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遲硯下朝後就去書房理正事兒去了, 大年已過,羌吾族的人已在路上。
但這幾日他都不怎麼能集中力了。
他一向冷冷, 當皇帝隻是為了不仰人鼻息,順便那種殺伐決斷的快。。
不過小皇帝的病對他造了困擾。
原本帶沈眠回來也隻是圖一個消遣,他總要有生理需求,小皇帝又正好撞上他,不管從哪方麵看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現在看起來又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
雖然沈眠平時惹他生氣的時候眾多,但自己就是忍得住不殺他。
連和陸準逃跑了這麼久,他也能算了。
楚遲硯自己都冇能發覺,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中,他對沈眠的縱容已經到達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不太妙。
如果七八個月後小皇帝真的死了, 他會怎麼辦?
楚遲硯不想去想,小皇帝還這麼年輕, 不管是千年人蔘還是天山雪蓮, 他會都儘全力給沈眠吊命。
正當時, 吳州走了進來:“陛下。”
“何事?”
“朝宮來人說公子不吃東西不喝藥,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已經一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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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遲硯趕到朝宮時,果然見沈眠的寢宮外等了一群人, 宮太監, 端藥的,端飯的,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畢竟他們奉命照顧這位公子, 雖說冇有名分, 但這位不管怎麼說也是當今聖上唯一的一個後宮。
楚遲硯看了眼閉的房門:“怎麼回事?”
伺候沈眠的宮上前道:“回陛下,奴婢也不知, 自上午小侯爺走後, 公子突然就把自己關在裡麵了, 不管說什麼都不吃不喝。”
“小侯爺?”楚遲硯:“謝思年來過?”
“是。”
楚遲硯不知道謝思年又跟小皇帝說了些什麼七八糟的,但他代過暫時不要告訴沈眠生病的事兒,饒是謝思年再混蛋,應該也不會如此。
那是為什麼?
“沈眠,開門。”
冇聲兒。
楚遲硯耐著子又敲了幾下門:“你在裡麵乾什麼,把門打開。”
“砰!”有杯子碎裂的聲音摔在門上,裡頭有聲音傳出:“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楚遲硯皺了皺眉,不太清楚小皇帝的火氣是從哪兒來的。
但他也不想等了,直接一腳就把門踹開。
沈眠正蜷坐在床上,雙手抱膝,眼睛紅通通的還掛著淚珠,巨大的踹門聲響好像把他嚇了一跳,他抬頭看到了楚遲硯,然後眼淚花在眼眶裡打著轉轉。
楚遲硯冷冷的看著他,然後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冇有我的命令不準靠近這裡。”
宮人們兩戰戰,為沈眠了把汗:“是。”
等人都走完後,楚遲硯才朝著沈眠走去。
到了麵前,他有點不高興:“你又在鬨什麼?”
沈眠一看到他眼淚就止不住,癟著,小聲地泣,還把臉轉到一邊去了。
“你、你走開,我討厭、討厭看到你……嗚……我不想看到你。”
小皇帝腮幫子鼓鼓的,隻留了一側睫輕輕。
楚遲硯雲裡霧裡,去坐在他邊:“我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想看到我?”
沈眠非常抗拒楚遲硯的靠近,在他坐下來的時候就忙移到最裡側去了,還一直用腳踢那狗:“走開,走開!不想看到你就是不想看到你,討厭你還需要理由嗎你這個狗!嗚嗚嗚嗚狗男人我恨死你了,都怪你,是你害我變這樣的!”
小皇帝鬨得太兇,冇一點解釋就一直在哭鬨,楚遲硯本想著他不好,不想嚇著他,但他的脾一向如此,臉立馬就寒起來:“你再說一遍?”
沈眠一愣,狗要發火的前兆他還是知道的,習慣地害怕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哭得更兇了:“再說就再說!狗狗!我就是討厭你,是你害我變怪的,都怪你嗚嗚!”
天知道當謝思年告訴他他懷孕的時候他心裡有多麼的震驚,最開始還以為是姓謝的在整蠱,但謝思年一直在發誓,告訴他其實他這幾天喝的都是安胎藥,又說了一些他的癥狀時,沈眠這才相信。
因為相信所以他崩潰了,自己是個男的啊,還是上的小皇帝的,當初看書的時候標簽也冇有生子啊,小皇帝隻是一個炮灰而已,怎麼一到他上就變了?
是誰說的男的可以懷孕的?
有這個劇嗎?連神醫都不知道原因真不是出bug了嗎?
他就是一個怪!
沈眠都開始懷疑自己肚子裡這個還是不是個人。
被楚遲硯這狗上過幾次都揣上他的種了,揣了種就算了,狗他麼的還不要?!
他毫不懷疑,那些話就是楚遲硯會說出來的。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狗!
沈眠真的恨死他了。
楚遲硯現在聽得更加迷茫了,他一把將小皇帝扯過來,沈眠下意識護住肚子,隨後反應過來又拿開手,去推搡楚遲硯:“你放開我!不要我!”
沈眠再怎麼張牙舞爪都不是楚遲硯的對手,幾下就被按在下:“到底在鬨什麼?謝思年跟你說什麼了?你再我就不客氣了!”
沈眠想起謝思年告訴他楚遲硯並不知道他懷孕的事兒,但這狗都說了不會要孩子,有也會掐死,自己現在還冇生,他不會狠心到直接人把他的肚子剖開吧?
“關你什麼事,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我就不告訴你!你不客氣就不客氣吧,大不了打死我算了!”
沈眠越想越生氣,越憤怒,越委屈。
楚遲硯頓了一下,道:“罷了,你不說我也知道。”
沈眠:“!!!”
楚遲硯低下頭親了親他:“不就是生了病麼,我會去找天下最好的藥,就是拉也要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不用怕,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的。”
沈眠:“???”這狗在說什麼?
“本來我讓謝思年先不要告訴你,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也冇辦法,不過陛下不用太過擔心,如果真的救不活你……”
就不活?救不活又能怎麼樣呢?
楚遲硯突然冇說話了,他靜靜地看著沈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鋒利,卻又多了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溫?
不不不,一定是假象。
楚遲硯笑了笑,又去親了親沈眠的臉頰:“抱歉啊陛下。”
他覺得有點後悔,若是早些注意到沈眠的心,現在會不會就完全不同。
他不在意彆人的生死。
但小皇帝不是彆人。
沈眠這麼有趣,若是死了,著實有點可惜。
“我隻能讓你在剩下的幾個月活得開心,現在陸準走了,你出去也未必能比得上宮裡,就待在我邊,我向你保證,隻要不出格,我什麼都依你。”
“當然,前提是,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也不想你有事,你不要惹我生氣。”
沈眠:“……”
為什麼狗比說什麼都像是在施捨?
他約莫能猜出來謝思年是怎麼忽悠這狗的,隻有編造一個自己生了重病的理由,才能一直藉著養喝著安胎藥。
但楚遲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快死了,怕他以後找不到這麼合適的人想就,沈眠保證,他絕對不會如此。
可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若是楚遲硯發現了自己騙他……
騙他又怎麼樣,難道他一個人就能懷上孩子嗎?
乾脆打掉算了!
可是……寶寶也冇錯啊。
謝思年說過的,男子有孕本就違背天理,如果打掉孩子,自己也很有可能冇命。
所以有很大機率會一兩命。
楚遲硯見沈眠冇有回答,用鼻子去蹭了蹭他:“陛下覺得怎麼樣?我肯定是說到做到的。”
沈眠不想覺得:“我不覺得怎麼樣,你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楚遲硯:“那可不行,今天上午你冇喝藥冇吃飯?”
沈眠:“關你什麼事啊?”
楚遲硯起:“來人——”
“陛下。”
“把公子的藥和飯都端上來。”
冇一會兒,桌子上就擺滿了。
沈眠嚥了一口唾沫。
楚遲硯:“先吃點東西,再把藥喝了吧。”
沈眠確實,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他過去坐下,一言不發的開始吃飯。
一上午冇吃,早就死了。
“慢點吃,冇人跟你搶。”
沈眠瞪他。
“這你也要管我嗎?”
楚遲硯:“我怕你噎死。”
沈眠:“……”
“楚遲硯!”沈眠又想哭:“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這狗比就該被雷劈!這樣的竟然也能為主角?!
謝思年說過小皇帝的子會變得反覆無常、神經敏,倒真的冇說錯。
楚遲硯的心微沉:“要是再不吃好,我就要用我的方式餵了。”
沈眠:“……哼!”
好慘!
吃飯還要威脅。
吃了飯,接下來就是藥了。
黑乎乎的,不用嘗就能聞見苦味兒。
沈眠退了。
隻是一頓不喝而已,應該不會有事兒吧。
“你出去,我要睡覺。”
楚遲硯:“你先把藥喝了。”
“不喝。”沈眠往床上走。
楚遲硯將藥碗端到他麵前:“喝了。”
楚遲硯畢竟做出了承諾,沈眠有了底氣,反正可以作威作福一段時間,他要把這狗欠他的都還回來!
“我不要。”
楚遲硯冇再和沈眠多廢話,直接將那藥端起來喝了,然後著人的下,對渡了過去。
沈眠:“……”
“咳咳咳……”他被嗆了點,腦子裡首先想的竟然是他剛剛吃過飯呢,裡會不會有味道,他怒氣沖沖地看著楚遲硯:“你還說不強迫我!”
楚遲硯了:“這個不算。”
他笑了笑,果真不再打擾沈眠休息:“乖,我先走了,你再去睡睡。”
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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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沈眠見到了愁眉苦臉的謝思年。
認識這人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你怎麼啦?”
謝思年扶著腰坐了下來:“我們家老頭子打了我一頓。”
鎮北侯可是出了名的兒子:“侯爺捨得打你?”
沈眠不信。
說到這個,謝思年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捨不得。”謝思年:“他讓我娶妻我不娶,楚遲硯非得胡編排我,在我爹麵前煽風點火,恩威並施,就想讓我挨一頓好的。”
捱打就算了,還要馬不停蹄的接旨進宮給沈眠請脈?
楚遲硯真是有夠不要臉的,果然老婆有孩子了也必須瞞著他。
“你是不是跟他鬨了?”
沈眠點了點頭:“嗯,怎麼啦,我太生氣了!”
謝思年:“那他不知道你懷孕的事兒吧。”
“不知道,他以為我得了重病。”
“嗨呀,妙啊,”謝思年來了勁:“小眠眠,你可千萬不能說,也彆擔心,他不要,我要。”
沈眠:“……”
“你果然有病。”
謝思年笑了笑:“不僅有病還變態。”
“不過你平時要多加小心,畢竟我也冇見過男子能懷孕的,或許是你質特殊,若是我師父在倒可以問問,不過他都走了十多年了,是否活著都還未知,我會儘力的,你彆怕。”
沈眠心裡有些煩悶,說不怕也是假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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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遲硯這兩天對沈眠不錯。
有求必應。
沈眠坐在床上沉思:他可不能被這點小恩小惠矇騙。
狗比就是狗比。
“怎麼不躺下?”楚遲硯去沐浴回來,首先上前了小皇帝的腳丫,有些冰,便用力給他捂熱:“這樣容易著涼,以後不要這樣了。”
沈眠就想跟他抬杠,以前他是不敢的,但現在敢了:“你管我。”
楚遲硯笑了笑,冇有暴戾的冷,他這樣笑起來非常迷人:“我不管你誰管你,陛下要是著涼了,我可會心疼壞了。”
這廝說話真是張就來,渣男!
自己纔不會他蠱!
“我纔不信。”
楚遲硯上前親了他一口:“我信。”
沈眠了,非常嫌棄的看著狗:“你不要隨便親我!”
楚遲硯歎了口氣:“眠眠,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要是能乾。你,我就用不著靠親你來解饞了,怎麼,剩這點兒樂趣你也要給我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