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說著,聲音嘶啞,眼裡一熱差點哭起來。
“口舌伶俐,說是小六兒在那邊做客的時候恐怕是了驚嚇,我心裡又驚又怕,就拖著多問了一會兒,回答的也極周全。”李氏說著,垂著頭似乎十分委屈:“我還回去好好伺候,特意賞了一把金瓜子當年禮,冇料到竟是這樣的人。”
知道老太太既然已經疑心了黃姚,就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一定會知道黃姚與來往切。所以這一點不能瞞,一定要坦誠的說出來。
宋老太太果然麵更和緩了一點兒,雖然氣李氏做事不地道,但是若要相信李氏是故意的,又有點不願意。
畢竟這麼多年來,李氏對宋楚宜真的說得上儘心儘力。
或許是李氏真的被汪嬤嬤的德高重給迷了,宋老太太麵複雜的盯著看了一會兒,沉聲道:“跪著做什麼,起來吧!你跪著,倒要這麼一大幫子人陪著你一起跪。”
李氏巍巍的站起來,紅著眼睛站在旁邊,心裡翻江倒海,憋得臉都通紅纔將心裡那惱意與恨意憋住了。
早知道會此大辱,早知道這個死丫頭竟然能在老太太跟前得到如此寵幸,就不該心慈手,更不該當真讓步這麼輕易就把放在老太太這裡。
宋老太太不知道心思,隻當是覺得委屈,不由歎息道:“並非我偏心小宜,也並非是我刻意拿你們來做筏子。”
見大夫人聚會神,二夫人三夫人也都認真在聽,才徐徐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咱們這樣的人家,外頭的風雨不怕,怕的就是從子底下爛了.....要知道自古以來都是禍起蕭牆。遠的不說,近的蘇家,你們不覺得驚心麼?”
大夫人原先還因為老太太的嗬斥而生的一點鬱悶也散去了,誠心誠意的點了點頭。
這伯府日後就是跟大老爺的,家風規矩實在是極要的。世家大族的家風往往決定了這個家族能興旺多長時間。
若是底下做事的人都同汪嬤嬤這樣吃裡爬外,一邊領著月銀一邊還盜主子財,那再興旺的人家也經不起這樣的蛀蟲。
二夫人李氏也紅著眼睛點頭:“老太太說的是,可恨我瞎了眼,差點就犯了大錯。”
宋老太太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再繼續追究底,揮了揮手示意們不必再說。停了一會兒才道:“出了這樣的事,們姐妹邊伺候的人我都不放心了。你們幾個辛苦些,好好查查跟著姑娘們伺候的嬤嬤丫頭。有那等奴大欺主、背主忘恩的,趁早全部揪出來。尤其是小四小五那裡,們二人年紀不小了,邊跟著的人更是要穩重踏實,不然日後出了什麼事可就悔之晚矣了!”
雲氏先前還替宋楚覺得委屈,隻覺得宋老太太實在是太偏心宋楚宜,把其他的孫不當回事。
此刻老太太這麼說,才反應過來-----老太太並不是單純為了給宋楚宜撐腰,是吸取了蘇家的教訓,更是為了宋家所有的姑娘們好。
宋楚與宋楚賓對視一眼,也都覺得喜出外。
宋楚賓不必說,對的孃邱嬤嬤實在是怕到了極點,其他伺候的人也都有不儘如人意之,若是能夠換一批,日後的日子一定會好過許多。
連宋楚也討厭邊幾個總是攛掇自己去大夫人邊討好賣乖,指自己進宮與貴妃娘娘做伴的嬤嬤,現在有機會名正言順的打發們,簡直欣喜不已。
大夫人原先藉著李氏邊的鄒媽媽吃酒賭錢的事,已經對家裡的下人們有了些許不信任,此刻宋楚宜邊又出了這樣的下人,更加相信老太太的做法有必要,站起來鄭重的應是,又道:“那小六兒邊的那個汪嬤嬤跟黃姚怎麼置?是趕到外院......”
“趕到外院去做什麼?!隻怕帶壞了外院那些乾活的丫頭們。”宋老太太嗤笑一聲:“將們送去廊坊莊子上吧,那邊現如今正是農忙時侯,缺人手呢。”
居然連伯府都不讓們呆,不是降等,直接是打發去了莊子上。李氏心裡又吃驚又心急,隻覺得腦海裡一團麻。
大夫人應了,又道:“那小六兒房裡就了人了,得儘快著人補上.....”
可是大年下的,卻哪裡找合適的又年紀相符的丫頭去?
老太太考慮一會兒,道:“不用外頭找去了,結不是有個孫兒年紀差不多了正好要進來當差嗎?就是了。”
竟然定了黃嬤嬤的孫兒!黃嬤嬤可是老太太邊最親近的人。
大夫人也有些吃驚,可到底是聰明人,很快就又笑道:“既是如此,那再好不過了。黃嬤嬤的孫兒,想必規矩禮儀都是好的,也不用再費神教導規矩。我這就去安排進來。”
宋老太太點點頭,又將宋楚宋楚賓邊伺候的人問了一遍,留下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幾個姑娘們都回房休息。
青桃亦步亦趨的跟在宋楚宜後,隻覺得渾都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興與幸福,連帶著心都好了許多。想了又想,終於忍不住問宋楚宜:“姑娘,您怎麼知道老太太一定會親自給您指派人?我剛纔真擔心二夫人會再給咱們塞進一個黃......”
想著,又覺得黃姚有些可憐,不再說下去了。
月上中天,抱廈前投下一片翠竹的影,隻聞颯颯風聲。
宋楚宜沉默良久,轉頭看著青桃:“我給過黃姚機會,是自己不珍惜。與四姐爭執的時候,分明是手推了我一把,我病了卻跑去三嬸那裡說我冇病,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去二夫人那裡告,攛掇著我去得罪五夫人,在蘇府的時候甚至還想嚷起來使我罰......這樣的人,我冇理由放過。”
宋楚宜覺得有些齒冷:“何況我什麼也冇做,我隻是靜靜的看著跟汪嬤嬤的野心膨脹,縱著們的胃口越來越大,寵的黃姚越來越眼空心大。說到底,害了們自己的是們的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