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瀟瀟果然是心思亮的明白人。
這件事,從一開始,便是沖著霖哥兒來的。
此計最厲害之,是不聲間離間了阿蘿和霖哥兒霆哥兒之間的兄妹。阿蘿一旦生了疑心,以后霖哥兒霆哥兒要如何自?
謝明曦靜靜地看著尹瀟瀟,輕聲說道:“五嫂,我從未疑心過你。”
“雖然你生養了霖哥兒,還有霆哥兒在側。可我知道,你對儲位并無野心,常教導提點一雙兒子說話行事做人。”
“以你的為人,也絕不會使出這等手段,來給我們夫妻和阿蘿添堵。”
“我們年相識,曾為同窗,更是至好友。我對你,從不相疑!”
短短幾句話,聽得尹瀟瀟眼淚都快下來了:“七弟妹……”
三個字一出口,尹瀟瀟眼眶已經紅了。先將頭扭到一旁,待緒平復,才重新轉過來,低聲說道:“你信任我,我更激。”
“只是,事鬧到這步,霆哥兒難以自白,霖哥兒也被牽連其中。我不能坐視他們兩人被人非議指責。我更不愿見他們和阿蘿心生隔閡。”
說到這兒,尹瀟瀟停頓片刻,半晌才晦地吐出接下來的話:“我也不愿,他們兄弟因此事生出不甘或是野心,更易被人所乘。”
“人離龍椅太近了,難免會有手可的錯覺。便如當年,閩王也是心生貪,走錯了一步,最終步步皆錯,丟了命。”
“我絕不愿霖哥兒步他親爹的后塵。霆哥兒也是一樣。”
“七弟妹,這些年,你對我們母子照拂。我厚著臉皮再求你一回,容我們母子三人離開京城吧!離開這個離皇權近的地方,去一個僻靜偏遠的縣城,或是邊關也無妨。遠離京城,遠離皇權爭斗。也容他們兄弟,平安活下去。”
尹瀟瀟紅著眼眶,跪了下來。
膝蓋尚未落至地面,胳膊已被謝明曦牢牢扶住,耳畔響起謝明曦的輕嘆聲:“五嫂,你起說話。”
尹瀟瀟沒有堅持跪下相求,和謝明曦對面而立,四目相對。
尹瀟瀟目中閃著水,謝明曦眸深沉,蘊含著尹瀟瀟看不懂的深意:“五嫂,你真愿意帶著霖哥兒他們離開京城?”
尹瀟瀟用力點頭:“是。我早就有此想法了。不過,我之前一直無提出此事。閩王和寧王當年俱犯下謀逆重罪,霖哥兒和霆哥兒都是逆臣之子,我有何面祈求帶他們離京?便是你們不起疑,朝中眾臣也會出言阻撓。”
“現在……我也顧不得這些了。”
“別人不信我不要,只要你和七弟相信我們母子三人便行了。”
謝明曦問了一句:“這是你的決定,霖哥兒霆哥兒愿意嗎?”
尹瀟瀟深呼吸一口氣:“進宮之前,我已和霖哥兒商議過了,霖哥兒也愿離京。霆哥兒也愿一同離京。不過,他們兩人的婚期都在下個月,想等了親帶著妻子一起離京。”
謝明曦定定地看著尹瀟瀟:“好,我應了你所請。不過,此事你不能向任何人只字片語。”
尹瀟瀟心頭一塊巨石頓時落了地,面上總算有了釋然之:“多謝七弟妹。”
只要能離開京城,去什麼地方都無所謂了。
當晚,盛鴻便知道了此事。
盛鴻忍不住慨:“沒想到,五嫂和我們想一塊去了。”
是啊!真沒想到,尹瀟瀟和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謝明曦輕聲笑道:“五嫂親自張口相求,倒省了我一番口舌。”頓了頓又道:“我叮囑過五嫂,這件事別了風聲。等圣旨一下,也讓二嫂和霽哥兒好好驚喜一番。”
謝明曦一提趙長卿,盛鴻目中閃過冷意,哼了一聲:“我們的寬容厚待,倒縱出他們母子的野心來了。這一回,我讓他們徹底知道,何為百般算計一場空!”
……
武陵王死的不名譽,喪事也未大辦,登門吊唁的員倒是不。
說起來,當年歸京的十余位藩王,或老死或病死,或犯錯被死。服毒自盡的藩王還是第一個。
再者,武陵王之死背后,影影綽綽地牽扯到了寧王世子和閩王世子還有端公主……也因此,有沒的,都去登門吊唁,順便探聽消息,看看熱鬧。
喪事再簡薄,也得停靈滿了七日再下葬。
到了第五日,便是二月二十六,正是儲君冊封典禮。
說來也是稀奇,雨不絕的天氣在二月二十五這一日好轉。到了二月二十六,徹底放晴,燦燦,竟是難得的好天氣。
那些“子不宜為儲君天降警示”的傳言,不攻自破,很快變了“國有儲君蒼生共賀”的局面。
阿蘿霾了幾日的心,也和天氣一般徹底好轉。
一大早,天還沒亮,阿蘿便起沐浴,梳妝更。
謝明曦四更天便起過來,一直陪在阿蘿側。
默默地看著兒穿戴整齊,被裝扮得麗奪目,彩人。
阿蘿沖謝明曦笑道:“母后,我去了。”
謝明曦輕輕嗯了一聲,目送阿蘿遠去。
修長窈窕的影,很快沒晨曦中,向著旭日初升的方向走去。
這一日的儲君冊封典禮,注定會被載大齊史冊。
大齊第一位皇太,著特制的儲君禮服,麗英氣,華奪目,隨在天子的后,在眾臣的尾隨簇擁下,緩步走進太廟,祭天祭祖。
這一日有資格一同進太廟的臣子,俱是朝中四品以上的重臣。其余眾臣,只能在太廟外駐足肅立等候。
佑哥兒初場,論聲論資歷,原本連隨行的資格都沒有。不過,他還有另外一重份,便是皇太的未來夫婿,今日得以一同隨行進了太廟。
說起來也是讓人為難。正常的應該太子妃,可阿蘿和佑哥兒這一對,顯然不怎麼正常……
阿蘿是儲君,的夫婿應該怎麼稱呼?
難道以后也要執掌宮闈不?
算了,這等事還是留陸家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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