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喬氏,鮑芙的眼裡閃過一抹不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麵的人,京中權貴圈的婦人就沒有幾個是喜歡喬氏的。
「鮑姨誤會了,我之所以還不願意現在訂親,絕對跟喬氏無關,也管不到我的頭上。」傅鄴笑道,他的婚事他做主,不到喬氏手,惟有他的祖母湯氏讓人頭疼,這是個極端自私的老太太。「至於我祖母,鮑姨不搭理便是,久了自覺無趣,自然就不會多說。」
葉凜在一旁聽他們說這些家長裡短的事,頓時來了興緻,他促狹地看向傅鄴,「是不是你祖母想將湯家的姑娘說親給你?」
鮑芙聞言表嚴肅道,「不會真有此打算吧?我還真沒想到會來這一招。」
「誰知道呢?水不流外人田。」葉凜唯孔天下不地聳聳肩道。
鮑芙卻是握住傅鄴的手,正道,「你可不能答應你祖母的這個要求,湯家那幾個年輕姑娘我都見過,咱先不論長相如何,們的風評就不怎麼樣,娶妻不賢禍三代……」
傅鄴瞪了眼挑局的葉凜,然後安鮑芙道,「鮑姨,沒有的事,就算我祖母真提這樣的事,我也不可能答應。」他連湯氏這祖母都不喜歡,更不會喜歡湯家的姑娘。
「還是趕定一個比較安心。」鮑芙道,可惜的囡囡沒這福氣,是真心喜歡傅鄴這個年輕人的,多好的婿啊,就要便宜別家姑娘了,思及此,的手雙握那枚銀製平安鎖。
「鮑姨,說來葉凜跟我同年,他的婚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傅鄴禍水東引道。
葉凜拿起桌上待客用的糕點就朝傅鄴砸去,傅鄴笑嘻嘻地接過,結果了一手糕點泥,一旁的侍見狀,忙端來清水給他凈手。
「胡鬧。」鮑芙警告地看了眼長子,好端端的砸什麼糕點啊,還當自個兒是三歲的小娃娃。
葉凜卻是皮皮地笑著,不把他孃的警告看在眼裡,繼續挑釁地看著傅鄴,大有一副你報復過來啊,老子不怕你的味道。
傅鄴隻是笑瞇瞇地看著他,眼角的斜留意到一旁安靜不作聲的金晴正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頓時心裡就冷笑一聲。
凈完手乾後,他這才又漫不經心地道,「葉凜是該娶個年輕媳婦回來管管他了,鮑姨,他比我更需要人管束……」
「啊——」突然一聲驚呼。
眾人聽到聲音,眾人的視線立即看過去,隻見金晴突然站起來,而邊端著茶盤的侍卻是麵蒼白地跪下,求饒道,「表小姐,奴婢不是有心燙著你的……」
「晴兒,過來給姨母看看你的手。」鮑芙看到侄的手背已經紅了,忙喚道。
金晴眼圈紅紅地上前,出被熱燙茶水燙著的手背,故意堅強地道:「姨母,不礙事的,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端茶時不小心才燙著的,你就別責罰了,好不好?」
看到侄朝自己撒的親熱態度,鮑芙嗔了一句,「你這孩子,就是心太善了,也罷,既然你都替求了,那我也不好不近人,利嬤嬤,讓下去暫時當三個月二等丫鬟吧。」然後又趕指揮別的大丫鬟去拿葯來,「這燙傷可不能疏忽了,手留了疤就不了。」
「是,夫人。」利嬤嬤上前領著這大丫鬟出去。
隻見這不小心燙著表小姐的大丫鬟幾乎是哭著離開的,畢竟好不容易纔混上了大丫鬟,一朝之間就要貶回原位,心裡又怎麼會好?誰知道三個月後,主子是否還能記得起自己?
「倒可憐見的,給人背鍋了。」傅鄴似笑非笑地道。
金晴的心裡「咯噔」一聲,不敢去看傅鄴的表,惟有抿著小聲呼痛,將姨母的心思全引到自己上,再也顧不上那討厭的傅鄴。
葉凜也上前關心表妹的傷勢,順口就回應了傅鄴的話,「可不是嘛?表妹也是太好心了,這種手腳的下人照我說直接攆出孃的院子更好。」
金晴聽到表哥為自己抱不平,頓時梨花帶雨地看著表哥,說不出的淒涼優。
「哥哥,你眼瞎了哦。」傅鄴卻偏要打破氣氛,怪聲怪氣地道。
「傅鄴,你怎麼那麼多話?」葉凜故意朝傅鄴一腳踢去。
傅鄴一個閃就避開,表似玩笑般地看著他,眼裡卻全是冷意,這哥們年紀輕輕就眼瘸了,真不好,大大的不好。
金晴卻是暗暗地瞪了眼傅鄴,這人越看越討厭。
另一邊廂的陶姚獨自上了山,當年養父陶謙死之前就已經找好了死後埋之地,並且在自己的墓旁邊給姚氏留下了空位,後來姚氏去了之後,直接就夫妻合葬了。
這墓地依山傍水,極目遠眺,每一眼都是風景,可見風水是極好的。
陶姚看了看兩人的墓地上已經長出了一些雜草,先不急著祭拜,而是拿出自己帶來的鐮刀,將雜草一一清除。
每年養父母的祭日,都會來祭拜,哪怕方氏會為此不高興,覺得是故意懶不做家務,每每回去後都要挨方氏的一頓毒打,儘管如此,仍舊要來。
因為必須有人要來給養父母的墓地除草,讓他們的墓地不至於淒涼,連個祭拜的後人都沒有,從而遭人恥笑。
記得第一世的時候,到了京城被困在傅鄴的後院當中,那時候儘管恨死了傅鄴,故意跟他冷戰,故意給他找碴,但是每每臨近養父母的祭日,都會跟傅鄴和解,畢竟在這件事上有求於他。
就算不能親自前來,也要傅鄴派人來祭拜除草,總之這於而言是雷打不的大事。
看到墓地又煥然一新,這才滿意的放下鐮刀,取出自己備好的祭品一一擺到修得整整齊齊的墓碑前,還有一把上山時看到的漂亮的野花。
手輕過墓碑上陶謙和姚氏的名字,然後哽咽地道,「爹,娘,夭夭來看你們了,你們在那邊過得可好?你們肯定想夭夭了,夭夭也想你們……」
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瑣事,就好像他們倆仍在世上一樣,而仍舊靠在他們溫暖的懷裡,是個不知世事艱苦的小娃兒。
山風拂過的臉龐,就似母親溫的手,陶姚手按住被風吹過的臉龐,似留似承諾地道:「娘,兒會好好過日子的,你們放心。」
說完,這才將酒水一一撒到地上,把早就備好的紙錢拿出來焚燒給地下的至親,然後再給養父母磕了三個響頭。
站起來後,沒有拿起包袱,而是舉步走到墓地前的一顆鬆樹前,這顆鬆樹樹齡並不長,也就十年左右,這是當年陶謙選好墓址後親手種的,以前姚氏帶來上墳的時候告訴過。
後來姚氏病了,最後一次帶來上墳的時候,再度帶到這顆鬆樹下,親自刨了個坑,把一個鐵盒埋了進去。
「夭夭,這盒裡是爹孃留給你的錢,你且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取出來,夭夭,人心不古,也不要輕信人,這錢不能於人前,不怕賊,就怕賊惦記,切記,切記。」
姚氏蒼白的臉又浮現在的眼前,眼裡的淚又想要流下來,吸了吸鼻子,把淚水忍了回去,不是小娃娃了,流再多的淚也不能喚回遠去的人。
再度把坑挖出來,就看到當年姚氏埋下去的那個鐵盒,如今的鐵盒已經是銹跡斑斑,再不復當年姚氏埋下去的樣子。
小心翼翼地將這鐵盒取出來,這裡麵有陶家族長心心念唸的賣房款,也有當時爹知道時日無多時,從鎮上那兩家店裡一點一點地挪出來的錢,並且還把賬給平了,沒讓後來接手的陶家族人看出端倪找過的麻煩。
耳裡再度響起姚氏的聲音,「你爹沒想過自己會走得這麼快的,所以很多事都來不及安排,夭夭,這是他儘可能留給我們的一片心意,你要珍惜啊,千萬不要讓他的一片心意付之東流。」
想到這裡,說好不哭的忍不住抱住這個鐵盒哇哇大哭起來,第一世的時候怎麼就那麼信了方健,怎麼就能拿著爹孃留給安立命的錢來供他讀書科舉跑關係?不想尚可,越想就越恨。
恨方健的欺騙,恨自己的年無知,恨這世道的艱難……
像個無助的孩子坐在樹下失聲痛哭。
好在還記得這是在山上,如果再這樣哭下去很可能會引來大型吃,最終隻能艱難地停下哭聲。
鐵盒被開啟了,裡麵有一個撥浪鼓,還有一把鐵製的鑰匙,而這鑰匙是開啟陶謙生前在青雲鎮上的錢莊開的賬戶,這賬戶要憑這把鑰匙和的名字才能開啟,不然一概不承認。
這也是當初陶謙和姚氏為了以防萬一想出來的計策,撿到這鑰匙沒用,所以姚氏後來將這些都明目張膽地埋在墓地前,卻從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陶家人吃絕戶時心心念唸的錢其實離他們是那麼的近。
重新收拾好之後,紅著眼睛走回養父母的墓地前,把鐵盒塞到包袱裡麵,然後再拿起鐮刀和開路的木,再看了看墓碑上陶謙與姚氏的名字,「爹,娘,兒下回再來看你們。」
說完之後,一路三回頭地看了看,直到再也見不到那墓碑,這才頭也不回地紮進回程的路途當中。
還沒出山,路上還怕會遇到大型吃,哪知真會讓遇上?
陶姚瞬間就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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