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及笄「聞聽此院有好吃的，我便借送暉兒之名來蹭吃蹭喝了。」寧長遠笑答。

暉兒小跑過來，大約是了，瞧見桌上的米糕立刻就拿了一塊塞進口中，鼓著腮幫子吃起來。

瞧兒子這樣，黎雨初忍不住的笑，幫他拍背順氣，又給他端來水杯：「慢點吃，慢點吃！」

寧長遠走近來，春水立刻給他端了凳子，他正好就坐在黎雨晴的旁邊。

黎雨晴臉緋紅，拿起一塊米糕來遞到他麵前：「先生也嘗嘗米糕吧？」

寧長遠倒也不推辭，接過米糕對微微笑：「多謝三小姐。」

黎雨晴頓時得滿臉通紅，低下頭去。

暉兒連著吃了兩塊米糕這才順了口氣道：「今日先生教暉兒算了！」

黎雨初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向寧長遠，要知道當今社會重文輕理，書生大多學文論經，大多數先生都是著重教詩書策論這些，像算這類學科都屬於冷門學科，不重視，甚至有些先生自己的算學得就不如何。

這寧長遠倒是異類。

看出黎雨初的意外，寧長遠笑著解釋：「真正的人才必是全麵的，隻有什麼都涉獵什麼都懂些，眼界才能開闊。大小姐若是不想讓暉兒學算的話，我也可以不教……」

「不必，你儘管教就是，我倒是覺得學習那個好！」

開玩笑了，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數學績不要太重要哦！現在找個先生五項全能，倒覺得自己是賺了。

這回換寧長遠意外了。

黎雨晴在旁邊聽了，輕輕拉了下黎雨初的袖子。

黎雨初對笑：「小妹，什麼事兒？」

「我瞧著姐姐能幫爹爹算賬，心中十分羨慕，我也想著學學算，日後能幫爹爹。姐姐能……」說著臉，支支吾吾，「姐姐能讓寧先生也教教我嗎？」

黎雨初還沒回答，暉兒倒是拍手笑起來：「如此最好，小姨跟暉兒一起學，暉兒也好有個比較。」

黎雨晴瞪他一眼：「比較什麼？」

暉兒傲地一拉黎雨初的手：「娘親，先生說我過目不忘聰慧機敏，算學得非常好，我正愁沒有比較呢！」

黎雨晴頓時扭住他的小耳朵：「你這個壞小子，你還想把你小姨比下去好嘲笑你小姨，是嗎？」

瞧這二人孩子氣的樣子，眾人全都哈哈笑起來。

當下說定，明日開始，黎雨晴每日下午去寧長遠院中學習算。

時間飛逝，轉眼葉落天涼，已是初冬。

這日早起，黎雨初才剛吃早飯，便有小廝送了炭盆和炭到林苑來。

黎雨初這幾日忙於管理家中商鋪，有許久未見黎棟了，見天冷下來，怕他屋中不夠暖和，便去給黎棟請安。

進了院，便聽見主屋中傳出笑聲來，聽黎棟那聲音，倒是頗為高興。

黎雨初掀簾進屋，瞧見王淑珍正和黎棟對麵坐著吃點心喝茶，兩人不知在說什麼，笑意融融的。

給二人行了禮，黎棟拍了邊的凳子讓黎雨初坐下：「雨初啊，你來得正好，我和你娘正在談雨晴及笄禮的事呢。我們黎家好歹也是厘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這三小姐的及笄禮怎麼也得稍微辦一下。」

「不是鋪張浪費，是為了讓厘城的好男子都知道咱們黎家的三小姐到了嫁人的年紀啦！」王淑珍接著黎棟的話補充道。

黎棟連連點頭。

黎雨初笑道：「那是應該的。」

「雨初啊，最近你忙著家裡的生意也是累的，要說及笄禮，你娘倒是有經驗的，你和雨都是給辦的，這雨晴的也就給來辦吧？」黎棟趁勢道。

「都聽爹的。」看黎棟說得高興，不忍心掃興，想想一個及笄禮隻要盯得些，王淑珍不至於翻出什麼浪花來，便答應了。

三人喝了會兒茶，王淑珍閑話道：「等著雨晴及笄過後，我們就要給婆家了。」

話鋒一轉忽然問黎雨初：「聽說雨晴近日一直在跟寧先生學習，學得可好？」

「學得很好。」黎雨初淡聲回答。

王淑珍對黎棟笑道：「這寧先生倒是個好書生，聽說把暉兒教得十分好呢，而且聽說，他在常縣家境也算殷實，還是那邊有名的才子，要說，咱們把雨晴許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老爺你覺得呢？」

黎棟須道：「確實不錯，我們黎家是商賈之家，本也不想攀那些達顯貴，找個人品好的後生嫁了，安安穩穩生活也是不錯。」

他說著看向黎雨初：「雨初，你覺得如何？」

黎雨初臉平平地回答：「寧長遠不妥。」

黎棟和王淑珍對一眼，均有些詫異：「怎麼不妥？」

「我說不妥便是不妥，這厘城好的後生多得是，何必非要找寧長遠？」黎雨初微微皺眉道。

不是對黎雨晴的親事存私心，實在是種種跡象表明這寧長遠不簡單，但這事無憑無據，也無法明說。

王淑珍瞧著黎雨初的眼中閃過一，隨即笑得溫和：「好好，雨初看人最是有眼力，既說不妥，那咱們不想這事便了，找個厘城本地的，日後還能常來常往。」

這事便不再提了。

黎雨初怕王淑珍明著給黎雨晴大辦及笄禮，背地裡中飽私囊，以次充好，便讓春水留意著。

誰知，王淑珍這次還真是盡心儘力地辦起來了，給黎雨晴準備的東西樣樣都是可著好的來。

春水道：「隻怕是夫人被小姐整怕了，不敢來了。」

這些日子，王淑珍的表現不可謂不好了，伺候黎棟盡心儘力，對也客客氣氣的，黎雨晴更是時常誇讚娘親對的。

黎雨初料定對自己不懷好意，但卻一時猜不出要從什麼地方下手了。

及笄禮這日十分熱鬧，王淑珍不僅請來了黎家的族老和一乾親戚，還請了前街後坊的鄰居們。黎雨晴更是穿新淺抹胭脂，打扮得端莊大方。

禮之後更是設下，流水席，款待眾賓客。

當晚，黎家闔家坐在前廳一起用團圓飯，剛要開席，王淑珍忽然對黎棟嘆道：「老爺，這事都怪我……」說著竟似要低頭抹淚。

黎棟臉微沉，問道：「今日是雨晴的喜事，你怎的說起這樣沒頭沒尾的話來？」

王淑珍淒然道：「瞧見闔家團圓我也是高興，這才喜極生悲的，咱家閨多，但我卻未給老爺生下個兒子來，日後兒們都嫁出去了，我老倆未免淒涼，這是我的罪過！」

聽說中自己心事，黎棟神有些鬱鬱。

黎雨初笑道：「其實娘親要讓爹有個兒子也簡單，給爹納個妾就是。」

陳姨娘死得不明不白，這裡麵說不好就有王淑珍在使壞。

王淑珍臉皮僵了僵，勉強笑道：「也是，我這豬腦子怎的沒想到了，回頭我給老爺著就是。」

說著掃眼席上：「隻是此刻席上男子太，總覺得家裡人氣不旺。」

「我不是男子嗎？」暉兒直腰板朗聲道。

「有暉兒怎麼夠……」似是想起什麼，看向黎雨晴，「晴兒，咱們在這闔家團聚，寧先生獨自一人有些孤單吧，不如我們請他來一起吃晚飯如何？」

黎雨晴連連點頭：「還是娘親想得周到。」

黎雨初這才清楚王淑珍前麵繞了一大圈到底是要做什麼，原來是要請寧長遠來吃晚飯，也不知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葯，帶著看好戲的心，便沒阻攔。

丫鬟很快就請了寧長遠來，王淑珍忙著讓丫鬟加位置，好巧不巧就加在黎雨晴旁。

寧長遠倒是坦，吃飯的時候跟黎棟談笑風聲幽默風趣，黎雨晴卻是沒好好吃飯，隻顧著拿眼瞟他了。

晚飯快吃完的時候，王淑珍笑著問寧長遠：「寧先生，聽雨晴說，說，您棋藝湛？」

寧長遠謙虛：「談不上湛，勉強能拿出手而已。」

王淑珍笑道：「說起來我家老爺也很喜歡下棋呢，隻不過近些年家裡沒有人能陪他下，」說著看向黎棟，「老爺，今兒個高興，你要不要麻煩寧先生陪你對局一盤？」

的話倒是真的，黎棟雖然識字不多，但棋下得卻極好，辦事做買賣也很有頭腦。他和張郡守相識，當年便是以棋會友來的。隻不過近些年，家中難找對手，他的也不大好，便漸漸下得了。

見王淑珍這麼說，黎棟頗為高興道：「那當然是最好，隻是這樣叨擾寧先生，有些過意不去啊！」

他這般說，寧長遠還怎麼好拒絕，隻得笑答：「算不得叨擾，現在是日頭短，早早的也睡不著，跟黎世伯對弈一局也是好的！」

「那就最好了，我那裡有上好的茶，去了院裡就泡起來，我再給你們準備點點心，你們慢慢下！」王淑珍十分積極。

黎雨初冷眼看著王淑珍熱的笑臉，微微蹙眉。這王淑珍一反常態，不知道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暉兒站起來拍手：「我也要去看棋！」

今兒個黎雨晴及笄禮，家裡忙忙碌碌的，暉兒跟幾個親戚的小孩滿院子的跑，玩得疲力盡，晚上還是早點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