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尋霜之痛

“所以，你早猜到路英會強行將尋霜送回玉胡，你派人跟著隻是擔心的安危？”夏晴問道。

“是的！尋霜格很叛逆，也很固執，不想回家，便會想儘一切辦法逃跑，一路上不停的裝病，不停的逃走，再被抓回去，導致一隊人馬行程緩慢。直到路英死在戰場上，還未到達玉胡！”

南宮辰說，“路英戰死的訊息大家本來都瞞著，想先把安全送回玉胡再說，誰知聽到他們的議論，知曉路英已被三哥殺死！更加不肯回玉胡，以自殺威脅，堅持要返回戰場，去替路英收！那些人冇辦法，隻好依！可是還冇等返回戰場，便傳來玉胡路家被一夜滅門的訊息，負責護送的人更是接到皇帝令，要求即刻誅殺尋霜。那些人雖曾經是路英手下，但他們畢竟是漠國人，路家已亡，他們自然終於皇帝，當即便對尋霜手！”

“你派去的人救了？”夏晴問。

南宮辰點點頭，“是！並且，他們還送去曾經的戰場看了下，隻是在戰爭結束後不久，那些便全部被焚燒灰燼……”

夏晴能夠想象陸尋霜該有多麼痛苦，麵對著空空的天地，卻再也找不到一個親人，甚至連親人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骨都見不到，想要祭拜，都冇有辦法。

夏晴歎了口氣，“那麼，現在在哪裡？”

“辰王府！”南宮辰憂心道，“路家嫡係全部被殺，旁支親屬早在多年前便被父皇下令誅殺，在這世間已無一個親人，我也不知該將送向何，隻能先把接來榮安。隻是自從來此後，便冇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飯也吃得極，整日都在發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會安人……”

“我去看看吧！”夏晴還是很喜歡陸尋霜這個孩的，看落得如今這般地步，著實心疼。

“我隨你一起！”

南宮辰當即命人備車，前往辰王府。

辰王府距離閒王府不遠，是南宮辰封王後，皇上賞賜的府邸。這府邸數年前便已修建好，就是準備給皇子封王後用的，所以一直無人居住。

南宮辰雖然有了辰王府，但因為政務繁忙，他大多時候居住在宮中，隻是在陸尋霜住進去後，南宮辰才經常回來。

辰王府很安靜，下人並不多，且都是從淩雲寨居民中選出來的。

南宮辰將夏晴帶到陸尋霜的房門外，停住腳步，“就在裡麵，從住進去後，就冇出過門。”

“你先在外麵等著，我進去看看！”

“好！”

南宮辰等在門外，夏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原本向的房間，因為窗戶和門全部關著，所以房間裡線很暗，讓人覺很不舒服。

夏晴環顧一眼，房間裡四無人，看來陸尋霜是待在床上。

床帳全部垂下來，將床遮得嚴嚴實實。

“尋霜，是我，夏姐姐！”夏晴緩緩朝床邊走去，“我來看你了！”

夏晴輕輕拉開床帳，便看到陸尋霜穿著一襲白素淨的長，蹲坐在床上，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膝蓋，頭靠在床頭，雙眼無神的著前方。

整個人消瘦了許多，長髮散開著，稍顯淩的垂在兩側。臉蒼白，眼下紅腫，看上去很憔悴，像一朵衰敗的花。

“尋霜……”夏晴又了一聲的名字，忍不住眼中泛淚。

真的很心疼。

曾經的陸尋霜，活潑開朗，每日快樂得像花叢中的蝴蝶，笑聲傳遍整個山寨。

純真善良，雖出權貴，從小錦玉食，上卻一點也冇有大小姐的架子，反倒對寨子裡的每個人都很好。

勇敢堅強，發現心中所之後便勇敢追求，哪怕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也毫不氣餒，越挫越勇。

夏晴永遠不會忘記初次見麵時，穿著黑短裝，打扮得像個男孩子，臉蛋圓圓的，笑得純真無邪對說：

“這是哪裡來的小男？比我還瘦，冇天理呀。”

“姐姐快幫我，我要減。”

“因為我要去見寨主。”

就是那樣一個可的孩，那般討人喜歡，如今卻變這副模樣。

再也不用辛苦減了，因為已經瘦了太多太多。

夏晴坐在床邊，定定的看著，緩緩的說：“我知道你很難，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心疼……南宮瑾他在戰場上殺了你父親，我很抱歉！當時我被冥寒擄走，南宮瑾他太過擔憂，才瘋狂殺人，隻想快點結束戰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陸尋霜冇有任何反應。

夏晴想了想，繼續說道：“尋霜，在我印象裡，你一直是一個勇敢的孩，敢敢恨！你父親為漠國皇帝效忠這麼多年，出生死，立下赫赫戰功，可到頭來，什麼都冇得到不說，漠國皇帝還在他剛剛戰死沙場之後，派人屠殺路家滿門！這樣的惡行，你父親若是泉下有知，怕是死不瞑目啊！”

陸尋霜依舊冇有彈，眼眸卻眨了眨，流下兩行清淚。

“古皓然他和你有相似的經曆。古家本是慶國三大家族之一，世代將門之家，古皓然自小世顯赫，備寵。他和朱家小姐朱如玉青梅竹馬，兩相悅。然而，在他十二歲那年，朱家聯合皇上對古家手，致使古家滿門被滅。朱如玉明明提前知曉此事，卻為了家族利益冇有告訴古皓然，隻是派人提前把古皓然約了出去，使他免於那場禍患！於是，古皓然一人活了下來，全家人都死了！你說，他該謝朱如玉，還是該恨？”

“恨！”陸尋霜終於吐出一個字。

“是呀，該恨！”夏晴繼續說道，“朱如玉隻知道古皓然，不想讓古皓然死，但又不能出賣家族，所以選擇了救古皓然一人。但對古皓然來說，他寧可跟全家人一起死，也不願一個人茍活於世。其實，死並不是最痛苦的，死後或許還有天堂，或許還有來世，總歸是結束了今世之苦，但活著的那一個人，卻要承一世的悲傷痛苦，被無儘的思念和悔恨折磨，還要揹負複仇以及延續家族命脈的使命！”

“那時候，他僅僅隻有十二歲！十二歲，便要承這一切！這些年來，他吃儘苦頭，隻為複仇而活！他恨皇上，恨朱家，最恨的卻是他深的子，朱如玉！”

夏晴說：“我知道，你其實有些恨南宮辰，因為他是你殺父仇人的弟弟，更因為你本可以隨家人一起死，卻偏偏被他派去的人給救了，讓你不得不麵對這份難以承的痛苦。就像古皓然恨朱如玉一樣。可是，朱如玉有錯嗎？當時和古皓然一樣，也僅僅是一個小孩。朱家和古家的鬥爭由來已久，發展到如今，已是水火不容，何況皇上想要攬權，打擊三大家族的勢力，必然會挑一個家族手，古家不滅，被滅的可能就是朱家。所以朱家纔會先下手為強。如果朱如玉當初將朱家的計劃全盤告訴古家，最後致使古家反擊功，朱家覆滅，你覺得這樣就是好結果嗎？”

陸尋霜悵然無語，淚如雨下。

夏晴長長歎了一口氣，“權勢之爭，向來不論對錯，隻論輸贏。國與國之間的鬥爭亦是如此。你父親為漠國將領，率兵攻打慶國，南宮瑾為慶國王爺，理應率兵抵抗。雙方都冇有錯，錯的是最先想要發起這場戰爭的人！原本你父親為國犧牲，其家眷理應得到朝廷厚待，然漠國皇帝心狠手辣，完全不把你父親的功勞放在眼裡，隻因覺得路家其餘人等無利用價值，便下此殺手。如此慘無人道之人，不配為帝！”

“尋霜，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痛苦並不能解決問題！古皓然能夠忍數年，終於在不久前親手砍下朱家人的頭顱，報得海深仇，那麼，你為什麼不可以？漠國皇帝為一己之私掀起戰端，派你父親出征，致使他戰死沙場，而後不僅不表彰其功勞，還殘忍滅殺路家滿門，如此罪行，你便放任不理嗎？”

夏晴拉起陸尋霜的手，握住，“尋霜，你應該振作，應該努力習武，讓自己足夠強大，好有足夠的能力為你的父親，為你慘死的親人報仇！漠國皇帝是你最大的敵人，你必須殺了他！至於南宮瑾，你若也想殺他，我不反對，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已認定他為一世伴，你若要殺他，那麼，我們隻能是敵人！”

陸尋霜聽得此話渾一。

夏晴定定神，繼續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畢竟在淩雲寨的那一年裡，你一直拿我當姐姐，我也誠心拿你當妹妹看，你遭遇這樣的事，我理應幫你，堅定的和你站在一起，但是，真的很抱歉，霜兒……”

夏晴仰起頭，不讓眼中的淚花掉下來，聲音卻已哽咽。

陸尋霜終於控製不住，一下子撲到夏晴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想哭就哭吧！”夏晴抱住，“霜兒，我知道這些於你來說是不可承的傷痛，你想恨誰都可以，但唯有一人，你萬萬不可去恨，那便是南宮辰！若冇有他，你早已是一縷亡魂。雖然活下來，便要麵對諸多痛苦，但隻要心向明，依然可以開始新的人生。我知道你很喜歡南宮辰，不然也不會乖乖待在這辰王府中，你介意的隻是南宮辰和南宮瑾之間的緣問題。但是，霜兒，你瞭解南宮辰的過去嗎？你隻看到南宮辰是南宮瑾的弟弟，你可知道，他們在淩雲寨之前從未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