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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藏影蹤》 村中有第二十九章 活見鬼

何棟梁開著出租車載著白昌永在一家面積不大的餐館外停下來。

“白哥,小弟最近手頭,今晚我們就在這家將就著吃一口吧。”何棟梁說著,隨手打開車門下了車。

白昌永立即跟著下來,也不挑剔:“好,我們就在這兒吃吧,又讓兄弟你破費了。”

“嗨!白哥,你還跟我客氣什麼!”何棟梁也不講究那麼多禮節,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白昌永在與他對面的座位坐下來,隨意了幾個菜,由於何棟梁要開車,兩人也沒喝酒,只點了一壺茶水,邊吃邊聊。

起初聊些有的沒的,開開玩笑,直到白昌永無意間說起途中遇到的那場通事故,何棟梁卻莫名沉默了。白昌永雖然猜不他的心思,但還是關切地問道:

“你昨晚返回來的路上,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兒吧?”

何棟梁微微一愣:“白哥為何這麼問啊?”

“不瞞你說……我可是嚇得夠嗆……”白昌永說起自己昨晚在井邊的經曆,末了還補充道,“你不知道,我當時可真是眼瞅著家門,拿不啊!”

聽了他的敘述,何棟梁沒有唏噓歎,甚至沒有覺得驚訝,面不改『』地夾了口菜送進裡,一邊嚼一邊說道:“你還別說,我昨晚也看見一個穿白子的人。”

“啊?”白昌永不有些驚訝,“你在哪遇見的?”

何棟梁嘿嘿一笑,似乎剛剛是有意嚇唬白昌永,現在才解釋道:“就是一個乘客,當時在你們村口撞見了烏,我就沒敢進村兒,調頭往回跑,半路上正好遇見一個急著搭車的人,就順路把帶上了。”

“嗨,你嚇我一跳!”白昌永頓時松了口氣,“我還納悶兒呢,這村兒裡的鬼還能跑出去害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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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棟梁不大自然地勾了勾角,沒有繼續說話。白昌永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表,只埋頭吃著碗裡的大米飯。

過了許久,何棟梁再次開口:“不過話說回來,我昨晚還真就遇上了怪事兒。”

白昌永頓時停住筷子,瞅著何棟梁問道:“什麼事兒?”

何棟梁想了一會兒,喝一口茶水:“昨晚那個乘客上車之後,一句話也不說,頭發有些淩『』,披散著遮住半張臉,我也沒看清長什麼模樣,載著走了一會兒,就抬手指著一個岔路口,我送你回村兒的時候也沒發現還有一條岔路啊,我就問是不是要往那邊走,還是不說話,一直指著,我正猶豫,卻猛地把臉轉了過來……”

“然後呢?”白昌永想要繼續聽下去,急忙追問道。

“然後……咯咯……”何棟梁的嚨裡突然發出一陣讓人『』骨悚然的笑聲,瞪大雙眼盯著白昌永,把他看得渾發麻,著實不自在。周圍的空氣霎時變得安靜,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何棟梁總算恢複了正常,哈哈笑道,“白哥,瞧把你嚇的!”

“你故意嚇唬我!”白昌永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大聲說道,面上也表現出不悅的神『』。

何棟梁則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白哥,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嘛!”

俗話說“吃人短”,白昌永也不好過多責怪,何況“手不打笑臉人”,何棟梁笑嘻嘻地舉起一杯茶水湊上來:

“來,白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算是賠罪,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白昌永無奈,只好同樣舉杯上去,歎息道:“唉……也是我昨晚了驚嚇,有些神經兮兮的,怪我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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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喝了茶水,也消除了怨氣,吃過這頓飯,又像好哥倆一樣勾肩搭背出了餐館。

折騰了這麼久,白昌永也是有些疲憊,回到出租屋便一頭倒在床上酣睡。睡夢中,他『迷』『迷』糊糊又坐到了何棟梁的車上。

白昌永覺得奇怪:“怎麼回事兒,我不是應該在家麼?”他下意識向車窗外,卻是心頭一驚,窗外的景都十分陌生,他深知那是他從未來過的地方,於是結結問道,“何……何兄弟,我們……這是……這是要去哪啊?”

何棟梁也不說話,像是著了魔一樣往前開著車,時不時咧開咯咯地笑。

白昌永莫名起了一皮疙瘩,雙手環抱著臂膀打了寒噤:“何、何兄弟?”

突然,何棟梁猛地轉過頭來,慘白的臉上掛著一詭異的微笑,眼瞳無神,直勾勾盯著白昌永。白昌永心頭一,莫名有些惶恐,接著,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張悉的面孔逐漸變得恐怖,那怕是他此生再也無法忘記的畫面——何棟梁的臉由慘白轉為紅潤,慢慢地紅得有些誇張,直至模糊一片,分不清五,左側的頭部像是被什麼猛地砸了一下,瞬間凹下去一個大坑,左眼球也被出來,剩下一個空的眼眶,眼球連著一兒筋懸掛在一側,晃晃『』『』的也不安分。

白昌永許是有些麻木了,半晌沒有反應,只覺得全,毫無力氣。半天才有所醒悟,一聲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長長吐出一口氣,才知道原來只是自己做了噩夢。定了定心神,正要繼續睡下,黑暗中無意瞥見牆角站著一個人,高和外形都與何棟梁極為相似,白昌永嚇了一跳,深深吸了口氣,試探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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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兄弟?”

見那人影兒也不,白昌永立即鼓起勇氣按亮了床頭的臺燈。臺燈的線很和,但足以看清整間屋子,白昌永環顧四周,發現屋子裡並沒有其他人,這才安心地把氣吐出來:

“我這是怎麼了……一個玩笑就被嚇這樣子,真是沒用!”

白昌永索『』沒有關燈,就這樣一覺睡到天亮。

一大早趕到公司,便接到了報社職員送來的報紙稿件,按照報社的要求排版和印制就是他們的工作。白昌永也不敢懈怠,在領導的安排下開始了這項工程巨大的任務。

恰巧看到關於那場通事故的消息,還有現場整理出來的照片。出於好奇,白昌永便仔細讀了那則報道,得知事故車輛的司機當場亡,而且司機的份也已經核實,他的兜兒裡有大量名片和一張份證,上面都是同一個名字——何棟梁!另外還在他上發現了大把零錢,事故原因至今尚未查明。

看到這些,白昌永倒吸一口冷氣,不由得脊背發涼:“如果出事兒的人真的是何棟梁,那我昨晚是和誰一起吃的飯?”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於是拿出手機,非要再次驗證,便撥通了何棟梁的號碼。

電話還是通著的,接電話的卻是一個老太太:“喂,你找誰?”

白昌永一愣,試探著說道:“阿姨您好,我找一下何、棟、梁!”何棟梁這三個字他故意一字一頓地重重說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老太太巍巍問道:“你是?”

“哦,我是他的朋友,我姓白,麻煩您幫我找他一下。”白昌永維持著基本的禮貌。

電話那邊傳來了老太太低低的嗚咽:“十分抱歉,他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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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白昌永大吃一驚,急忙追問。

老太太努力抑制著自己的緒,緩緩回答:“我是他媽媽,棟梁他……前天晚上出了車禍,已經……死了。”

老太太的話仿佛一個晴空霹靂,震得他渾抖,一屁癱坐在椅子上,再也說不出話來。白昌永一時間無心工作,扶著辦公桌大口氣,只覺得此時心髒跳得格外快,久久無法平靜。

“真**是活見鬼!”也不知發了多久的呆,白昌永狠狠一拳捶在辦公桌上,咬牙罵道。繼而他一手扶額,努力地想要靜下心來。

“白哥!白哥!”

白昌永聞聲回頭,發現自己站在印刷廠的大門外,何棟梁正靠著出租車的車門笑著喚他。

“何兄弟?”白昌永不瞪大了眼睛,不知怎麼的,他竟一點兒也不覺得恐懼。

“白哥,你快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何棟梁說著,自己先行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

白昌永好奇地走過去,腦子裡暈乎乎的,鬼使神差地上了車。

車子緩緩啟,是從鎮上往村兒裡去,時間一晃,仿佛又回到了何棟梁出事兒的那晚。白昌永沒有掙紮,只是覺得奇怪:自己明明坐在車上,卻又像是個看客置事外,眼睜睜看著何棟梁與自己談,兩人聊得熱鬧,很快便悉起來,就連對話都和那晚說得一模一樣。

很快車子駛過村口,白昌永看到自己與何棟梁商量著讓他再往村兒裡走一走,何棟梁沒有猶豫,才剛答應下來,車子卻戛然止住,接下來便是二人的一番商討,一個要求繼續走;一個說什麼也不肯,無奈之下,白昌永看著自己下了車。同樣的作,何棟梁打開雨刷,去擋風玻璃上的烏,急彎兒一轉,揚長而去。

“我怎麼……還坐在車上?”白昌永驚奇地問道。

然而何棟梁並沒有回答他的疑問,仿佛並不知道他的存在,按下車上的播放,跟著調子哼唱起來。

車子駛離村子有一小段距離,前方路邊出現一個穿白子,僵出手臂,像是要搭車的樣子。

白昌永不由得心頭一寒:“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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