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伯府的中門就大開迎客,鞭炮聲從頭至尾就冇有停過。
宋楚宜才穿好服,青桃就端了湯進來服侍喝完,又笑道:“三姑爺跟三姑回來了,在祠堂裡點完蠟燭放了鞭炮正往老太太院裡來呢,您作可得快些!”
青桃自從決意跟著宋楚宜,行事也就放開了手腳,本就是府裡的家生子,對府裡的盤錯節的關係得極清楚,又機靈能乾,打聽訊息竟比以前的黃姚還要靈通。
徐媽媽也在一旁附和:“說的是,您快些!今日怕是事多著呢,可不能窩在屋子裡懶。”
等到了老太太正院,果真就聽見玉蘭笑嘻嘻的回稟老太太:“老太太!三姑來了!”
話音才落,宋楚宛已經踩著小碎步進門了,先跟老太太請了安,才轉頭去看宋楚宜笑:“早前就聽見說老太太把這小丫頭放在邊養了,看來這古怪脾氣改好了些?”
宋楚宛是庶出,大夫人雖做不到待同大小姐二小姐一樣,卻也不差的,因此子竟比太過寵而子弱的二小姐強許多。
嫁的是從七品的翰林編纂陳良清,雖說小了些,但是卻是正經進士出,日後前途也算是明。再加上因為是高攀了伯府,宋楚宛在婆家的腰桿得很直,陳良清又是個不錯的人,對也是事事有商有量,因此氣極為好看,老太太誇是花紅雪白,一團富貴像。
老太太假裝不滿的說:“就知道逮著小的取笑!你這丫頭親後子越發刁鑽了。”
宋楚宛曉得老太太的脾氣,一點兒也不怵,轉過來拉著宋楚宜給戴上了一隻金鑲琥珀蝴蝶釵,含笑道:“我們家的小姑娘們一個個的越長越好看了。當年還跟在我屁後頭要糖呢,一轉眼規矩也懂了,害也會了,一點兒也不親近我這個三姐姐......真人惆悵。”
一屋子人都被逗笑。
老太太笑著從黃嬤嬤手裡接過一尊白玉觀音像來給:“日後你自己生一個小的不就好了?!你姐妹們又不是專程陪著你玩的,還不許人家長大不?!”
那尊白玉觀音像通無暇,一看就是好東西,及至看見底座上刻著的‘靈寺’字樣,宋楚宛忍不住眼睛有些熱熱的-----杭州靈寺向來以仙靈所而出名,聽人說但有所求無不應驗,是以善信頗多,其中求送子觀音的更是多不勝數。
宋老太太待們這些庶出的孫們也向來這麼好,忙低下頭平複了一會兒緒才繼續抬頭說笑。
正說著,外頭忽然來報說,平侯府來人了。
宋老太太臉即刻就沉了下來,沉聲問道:“來的是誰?”
紫蘭出去問了,回來低著頭告訴老太太:“來的是平侯府大太太、咱們二姑爺,還有們府上的四小姐。”
居然還有蕭四娘,宋楚宜有些好奇平侯府這到底是帶人來道歉的,還是老神在在覺得無所謂,帶著人來耀武揚威的。
宋楚宛有些不明所以,冇聽見宋楚宣的名字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剛要問就瞧見紫蘭悄悄衝擺手搖頭,隻好忍住了疑問閉口不言。
大夫人很快帶著平侯夫人並蕭四娘進來,臉上雖笑著,眼底卻殊無笑意,略顯冷淡的坐在了老夫人下首。
平侯夫人似是毫未察覺忽然冷下來的氣氛,笑著同老太太請了安:“老祖宗好?子還是這麼健朗。”
宋老太太不聲的瞧一眼帶著一臉得的蕭四娘,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毫不顯,笑意盈盈的回話:“麵上瞧著好罷了,實則不中用了。親家看著倒是氣好,想必是日子過的舒心,人也神。”
平侯夫人臉上的笑意就一頓,乾笑幾聲之後借勢問道:“不知二孃如今可還好?說起來也都是我們家混小子的不是,一言不合就上了手,可不是反了他了麼?我已經將他好好教訓了一頓,他父親也氣的要命,將他打了一通......”
老太太咳嗽一聲打斷平侯夫人的話,兩眼盯著似是有些不認同:“我們家還有小輩兒的幾個姑娘在,親家母想是急了冇想周全。”
這些話當著未出閣的姑娘們提確實不好,平侯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收斂了些:“看,是我太擔心二孃了,竟忘了這一點......”
宋老太太說了聲無妨,轉頭去問大夫人:“外頭捲棚裡暖爐放了冇有?”
大夫人忙站起來說是都放好了。
宋老太太笑著點頭:“既如此,四姑娘也閒著冇事,不如跟我們家這個丫頭去賞賞花。捲棚裡都放了暖爐的,凍不著。”
平侯夫人這纔想到不適合聽的不僅僅隻是宋家的姑娘,臉上有些訕訕的,忙不迭的答應了。
蕭四娘約聽出來宋老太太這是在影自己家家教不好,有些想要發飆,卻顧忌著父親的再三叮囑,不不願的跟著宋楚等幾個出了門。
宋家雖然家教極好,卻並不拘束孩兒們的子,因此宋家的姑娘們除了宋楚宣宋楚賓這兩個,其他都是有自己的子的。
宋楚待一出門,臉上掛著的笑就不見了,沉著一張臉似乎隨時就要發怒。
宋楚賓最好說話的人,此刻也默不作聲的跟在宋楚後頭,一言不發。
一行三四個姑娘,竟冇一個同蕭四娘搭訕幾句的。
蕭四娘隻覺到了天大的侮辱,忍了一路,到底冇忍住,在捲棚裡衝著宋家姐妹怪氣的笑了一聲:“你們伯府的規矩倒是同以往不大一樣,難道是因為降了爵,規矩也跟著降等了?”
宋家姐妹然大怒。
宋楚脾氣向來直來直往,聞言氣急反笑,嘲諷道:“不敢當,隻是聽說你們平侯府的規矩不一般,世家出的姑娘竟比市井潑婦還要恐怖些,一言不合恐怕還會手打人.....我們自然不敢在你麵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