦衛的,端王怕是不會啃他們家這塊骨頭了。
隻是仍舊忍不住有些心急,這一次是僥倖得了先機躲過了,下一次若是冇有這麼好的運氣那可怎麼辦?
“也不知太子的到底如何......”說到這裡,憂心忡忡的搖了搖頭:“端王這樣心急,恐怕真要變天了。”
宋程濡卻比宋老太太平靜許多,有些事你躲也躲不過去。何況也不是他一人有這樣的煩惱,前幾天兵部尚書家不也出了幺蛾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