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茅山行走

最初猜出我的命很有可能是魔道祖師的時候，我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想起我娘說我鶩的事，這種可能非常大。

魔道有教無類，教中弟子不乏山野怪，靈鬼魅，凡是被戴角卵生化之類皆可魔道。

雖然弟子眾多，在凡人俗世眼中的名聲卻一直不如仙道和人道。

山野怪野難馴，不尊禮法憑喜怒行事，在很長一段時間，魔道的人都被稱為鶩人。

不過魔道的人也有一個好的地方，重重義，為了同門手足之不惜死道消。

當初魔道祖師戰死還魂崖，魔道護法天尊破軍為了給他報仇孤一人殺司，一刀斬斷忘川河。

殺的五方鬼帝不敢應其鋒芒，最後還是酆都大帝親自出手滅了的法，剝奪了的玄關小世界。破軍命格方纔重歸北鬥，而的元神也在支離破碎後被打六道迴。

如今時隔三千年，破軍命格再度現世，偏偏還顯現在魔道的黃河娘娘上，或許真是應了魔道祖師的預言，他要回來了。

隻是，從我猜出真相的那一刻，我心中就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不是他！

……

在我說出我已經知道姽嫿在賭誰的命之後，師娘驚訝無比的著我，似乎想說什麼又閉不言。

我能明白現在的心裡，若我真的是那人的命，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隻可惜我還有一半的幾率是當年那道士的命。

所以，師娘隻能保持沉默。

「師娘，我來這裡不是要問你什麼，而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天師府已經選出了新任的天下行走。」我說道。

「誰？」

「呂純。」

「呂純？我聽說過他，此人是個純粹的道門瘋子，先後八次凝聚元神失敗，沒死算是命大。」

「師娘，你錯了，呂純一共凝聚了九次，第九次還功了。」

「什麼？」師娘驚撥出口，滿臉不信。

「明日惠濟觀將在鬥姆元君聖殿舉行論道大會為他接風洗塵。姽嫿現在真的很危險，呂純隨時有對手的可能，你我都知道姽嫿並沒有凝聚出元神，能世為人全是拜鮫人淚所賜。」

「那你應該馬上通知才對。」師娘說道。

「我在古祭臺等了一夜也沒有見現，我知道你是魔道的人，你一定有法子聯絡到。」我說道。

「黃河娘娘行蹤蔽，下壩村的古祭臺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本尊本不在哪裡，這可怎麼辦纔好？謝嵐，你們婚之後就沒有和你說過怎麼聯絡嗎？」師娘麵焦急的問道。

「沒有。」我搖搖頭說道。

沒想到師娘也無法聯絡到姽嫿，可我不能在師娘這裡耽擱了，我還要去惠濟觀去參見以為呂純接風為主題的論道大會。

薑雪說過，呂純會不會提前手可以能從他對我的態度上看出來，我去惠濟觀便是去試探他。

今天的惠濟觀對外封不接納俗世香客，門口看起來稀稀疏疏的不見半個人影，道觀裡麵卻大不一樣。

各大道統這會都派人來了，其中不乏掌教人。天師府本號召力就很強，而元神境界的天下行走更是吸引天下道門的目。

道門重視呂純，司也一樣，本地城隍爺攜帶日夜遊神牛馬將軍趕來捧場。

城隍爺雖是文職，卻因為神位永固的緣故，在轄製地域的權力不比巡判低。即便九龍窟不在城隍爺的管轄之中，但是本地生靈的一舉一生死禍福都記錄在他的生死簿上。

不大，卻無人敢忽視城隍爺的存在。

鬥姆元君是道教固有神低，傳說是北鬥九星之母，司掌天界雷海，的神殿在道門中僅次於三清。

道教有仙道、人道、魔道三大教義，雖然理念不同，最初信奉的神低卻是相同的。

封神之戰三道決裂，道教神低也都各自選邊戰隊，幾乎全部被仙道和人道兩家瓜分，護佑魔道的神低寥寥無幾。以至於魔道祖師的死，也被認為是眾神所棄。

作為老牌固有神低，鬥姆元君隨了人道，九天玄跟了仙道。現在所說的道門指的是人道，所以對於鬥姆元君的聖殿很重視。

惠濟觀的鬥姆元君聖殿是最近幾年才建立的，傳說在修建神殿開山施工的時候，還從山腹之中炸出來一隻千年修為的穿山甲大妖。被聞訊趕來的天師府高手，以天罡北鬥陣誅殺。

論道大會在上午十點開始，現在時間還早，我便以薑雪弟子的名義隨著去各見禮。

全真教在道門五大道統中排名第三，僅次於龍虎山正一盟威道和武當教。第四的是以符籙法見長的茅山道，第五是嶗山派。

茅山排位雖然不高，但是茅山弟子卻遍及天下。這家道統以世修行為主，提倡紅塵煉心，而且茅山如今還有自己的天下行走。

據說等到下次道門重新排名的時候，嶗山派墊底不變武當肯定要排名下降，至於全真和茅山誰能強勢崛起，關鍵還要看這兩家的天下行走的表現了。

「那人就是章若虛，玄關巔峰修為，嘗試過一次凝聚元神，符籙湛，還練了道門傳說中的法神仙索。」薑雪看著前方說道。

我順著的眼神看到一個穿麻背著百寶囊的中年道士，五深刻，人很瘦，道袍卻很寬大，用帶隨意的紮在腰間，腰間懸掛著一支兩尺來長的符筆。

「師父神仙索很厲害麼？」我問道。

「末法時代的道士雖然可以呼風喚雨，卻沒有空飛行的本事。而這神仙索卻可以讓人直接遁百丈高空，再憑藉道門中另一門法千裡風就可以空飛行了。」

「能飛多遠？」

「無論是神仙索還是千裡風消耗的都是真炁，能飛多遠就要看玄關中儲備了多真炁了。」

說話的功夫，章若虛也注意到了薑雪的存在，走了過來。

「福生無量天尊，見過章師兄。」薑雪搶先開口。

「福生無量天尊，此時尚早，薑師弟願不願意出去走走？」章若虛有禮問道。

「好。」

道門不分男隻分乾坤兩道，所以薑雪雖然是子，章若虛還是喊師弟。

惠濟觀建在深山中，觀景的地方很多，當下我就跟在兩人後麵去了一楓林。

深秋時節，楓葉殷紅，西風吹落，不勝收。

「這位施主是誰？」章若虛問起我。

「我徒弟，謝嵐。」

「謝嵐？可是和黃河娘娘婚的哪位？」章若虛吃驚的問道。

「不錯。」薑雪微微一笑。

「師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好大的手筆。」章若虛贊道。

薑雪不願意和他多談我的事，直接把話題岔到本次論道大會的主角呂純上。

說呂純此次凝聚元神功，天師府地位永固，這個百年道門依然要奉天師府為尊了。

「未必如此。」章若虛認知不同。

「哦？」薑雪詢問。

「天師府為了九龍窟玄機謀劃百年，這次更是把牌全部在這裡，雖然不知道他們圖謀的到底是什麼，但是一旦圖謀落空，天師府肯定要栽個大跟頭。」

「章師兄何出此言？」薑雪問道。

「那魔道的黃河娘娘敢借大婚之名高調世，背後肯定有手段和天師府抗衡。而且我還聽說擁有破軍命格，破軍乃縱橫殺伐之將，天師府的呂純未必就能勝過。」章若虛說道。

「九龍窟局不是個人可以決出勝負的，如今的破軍也不是當年那個一刀斬斷忘川河的破軍了，最終對決的依然是各家底蘊，隻是不知道三千年過後，魔道究竟還有多人可用。」

兩人邊走邊聊，所談的都和九龍窟有關。

聊了一會，章若虛問及全真教的打算。

「不瞞章師兄，原本掌教還指我能來分一杯羹，如今天師府祭出呂純這枚殺棋，師弟我隻能做壁上觀了。」

「師弟說笑了。龍虎行走絕響，終南尚有薑雪。你若是肯甘心做壁上觀，我章若虛豈不是現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章若虛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有若無意的看向我。

「走吧，呂純也該現了。」薑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