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這一去,等下次回來,不知是何時。
黎煥不由想起從前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日子。隻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總有人為了這樣或那樣的緣由各奔東西,卻不能挽留。
和殷珩的結婚慶典,黎國皇委實辦得十分隆重。
兩人在兩國員的見證下,完了婚禮上的各項步驟,最終禮,正式結為夫妻。
黎國的百姓們不知其中,隻覺得這次兩國聯姻雖無可厚非,可讓殷國的攝政王娶走了他們黎國的宜頌郡主,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畢竟這位攝政王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但後來有訊息傳出,這大婚的兩位新人可都是有故事的主兒。聽說宜頌郡主是攜一雙兒嫁給攝政王的。
再後來,又聽說宜頌郡主的兒,模子都是照著攝政王刻出來的。
吃瓜群眾們紛紛震驚。好一陣子,街頭巷陌都流傳著有關兩人故事的各種版本。
當年宜頌郡主為黎國皇室被昭告天下的時間,好像剛好是在殷國的殷武王妃被斬首示眾之後,莫不是宜頌郡主實際上就是當年的落難王妃?對於宜頌郡主的份,吃瓜群眾們也揣測紛紛、眾說紛紜。
親這日,除了兩國聯姻舉行的婚禮大典以外,待到黃昏吉時,黎煥與殷珩還要雙雙在喜堂裡拜天地。
眾多長輩們都趕來觀禮。
拜完天地後,黎煥便被送了新房。
府邸裡紅燈嫣然,朦朧麗。
新房院裡簇擁著大群宮裡來的老太妃們,還有嚷嚷著要看皇表姐的皇子公主們。
新房裡有皇後和老夫人做主,長公主大著肚子就不去湊熱鬧了,隻在邊上看著,也不笑容滿麵。
後來殷珩到了新房,皇後主持新人去團扇、喝合巹酒等步驟,新房裡更是歡聲笑語、熱鬧一團。
崇儀站在院子裡,不進去,隻能在外麵看。
忽而後響起一道沉沉的聲音,道:「在想什麼?」
崇儀不用回頭也知後的人是崇鹹,著滿目喜紅的新房那邊,由衷地道:「真好。」
頓了頓,又道:「我記得那年王妃嫁給王爺的時候,婚禮辦得很是簡單,王妃就隻得了王爺一個人的承認,可他們也一起相攜著走過了這些年。這次婚禮,算是彌補了那次的不足吧,往後就是個新開始了。真好。」
崇鹹看著,心想,那你呢?
你可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穿上嫁?你可有羨慕過可以得到大家的祝福,明正大地與心之人拜堂然後結為夫妻?
他想問,可他若問,又希怎麼回答呢?
他和都是王爺王妃邊的侍從,倘若結為夫妻以後,可能便結束了他們的侍從生涯。
為侍從,他們是不能有牽掛,更加不能有自己的家的。
崇鹹知道,倘若他主提出離開,然後娶崇儀為妻,王爺一定會答應。
可王爺王妃已經允許他們相,他們怎還能要求得到更多?
他很崇儀,他也一直忠於自己所堅信的東西。
最終,崇鹹還是低聲問道:「崇儀,倘若讓你離開王妃,從此與我在一起,你會答應嗎?」
崇儀回過頭看他,他目灼灼,而又沉重。
崇儀道:「為什麼要離開?我不會離開王妃,我們也可以像現在這樣一直在一起。」
崇鹹亦看著,道:「我們將永遠隻能像現在這樣。即便,即便我無法名正言順地娶你,你也無法穿上嫁嫁給我,你也無悔麼?」
崇儀又轉頭去看新房那邊。
以前不太明白嫁人是種什麼樣的。可今天竟也忽然想著,若是做新娘子,崇鹹做新郎的話,似乎也格外地令人期待。
但也隻是想想罷了。
崇儀斂了斂心緒,固執道:「我不會離開。不能當新娘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歡姑孃家的那些飄飄什麼的。崇鹹,我知道,你也不會離開。」
崇鹹聽說著,心裡很是心疼,那一刻隻想把擁進懷裡抱住。他鄭重地應道:「嗯,我也不會離開。」
崇儀難得開回竅,道:「你跟我說這些,是心裡很矛盾,怕我怨你是不是?我不會離開王爺王妃,我也不會離開你。」
堅定地又道:「你別怕我會怨你,我也不怕你會怨我,我們先是王爺王妃的侍從,然後纔是我們自己;我們約定好,即便是我們在一起,往後我也一定是事事以王妃為先的,而你也一定是事事以王爺為先。」
崇鹹無聲地笑了,應道:「好,一言為定。」
他麵前的這個姑娘,儘管囂張,張牙舞爪,橫起來的時候甚至不太像個人,可他都無可自拔地上了。大抵是因為,堅強,忠義,有著和自己一樣所堅信堅持的東西。
即便這輩子沒能全小我,即便心中有個小小的憾,對來說都不算什麼。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的信念。
崇鹹道:「這裡我先幫你看著。今天忙了一天,趁現在去吃點東西吧。」
崇儀沒去,崇鹹也沒走。
直到這新房院裡眾人都散了,留下新人在房中,兩人才離開,一起吃兩個饅頭下一壺酒,都覺得分外滿足。
***
婚後黎煥與殷珩出雙對,又有一雙兒在膝前,羨煞旁人。
殷珩和黎煥定下,等長公主生產以後,他們再帶著孩子一同回殷國。
以往在殷國時,兩隻除了現在的殷國皇帝以外,幾乎沒有什麼玩伴。可在黎國不同,宮裡那一大群孩子都與他倆玩得來。
論起更喜歡哪邊的生活,阿臨本也不貪玩,但他和姐姐意見是一致的,都更喜歡黎國一些。
可是爹得回去,娘不可能丟下爹,那姐弟兩個就更不可能與爹孃分開了。
於是這一兩月裡,阿憐一有時間就無比珍惜地跟小夥伴們玩耍。阿臨也在宮裡,一邊陪著姐姐,一邊多看點書。
黎煥與殷珩還能驗一把婚後的二人世界,兩人把京城附近都逛了一遍。
京郊也有一座護國寺,兩人去寺裡住了幾日。又去以往黎國皇賜給黎煥的良田土地那邊轉悠了一圈,發現青山綠水,倒適合建個莊子,種種高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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