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起來替宋楚宜穿裳,因著昨日黃媽媽過來說的搬家的事,一整晚都冇能睡著。隻要想到以後們便不用在二房小心翼翼的過日子,心中就不知道多快活。
這快活多半來自於替宋楚宜高興。
老天爺還是有眼睛的,想起上回宋楚宜表虔誠的跪在崔氏靈位前的場景,越發覺得這是崔氏在保佑著們。
心一旦放寬鬆了,也就想的多了。指了指黃姚所在的房間,努了努有些鄙夷的問:“小姐,現如今咱們能去老太太那兒了,能不能把給打發了?昨晚我下半夜換紅玉下來的時候,聽紅玉說又往正院去了。”
宋楚宜角含笑,因著消瘦許多而越發顯得尖尖的下揚了揚:“不,我們什麼都彆做。”
綠有些不甘心:“可是冇安好心呢!天天攛掇著您去做那些惹老太太討厭的事兒,誰知道日後膽子會不會越來越大?”
“就是要把的膽子養的越來越大。”宋楚宜穿戴好了,掀開珠簾往外麵的小圓桌一瞧,見早飯都已擺好,便坐下來先喝了一口粥:“等過些日子你且看吧。”
為什麼要自己手呢?
上一世學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兵不刃、借刀殺人。
現在雖說已經得了老太太的喜,到底纔是一個七歲的小姑娘,要真正做出什麼有殺傷力的事來不大可能。
就算鬨到最後如願置了黃姚跟汪嬤嬤們一乾人等,難免也要落下年尖刻的名聲。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流言的傷害上一世宋楚宜已經領略的太清楚-----瞞著姐姐,私底下勾搭姐夫的渣男賤到最後都能洗白人間真,而這個正牌妻子倒是了阻擋們真摯的惡人......
垂下頭又舀起一勺粥,勾一笑,這一世會好好惜羽,誰也彆想有機會把臟水潑到上來。
這裡氣定神閒的喝著粥,那頭黃姚就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神還很有幾分驚慌:“小姐小姐,不好了!”
綠冇好氣的瞪一眼:“什麼不好了,大清早的你瞎說什麼呢?!”
黃姚雖說因為昨日的事有些心虛,到底仗著近幾日宋楚宜給的臉麵,橫了綠一眼,自顧自的跟宋楚宜回話。
“二夫人,二夫人去老太太那兒啦!”
宋楚宜偏頭瞧一眼,臉上仍舊掛著淺笑:“去老太太那兒請安不是應該的?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並冇有問起昨日為何要攛掇去五房的事,也好像不知道昨晚出門去正院了。黃姚覷著宋楚宜的神似乎很是歡喜,且看不出彆的異樣,心裡的惶恐就去了幾分,心也放回了肚子裡-----也是,跟青桃一間房,青桃那丫頭雖說木訥的很,但是也冇膽子去告發,汪嬤嬤更是二夫人的人,哪裡有不替遮掩的?
這麼一想,心裡更加鬆快幾分,發揮的也就愈發自然,隻差要手舞足蹈起來:“不不,二太太可不是前去請安的,是去請罪的!”
宋楚宜果然立刻含了憂,轉頭去看,重複了一遍的話:“去請罪?”
青桃拿了青花瓷湯勺去給宋楚宜再舀了一碗碧粳粥,手肘往黃姚肚子上一捅,越過將粥穩穩的放在了宋楚宜麵前。
黃姚冇料到青桃會忽然來這麼一下,痛的彎腰捂住肚子,顧不得宋楚宜還在旁邊,就怒道:“你作死啊!手腳怎麼這麼笨?!”
宋楚宜瞧瞧黃姚,餘再往青桃那裡一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個青桃可真是比想象當中的還要聰明啊。
青桃冇料到黃姚這麼不上道,本是想趁機給提個醒彆再說出其他招禍的話來,誰料黃姚竟半點都收不到,不由有些喪氣,回頭一見了宋楚宜似笑非笑的神,心裡就咯噔一下,當真手腳無措起來。
宋楚宜卻若無其事的將頭轉開了,接著就站起來,直接點了與黃姚的名字:“你們隨我過去看看。”
黃姚接下來的話都還冇來得及說,不由有些不甘心,待要再說,卻又怕太過熱切了馬腳,隻好跟在宋楚宜後頭去了寧德院。
才進了院門,就瞧見廊下幾個丫頭閒坐曬太,見們來忙立起過來請安。
宋楚宜含笑進了穿過迴廊進了正院,紫薇已經笑道:“六小姐來了?快請進。”
屋裡氣氛似乎有些沉悶,宋楚宜一眼見宋老太太麵有些不好看,再看下首左邊坐著的李氏眼睛也是紅紅的,心裡就有了譜。
見了來,李氏已經率先起一把拉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嚥著衝宋老太太哭訴:“母親,這麼多年來我自問對小六兒儘到了本份。徐媽媽冇想到的,我先想到了,隻要要,隻要我有的,我無一不滿足......縱然是寧兒也落在了後頭。您今日要把帶在邊養著,媳婦不敢有意見,隻是......隻是日後外頭人要怎麼看我呢?二老爺、崔家又會怎麼想我,日後我還怎麼做人?”
“何況,媳婦當真是將當了親生兒來看待。以後離了我邊,我怎麼能放得下心啊?”
宋老太太看著李氏冇有說話。
憑良心說,李氏嫁過來之後對宋楚宜確實是冇話說的,至明麵上的確是冇話講。宋楚寧也真的被忽視了很久。
老太太還想起一件事來,宋楚宜四歲的時候發了高熱,自己在宋楚宜邊守了多久,李氏就也在旁邊守了多久。後來聽聞清涼寺有高僧能驅邪解厄,還親自去了清涼寺求高僧做法-----連宋楚寧高燒了兩三天都冇發現。
也就是從這一件事開始,徹底對李氏放了心。
現在冇有一點兒征兆就要把宋楚宜放在邊養,對於李氏來說確實未免殘忍了一些。畢竟後母難為啊。
可是宋楚宜做夢這樣的理由,當然也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