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娘聽出了話裡的嘲諷不屑之意,心中又有心病,聞言忍不住大怒,登時倒豎了柳眉,拿手了一下宋楚的額頭:“你罵誰?!你們不過是祖上爭產降爵的破落戶,也敢在我麵前擺譜,真是笑掉了人的大牙!你說我們侯府潑婦?!我倒覺得是你們長寧伯府自古以來就家風不正,養出來的孩兒們也冇一個好的!”
這話一出就傷了一窩,在場的宋家姐妹全都肅了臉。
宋楚被氣的渾發抖,偏偏又不知該如何回,急的差點咬破了皮。
蕭四娘邊跟著伺候的人眼觀鼻鼻觀心,竟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樣,一點阻止的意思都冇有。
在這一片怪異的氣氛中,忽然有人輕笑了一聲。
眾人轉頭去看,隻瞧見宋楚宜欺霜賽雪的小臉上緩緩綻開一抹紅暈,瞧著比畫上的年畫娃娃還要玉雪可些。
蕭四娘略有些不自在的嗬斥道:“你笑什麼?!”
宋楚宜頭上的蝴蝶簪羽翼,栩栩如生竟似要展翅飛去一般,瞧的眾人都忍不住一呆。角噙著一抹不符合年紀的譏誚的笑,似是漫不經心卻又含著雷霆之勢抬眼問道:“我笑蕭姑娘似乎忘記了一點:化七年,先帝要在平侯府的三位爺裡選一位做駙馬.....害的蕭家大房絕了呢。”
蕭四娘霎那間麵雪白,旁邊跟著伺候的人也都慘無人。
為了當駙馬,平侯府世子的三個兒子反目仇,互相揭短揭醜,到最後甚至刀劍相向,二爺三爺合謀溺死了醉酒的大爺。這了化一朝的笑話,化帝連下四道旨意斥責平侯府荒唐,甚至還直接斥平侯府三個爺禽行!
後來蕭家二房最後得了最大的便宜,踩著冇有後嗣的大房襲爵。
宋楚宜冷冷的瞥一眼呆在原地的蕭四娘,冷笑道:“蕭姑娘今日此等行為,當真不由人想起當年的蕭家來,果然是......家學淵源、一脈相承啊。”
宋楚轟然而笑,看著蕭四娘一臉不屑:“不,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看蕭四姑娘巾幗不讓鬚眉,隻怕要過幾位蕭爺的名聲呢!”
蕭四娘然大怒,終於忍不住尖著嗓子喊道:“你放屁!”因為喊得太急,還有些破音。
宋楚宜冷眼一看邊的青桃,青桃便知機的上前將姑娘們擋在後,假笑著說合:“我們家姑娘小不懂事,還請四小姐擔待些。”
看了一眼作勢要撲上來的蕭四娘,宋楚宜餘將邊伺候的人都瞧一遍,角仍舊掛著蕭四娘看著就生氣的譏笑:“我勸蕭姑娘一句,可不要上門怪主人。我們這樣有爵的人家,冇有這樣做的道理,你說呢?”
那些回過味來的丫頭婆子終於察覺到背後涔涔冒出的冷汗,下死力拖住了自家小姐,隻覺得這位年紀極小的宋六小姐比戲臺上青麵獠牙的那些鬼怪還要嚇人些。
二那樣好拿,冇料到家裡的姐妹卻個個如此難纏,尤其是這個年紀小小的宋六小姐更是言談之間舉重若輕,字字句句都知道追著人的痛腳打,偏偏這事還是自家姑娘先挑起的,若是日後真的要追究起來,宋家頂多一句輕描淡寫的‘怎麼上門怪主人’就能蕭家麵儘失......四小姐這個虧,是吃定了。
蕭四娘這裡氣焰挫,平侯夫人那裡也步步維艱。
大夫人還好對付些,畢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出來的,偏偏宋老太太這尊門神在,說什麼都隻有洗耳恭聽的份。
坐了半響,終於有些坐不住了,主提起了宋楚宣的事:“那日是我正在氣頭上.....府裡出了些事,二孃卻又鬨著要回孃家,我一時氣急了......”
宋老太太終於肯正眼瞧,抬眼將平侯夫人看的幾乎要無地自容,才嗬了一聲,盯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不會教兒?”
說長寧伯府的姑娘冇家教冇眼?
平侯夫人忙著急的搖頭,激得連聲說不。
宋老太太垂著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那想必就是對我們家裡有不滿的地方,發作在了我們家姑上。這樣論起來,倒是我們伯府不好,我們姑了我們的連累。”
這話正說到了點子上,平侯蕭鼎原先領著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一職,後來卻因捕務不力被撤了差事,就想著求握著實權的親家幫一幫。
誰知老長時間冇靜,向來刻薄的平侯夫人就磋磨起了兒媳。
被說中心事,平侯夫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又臊,臉紅的如同火燒雲一般。
大夫人氣的心肝都疼,哼了一聲冇說話。
宋老太太放低了聲音歎了一聲:“你是的婆婆,管教也是理所應當,我冇話好說。再勢大的孃家,兒也是潑出去了的水,冇道理手婆婆管媳婦。”
平侯夫人心中一,含著笑意不停點頭。
宋老太太的話隨即就拐了個彎:“可是做的太過分了,也由不得我們不管。我們家的姑娘,貴妃娘娘自是不必說了,不論哪樣都是好的。二孃雖子些,工針指、德容言功卻樣樣拿得出手,你教我也就認了,你家姑娘又是憑的哪門子的勢,仗著誰的臉,在上下絆子?!還敢打的渾是傷?!這做的是哪門子的小姑子?!”
貴妃娘娘跟宋楚宣一母同胞!
平侯夫人驚得麵慘白,直至此時才真正明白了丈夫為何聽見了訊息之後那等生氣......長寧伯府果真不好得罪!這位老封君輩分高資曆老,連尋常的公主王孫也要給幾分臉麵,自己又是年老的,幾句話竟就把人得下不來臺至此......
難怪平侯氣的當場指著罵無知蠢婦!
咬著舌頭,隻覺得舌頭都快要被咬斷了,才勉強下了心中的驚懼,強笑著搖頭:“哪裡敢......老太太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