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皮英哈哈一笑，「原來如此，本來我還想給你說說趙老師的事兒呢，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馬皮英背著手轉要走，李大年卻一把將他拉住，「馬主任，趙老師有什麼事？」

馬皮英回過頭，瞇眼瞅了瞅李大年，見他一臉關心神，心中暗笑，還說你這個風流大對小趙沒意思？

咳嗽了兩聲，馬皮英一本正經道，「小趙請假了，你知道嗎？」

李大年點頭。

馬皮英嘆了口氣道，「可你知道為什麼請假嗎？小趙家裡父親走得早，弟弟還在上學，母親又不好，一家人的開銷就全指著了。在國學院的老師當中，就屬小趙最吃苦耐勞，踏實肯乾，我一直也覺得這孩子不錯。隻可惜的命實在不好，前兩天母親尿毒癥發作，需要急換腎，手費要好幾十萬，可小趙這個況，哪能拿得出來？這次請長假回去，就是給母親湊錢去了。」

聽馬主任說完，李大年的神已漸漸從關心變作了急切，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趙雨萌的家庭況，想到之前譏笑趙雨萌節儉，心中沒來由升起一陣愧疚，咬了咬牙道，「這個傻姑娘，沒錢怎麼不知道找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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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主任瞇眼一笑，「我估著，小趙這姑娘臉皮薄，和你才認識幾天？幾十萬的數目，怎麼好意思開口！」

「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李大年說了一句，便轉而走。

馬主任看著他大踏步離去，麵上不住出幾欣，自語道，「還是我老馬眼準，就知道賢侄你不是別人口中的敗家子！震天兄啊，你總算生了個好兒子！」

李大年急急回到碧翠園門口，站在蘭博基尼跟前給趙雨萌打去了電話。

電話一通，那邊還沒開口，李大年就劈頭蓋臉的道，「娘西皮的，趙雨萌，你是不是傻？」

正在霞人民醫院照顧老媽的趙雨萌直接懵了，半天才開口道，「大年同學，你吃槍葯了？」

李大年氣呼呼道，「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趙雨萌更加懵比，「你找我幹什麼，我這兩天家裡有事呢，沒時間跟你玩。」

「扯淡，我再問你一遍，你現在在哪？」李大年著脾氣道。

趙雨萌很無奈，隻好道，「我在霞市人民醫院，我媽病了，照顧呢。」

「好！在那等著我！」

李大年不由分說掛了電話，讓趙雨萌想問一句你到底來幹什麼的機會都沒有，隻好在心暗嘆，這個紈絝大不會是因為我這兩天沒給他打飯，生氣了吧？

可前兩天不是還無所謂嗎？

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忽然哼了一聲，趙雨萌馬上收回思緒，上前關切詢問，但母親卻是閉著眼沒有開口，想來是還沒醒。

趙雨萌的眼淚不自覺又流了出來，這兩天回來，母親已在醫院做了好幾次析，每次都痛苦不堪，不過五十多歲的人幾夜間頭髮全白，臉上更是再無一，盡折磨。

好幾次母親從痛苦中醒來，都告訴說，不治了不治了，咱家又沒錢，這麼大罪花這麼多錢，最後也治不好，圖啥了，還不如回家呆著，早死早解。

可是作為一個兒，趙雨萌哪能看著母親這麼等死？說什麼也不同意。

母親拗不過，隻好就這麼住在醫院，隻是每天依舊長籲短嘆。

親戚朋友的錢能借的都借了，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多萬，是支應這幾天醫藥費，就已經花了四五萬，照此下去，也維持不了幾天。

趙雨萌心急如焚，可是又沒有辦法，這幾天茶飯不思，寢室難安，整個人都憔悴不。

舅舅今天早上問，說想到籌錢的辦法了，不過需要你犧牲一下，你願意嗎？

趙雨萌連連點頭說，隻要能幫母親湊齊手費，讓幹什麼都願意。

舅舅說了句好，就騎上托回了村裡。

護士進了房間，問了一下況，便開始給母親換輸藥品，趙雨萌看的心酸，默默走出病房，在走廊裡坐了下來。

醫院的走廊向來帶著些清冷氣息，病人與醫生走來走去，都是一臉漠然，這裡每天時不時都會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每到這種時候，趙雨萌就知道，醫院中肯定又有哪家的老人去世了。

了乾燥發的雙眼，趙雨萌俯下子趴在上掩麵而泣，也許不久的某一天，這種淒慘的哭喊就會從的口中發出。

趙雨萌實在是有些累了，回來的這兩天，總共就睡了三個小時，哭著哭著，便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被人拉起，抬頭一看，除了醒他的舅舅之外，邊還有好幾個土頭土臉的男人，其中一個稍微年輕點的，兩眼放的看著，不住憨笑。

舅舅高興的說，「雨萌，事都給你解決了。」

趙雨萌也沒有多想，隻高興的問，「錢籌到了？」

舅舅點了點頭，指了指那個年輕的男人，「這是咱們村書記家兒子王小虎，還沒娶媳婦，隻要你答應現在跟他走，明天婚禮一辦，他家人就會把七十萬送到醫院，給你媽做手！」

趙雨萌扭臉看了看那王小虎，對方再次憨憨一笑，出一口不知是天生髮黃還是被煙熏黃的歪牙，角滴拉出兩滴口水，然後出袖子了。

趙雨萌一下子呆住了，村裡人都知道，村書記的兒子王小虎是個先天不足的傻子，一個研究生畢業的大學生，若是嫁給這樣一個人，這輩子還有什麼希？

舅舅看出趙雨萌想法，便勸道，「雨萌啊，咱們村書記家財力雄厚，你嫁過去吃不了虧。別看小虎腦子笨，但知道疼人啊，你過去了，一切家務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趙雨萌哽嚥了一下，十分委屈的道，「舅舅，你別說了，這種事我做不到。」

「怎麼做不到？」舅舅忽然有些生氣，「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媽難？天說你孝順你孝順，怎麼到了這時候，你卻糊塗了？」

趙雨萌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當然不想看我媽難，錢的事我會再想辦法，你他們回去吧。」

「我不回去！」傻子王小虎突然囔囔的說了一句，看著趙雨萌舅舅道，「俺爸說了，你剛才十萬塊錢彩禮都收了，抱不回媳婦，不俺回去！」

趙雨萌聞言，臉瞬間變化，略微激的道，「舅舅，你怎麼能沒經過我同意就收人家彩禮！快給人退回去！」

舅舅麵一尬，先是抱歉的看了一眼趙雨萌，繼而便咬牙道，「退什麼退！父母之命妁之言，你爸不在了，你媽又是這個樣子，我是你舅舅，有權利給你做這個主！再說了，你表弟子還缺錢結婚呢，你嫁給小虎，既解決了你媽做手，又能有錢讓你表弟娶媳婦兒，一舉兩得。你之前可是說，隻要能把你媽病治好，讓你幹什麼都願意！怎麼，現在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