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傅鄴這個表弟,鄒晨是不陌生的,雖然父親外任,但他有時候還是要回京城走一下關係,自然與傅鄴有來往。
看到傅鄴長玉立子沉穩的樣子,不復上回他所見那般還帶了些許的年氣,遂笑道,「不見表弟纔不過一年的時間,如今當刮目相看。」
傅鄴朝鄒晨做了個揖,「表哥也是,這回一見就直接升格當爹了,表弟當十分羨慕啊。」
他這話說得真心實意,前世的時候到了晚年,他就越後悔沒與陶姚生個孩子,或者有個孩子,他的也能有個寄託。
他是功讓他爹傅鬆斷子絕孫了,看到他爹臨終時錯愕又憤恨的眼神,他也就隻是痛快了一時,沒有真正經歷過,不會知道年輕時候的想法其實大有偏差。
他當時居高位,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沒有子嗣的他,傅家不族人都希他能從族中過繼一個當嗣子好繼承他的財產和爵位,可都被他一一拒絕了。
他若想要個後代,有的是辦法,但如果都不是陶姚生的,那就沒有意義了,他也不在乎死後是不是會有人供奉,人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做甚?
他臨終之前更是上書給那個被他一手扶持長大的皇帝,直言他放棄爵位傳承,將常平侯這個爵位回給朝廷,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不管傅家族人會怎麼想,反正那時候他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做甚?
皇帝念他的功績以及他死得及時,沒給他造掌權的障礙,肯定會給他風大葬的,他還有什麼好心的。
回想自己的前世,大多事都如他所願般地發展,惟一的不如意,大抵就是陶姚了,在他最終有能力給一個正妻之位的時候,就死了。
鄒晨也立即回禮,隨後朗笑道,「當爹還不容易,你也趕找一房妻室,不就什麼都有了。」
他這表弟也到了適婚年齡,家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何愁娶不到娘?
「我肯,人家還不肯啊。」傅鄴有點惆悵地道。
鄒晨直接就懵圈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還真有人看不上他這個一表人才的表弟?是哪家姑娘如此眼高於頂?「是哪家姑娘,你說說,回頭等你表嫂好了,我讓給你說項說項,人家之間好說話。」
「不急。」傅鄴聞言笑了笑,隨後神道:「表哥這話我可記住了,到時候可得要兌現。」
「那是肯定的,我倆什麼關係,你可是我表弟,我不幫你還能幫誰?」鄒晨笑著直接捶了捶傅鄴的肩膀。
對於這表弟時失母,繼母又不是個好的,加上第一次見到傅鄴的時候,還不能稱之為年的孩子那戒備的眼神,他的心不對他萬分同,也因為他的主接近,傅鄴對他倒是比旁人要好些。
傅鄴對於這結果還是滿意的,鍾秀這表嫂他前世雖然無緣相見,但對的出來歷脾還是有幾分瞭解的,的子不似鄒妍那般蠻橫無理,與陶姚應該會合得來,若是緣份再深點,為一個手帕也未定,到那時候說的話對陶姚肯定會有影響。
前世陶姚並沒有手帕,總是一個人喝悶酒,他後來也想過讓走出去多結一些玩得來的朋友,可惜這個願最終也沒有實現,對於陶姚跟著他不清不楚的份,本就沒有辦法在京城上流圈子裡展開際,又哪來的手帕?
看著鬱鬱寡歡的樣子,其實他比誰都心疼,可是這種心他隻能掩藏在心底深。
這一世他自然是希能讓擁有一切。
「對了,表嫂的況如何?我接到你的求助訊息時,趕就帶著人來了。」傅鄴道,「不過聽聞有位姓陶的姑娘給表嫂接生了,我就沒讓他們過來,省得一事煩了二主,反倒讓你們為難了。」
他帶來的太醫和宮裡出來的穩婆都還在客棧裡休息,在他知道了是陶姚給鄒晨之妻接生的時候,他直接就不讓那兩人過來了,省得他們說話不中聽衝撞了陶姚。
先莫說那太醫,就宮裡出來的那個穩婆,麵對外麵野路子出的穩婆,那可是鼻孔朝上的,他會讓來給陶姚添堵纔怪。
當然,對於陶姚能不能順利給鄒晨之妻接生,他是不關心這結果的,能順利接生當然好,若是出了偏差,有他收拾兜底,鄒家想要怪罪陶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陶姚罵過他的話當中有一句是相當對的,他就是個涼薄的人,對他的人他自然會千好萬好,若不是他的人,他哪管去死。
「沒來就對了,陶姑娘真是沒得說,我就沒見過比更神奇的人。」鄒晨慨地道,好在這個表弟極會做人,也省得他跟太醫院的人了惡,眼前之人畢竟是他的親表弟,故而他繪聲繪地說起陶姚如何救了他兒子的事。
傅鄴初時還興趣的,不過越聽他的麵容就越僵,之前陶姚用這方式救過方氏,那方氏好歹是的,那也就算了,可表哥生的是個男娃子,這男娃子一出生就佔了他人的便宜,這讓他臉能好看纔怪。
跟在他後麵的觀言看到自家主子抿的,就知道他正在不爽,心裡直嘆一口氣,自家公子跟一個小娃娃計較什麼?
「表弟,表弟你怎麼了?可是趕路過來累著了?」鄒晨後知後覺地喚了他一聲,心裡突然也覺得有幾分過意不去,從京城趕到青雲鎮,隻怕傅鄴都累死了好幾匹馬才能在短短的幾個時辰裡趕過來,他還在這兒拉著他說話,這事辦得實在不地道。
傅鄴這才勉強一笑,「沒有,表哥無須自責,我一年輕人連這點累都承不住那就笑話了。」
這下子,他對未曾謀麵的表侄兒全無好,不過這小子的命是陶姚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的,他還是希這小子能平安健康地長大,要不然豈不是枉了陶姚搶救的一片心?
「沒事就好,都是表哥的不是,現在都快到子時了,要不表弟先去歇息,回頭我們哥倆再好好喝一杯。」鄒晨道,他妻子還要在此停留一段時間,他自然也是走不得的。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喝一杯?反正這裡有陶姑娘看著,應該不會出子。」傅鄴道,他不太喜歡看到異與陶姚相一室,這表哥不會打算親自給表嫂守夜吧?這可不大好。
「這……」鄒晨是不想走開的,不過想到陶姚畢竟是外人,他在裡麵好像也不太好,而且以陶姚的能幹,肯定是能照顧好妻子,遂他最終還是應了這表弟的邀請,「好,表哥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傅鄴拉著鄒晨走了幾步,突然又似想什麼一般,回頭朝觀言道,「你去吩咐一下,待會兒讓這酒樓的掌櫃給陶姑娘送點宵夜,還有備點芙蓉糕之類的點心,照顧表嫂畢竟不容易,咱們可不能讓人家半夜連口點心也吃不上。」
關鍵是他擔心陶姚了,前世的時候,一旦晚上了,就會踢他下床給找吃的,不過那時候更多的是酒醒了過來才會嚷。
鄒晨聞言,突然一拍腦袋道,「還是表弟你想得周到,我都快忘了這茬。」
「咱倆是表兄弟,誰想到不都一樣?」傅鄴笑道。
鄒晨這才笑著丟開此事。
觀言看了眼自家公子,立即就領命下去了。
天香樓自打進了這一群富貴人,晚上更是連打烊也沒有,廚房那兒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待命,誰知道這群貴人半夜還會有什麼吩咐?不過掌櫃自己是真熬不住了,早就先去睡覺了。
觀言看著那廚子正一板一眼地做著芙蓉糕,他可是打小就跟著公子的,對公子的緒不敢說能十十的掌握,但公子的吩咐下來的話,他還是很快就能抓到髓。
芙蓉糕,公子特意說了這個詞,就證明那個陶姑娘喜歡吃這個,所以他一來這廚房就直接點名要這個糕點。
由此延了一些比較香甜口味的點心,他又點名了幾個,到時候一併端去給那陶姑娘,多為自家公子爭取到一點好。
因為傷口的疼痛,鍾秀睡得並不太安穩,的眉頭皺得很,整張臉蛋都皺了起來。
的孃在一旁看到,心疼得要命,遂朝陶姚小聲道,「陶姑娘,有沒有什麼葯能讓夫人不這麼疼?」
陶姚搖了搖頭,這裡畢竟不是異時空那個現代化的醫院,傷口疼了還能有辦法解決,不過止疼一類的葯是能不用盡量不用的。
「你給汗,別弄醒,醒著傷口會更疼。」小聲地吩咐。
鍾秀的孃點了點頭,拿出乾淨的帕子給自家小姐汗,畢竟才剛生了孩子,不能見風不能見水,該注意的地方還有很多。
陶姚走出去打算讓人再端些冰盆進來放在角落裡麵,讓屋子裡的溫度下降一點,這樣鍾秀也能睡得安穩一些。
隻是剛走出去打算讓侍去喚天香樓的小二來,就看到觀言帶著端著幾盤吃食的人走了過來。
對於觀言,當然不陌生,傅鄴邊最忠心的一條狗,用狗來形容他還真沒錯,這人是看傅鄴待人的態度下菜碟的。
第一世的時候,還沒跟傅鄴之前,這人看的眼神跟一堆臭狗屎沒有區別,並且冷言冷語的;後來跟了傅鄴,初時傅鄴對還一般般的時候,他送東西來那個金籠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等傅鄴對越來越遷就的時候,他的腰就越發彎下來,時常跟說話都是帶著討好的笑容的。
當時就直接當著他的麵笑他是一條聽話的狗,他也不敢對有任何的不滿,並且還說能給主子當狗是他的榮幸。
現在,當這張更年輕的臉對笑得如花般的時候,陶姚卻是心中警鈴大響,這不對勁啊,不對勁啊。
「陶姑娘,我家公子擔心你晚上會肚子,遂命小的端些吃食過來。」觀言笑道,並且側開子讓出他後的吃食。
那盤芙蓉糕就擺在第一位,陶姚一眼就看到了它,澤鮮,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慾,可見這天香樓的廚師技藝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當然與第一世時在那金籠裡麵吃到的不能比,那兒的廚子是傅鄴特意搜羅來的,是做這個糕點的第一人。
這是最喜歡吃的糕點,因為的養母姚氏最會做這款糕點,每一次吃到,都會覺到幸福,哪怕生活中滿是淒苦。
若是平時,是很高興有這麼一盤緻的糕點吃,可是現在,一古怪的覺油然而生。
「無功不祿,還請你代我謝過你家公子,請端回去吧。」陶姚直接就拒絕。
觀言一愣,他設想過很多這陶姑娘收到自家公子的心意後會有什麼反應,驚喜的、驚訝的等等他都想到了,惟獨沒想到的是會直接就拒絕。
「陶姑娘,這是我們公子謝你照顧鄒夫人的心意。」他忙找了個藉口,「而且也是鄒公子的意思,畢竟你還要熬夜照顧鄒夫人,他自然也是希你能儲存力,這宵夜還請你不要拒絕。」
為了讓陶姚收下,他連鄒晨也搬了出來。
陶姚就更是一臉古怪地看著他,這觀言真的不對勁啊,現在與傅鄴並無半分關係,他這麼上趕著討好是為了什麼?難道更年輕時候的他待人接更溫和?
是這麼想想,就直接推翻了。
不想與傅鄴再有牽扯,遂,哪怕他把鄒晨也端了出來,還是道,「我不喜歡吃芙蓉糕,所以就謝過你家公子與鄒公子的心意了,還請端回去吧。」說完,朝一旁的侍道,「去讓小二再端幾盆冰來。」
吩咐完,看也不看一旁怔愣著的觀言,直接就轉返回裡屋。
特麼的,誰吃他送來的芙蓉糕,在心裡狂吐槽著某人,但心底的疑卻是瘋狂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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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傍晚六點左右
她非美人,而是謀士.亂世之中,智計百出,傾盡所謀,她謀的是天下太平,謀的是與他一世長安.然而各爲其主,她唯一一次感情用事,被他利用,慘死在城破之日.重生成一個普通的寒門士族之女,回到了與他相識的最初.何去何從?亂世情緣,誰與攜手,共赴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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