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悉的聲音, 沈眠就愣了一下:“謝思年?”
那人冇否認也冇承認,隻道:“快摘,我手都舉酸了。”
沈眠:“……”
“我不摘。”沈眠能聞到淡淡的梅花香氣:“讓它好好待著不好麼, 摘了很快就死了。”
“有花堪折直須折。”那人將他放了下來:“喜歡就摘, 它又不是不長了。”
沈眠不和他理論,考慮到謝思年幫過自己,而且還被連累了,態度好了不:“你怎麼來了啊?”
他還是老樣子,極喜歡穿紫的服,桃花眼笑起來又風流多, 恍惚間看著,竟還比那樹紅梅還要豔麗。
“我怎麼不能來?楚遲硯下個旨遣我回封地, 當真以為就關的住我了?”
沈眠對他的話倒信不信的, 書裡說暴君和這位時玩伴關係尤為好, 楚遲硯信任謝思年,給他封侯封爵,封地也是塊風水寶地,並且從未提防過。
“那你乾嘛還躲著,你肯定不是纔來的。”
“嘖。”謝思年了一下沈眠的臉,笑了笑:“跑了一次,我怎麼覺得你變聰明瞭?”
沈眠哼了一聲:“我本來就很聰明。”
謝思年搖搖頭,瞧著沈眠氣不錯:“楚遲硯倒是和以前不一樣很多,抓你回來這麼久了, 還能讓你過得這麼自在。”
沈眠:“……”
那哪能啊,他要是知道楚遲硯那狗在馬上……
唉, 聞者落淚, 不提也罷。
“他對我纔不好, 要是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再跑的。”
謝思年笑意變深了很多,他靠近沈眠:“陸準帶你跑不掉,說不定我可以,你不如跟我試試?”
沈眠:“……不了吧。”
“哈哈哈哈……”謝思年他的頭:“外麵風大,早些進去吧,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沈眠隻在外麵站了一小會兒,手腳都凍僵了。
他手,然後進了書房。
手裡拿著一支紅梅,謝思年折的。
“怎麼才進來?”楚遲硯看到他手裡的花:“你摘的?”
沈眠點頭:“嗯嗯,這個很好看。”
“冇你好看。”楚遲硯道:“過來。”
沈眠抿了抿,還是暫時屈服了,走過去坐在楚遲硯懷裡。
楚遲硯覺像抱著塊兒冰似的,捂了捂沈眠的手,突然道:“牆角那棵紅梅樹這麼高,你又不會輕功,是怎麼摘的?嗯?”
沈眠:“……”
“我讓人……駝我上去的。”
楚遲硯笑了笑,偏偏眼裡一點緒都冇有:“是哪個奴才?要是把你摔壞了他能負起責任?我看是他不想活了,這回你說,是砍手還是砍。”
沈眠就知道這狗不會善罷甘休,他打了楚遲硯一下:“楚遲硯,你彆太過分了!”
“我過分麼?你騙我難道不過分?”
沈眠不甘示弱:“騙你怎麼啦,你和我訂的協議你還不承認呢,我就騙你就騙你!”
他的緒一激臉就會泛紅,紅撲撲的眼睛又水潤,上還縈繞著一若有若無的香氣,楚遲硯很容易就被勾起來了。
但他也有點不服氣,怎麼他對小皇帝這麼有覺,沈眠就是不喜歡和他做呢?
一想到這個他的臉又冷了下來:“你是不是(丨)又了?”
沈眠:“……”
狗東西!
沈眠氣呼呼地不想再說話,他不想服,每次都是他低頭,但他又害怕楚遲硯霸王上弓,那被人劈兩半的覺他可再也不想經曆一次了。
他哽咽道:“你就嚇我吧你,把我嚇死你就高興了。”
楚遲硯看小皇帝又要哭了,雖然沈眠的眼淚一直都很氾濫,但最近哭的頻率比以前還要高,他湊上去親了親:“嚇你又不是真的要做,這你也哭?”
沈眠不說話,狗就是狗。
楚遲硯:“以後不要再和謝思年單獨見麵了,我還冇追究他用藥毒我,他竟然還敢進宮來。”
進宮來你也冇怎麼樣。
沈眠替謝思年解釋:“那不是毒藥,隻是迷藥。”
“但我被刺殺了,”楚遲硯道:“若不是常年習武能出藥,我早就冇命了,死士有多忠心,陛下不會不知道吧。”
他將頭靠在沈眠的肩膀上,鼻尖嗅著小皇帝上散發的香,閉上眼,淡淡道:“我要殺陸準你跟我鬨,但陸準要殺我你就覺得是理所當然,或許還會可惜我怎麼冇能死了,你可真是偏心啊我的陛下。”
沈眠當時確實冇想著陸準還會人去殺楚遲硯,何況他知道為書裡的主角暴君,怎麼說也會有一些氣運環在,哪兒有那麼容易死。
不過今天聽楚遲硯賣慘似的這麼一說,倒還真是這麼回事。
誰的命都是命,儘管他再討厭這狗,這也是不變的。
“對不起啊,”沈眠有些愧疚:“我當時冇想那麼多……”
“不用說對不起。”楚遲硯睜開眼睛,咬著沈眠的耳朵,輕聲道:“你和我做一次,就當補償了怎麼樣?”
沈眠:“……”怪我太年輕,果然是人是狗都分不清。
淦!
良心都餵了狗了!
-
沈眠換上了皮裘。
那是某一年楚遲硯打獵時獵到的一直上乘的白狐貍皮做的。
除夕將臨,宮裡也變得熱鬨起來。
每個人上都有藏不住的喜氣。
做事兒都輕快很多。
這還是沈眠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過年,以前隻會在電視上看宮鬥劇裡過年是怎麼過的,還冇這樣親經曆。
可惜的是小皇帝在這個世界已經冇什麼親人了,山秀和陸準都不在他邊,隻剩了個楚遲硯。
宮裡也冇有其他的嬪妃,不用互相拜年串門或者開集會那種大團年,免得到時候聽著彼此假意地吹捧,沈眠反而覺得不自在。
哦對,小皇帝就是這麼吃虧的。
在書裡,楚遲硯是中秋過後不久就做了皇帝的,隨之而來的就是選妃,雖然宋靈夕給他選了一眾醜嬪妃,但也不是一個稍微好看的都冇有。
那時候小皇帝已經非常膽小了,在一次次強迫中早就被磨平了棱角,去參加大團年,因為有宋靈夕的默許,也因為他的份,不管是誰都能任意欺辱他,他吃東西、他喝酒、他說些不願意說的,最後他喝得醉醺醺在殿上直接大哭,大過年的,楚遲硯大怒,不知道有冇有打他,但卻命人把他帶回去關著了。
然後半夜那狗又過來強要了睡夢中的小皇帝。
手段不可謂不殘忍,反正沈眠看著那一段描寫,真是又心疼又很爽,畢竟全篇清水,那是唯一的一點渣。
他不打了個寒噤,他現在的境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冇有煩人的後宮各位兄弟姐妹,唯一一點,就是有楚遲硯。
唉,那狗除了那事兒就冇彆的想法了。
沈眠憤憤地吃了一口酸棗糕,就像要一口咬掉楚遲硯的那玩意兒。
膳房最近推出的新口味糕點,味道還不錯。
酸酸的特彆開胃。
冇一會兒吳州來了:“公子,陛下讓您午膳不用等他了。”
沈眠啊了一聲:“我什麼時候等過他?”
吳州:“……”能不這麼明顯嗎?
他覺得陛下遭的嫌棄可不是一點兩點了。
在朝堂上大臣們怕他怕得屁都不敢放一個,冇想到到了小皇帝這兒,一切都行不通了。
沈眠覺得楚遲硯讓吳州來告訴他這事兒簡直是多此一舉,他最近吃的多,但也很容易,冇有一頓飯是在點上,所以楚遲硯也從來冇趕得上和他一起吃飯的。
等吳州走後,他又吃了些糕點,在太師椅裡搖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連楚遲硯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他隻覺臉上被什麼涼涼的東西了,睜眼,看到好大一隻狗:“這麼冷的天,睡在這裡乾什麼,要是著涼,你又有藉口了。”
說著,楚遲硯彎腰將沈眠抱了起來。
“嗯?”楚遲硯:“你最近是不是長重了一點?”
沈眠:“服穿厚了。”
小皇帝裹得茸茸的,楚遲硯暫時接了這一說法。
進了屋,桌子上擺滿了酸棗糕。
沈眠饞,又拿了一個放裡。
這東西出現的頻率有些高,楚遲硯即便再不重視吃食,也有些好奇:“有這麼好吃麼?”
沈眠:“好吃啊,這是膳房的新口味。”
楚遲硯拿了一個放裡,隻咬了一口就不吃了:“太酸。”
他秉著不浪費的原則,將那半塊塞進了沈眠裡。
沈眠:“……”
瞪大眼睛:“你竟然讓我吃你吃過的!”
楚遲硯看著他:“不準吐。”
“吐了就不準再吃了。”
正打算吐的沈眠:“……”
委屈。
想哭。
更想吃。
他想著口水應該傳播不了什麼疾病的想法,在狗的死亡凝視中,吃完了那半塊酸棗糕。
楚遲硯待了一會兒就走了,今晚是除夕,他還有很多事要理。
-
到了晚上,沈眠被去跟楚遲硯一起用膳。
等他到了大殿才發現,原來不止他一個人。
嗯,還有謝思年,謝思年的父母,和一些不認識的人。
這劇和書裡不一樣,不過除夕宴是家宴,書裡楚遲硯有後宮,現在冇有,但在座的應該都是一些他信任的人。
楚遲硯朝他招手:“過來。”
沈眠在大夥的注視下跑了過去,坐在楚遲硯邊:“你我來乾什麼?”
“這是家宴,你不吃飯?”
沈眠:“你讓膳房直接送去朝宮就好了啊,乾嘛非我跑一趟。”
“除夕夜,後妃都要和皇帝一起用膳,你不來誰來。”
沈眠嘟囔了幾句就冇再說了,用筷子挑挑揀揀,雖然菜式很盛,但他一樣都不想吃。
太油膩了,看了想吐。
楚遲硯注意到沈眠吃的:“不合胃口?”
沈眠搖搖頭:“我還不想吃。”
“吃點。”楚遲硯給他夾了一塊大排骨:“不然待會兒你又喊。”
沈眠瞪了他一眼,這狗管天管地還要管他吃飯?
哼!
他氣死了,然後將排骨放到一邊,隻飯。
楚遲硯:“……”
大殿之中,謝思年突然笑了一聲,本來視線都在楚遲硯和沈眠上,現在都被他吸引了。
鎮北候真是服了自家這個小兔崽子了,和陛下不知道為什麼鬨掰,本來都不準他來的,是跟著來了。
“你這小子又鬨什麼?!”
謝家幾代單傳,他也就這麼一個獨苗,要是被砍了頭,那他真不用活了。
沈眠也想問問謝思年在笑什麼。
謝思年恍若無,對上楚遲硯冰冷的視線,對沈眠道:“我那天給你摘的紅梅還活著麼?”
沈眠:“……”
這人……有病?
看不出狗不高興?
而且那支紅梅,早就在楚遲硯手中化為齏了。
他還冇來得及說話,楚遲硯就道:“謝子安,注意你的份。”
謝思年:“現在說句話都不讓了?”
楚遲硯臉寒:“那你是想說話還是想死?”
“陛下!”鎮北候瞧見場上氣氛不對,連忙出場:“這孩子說話一向如此,您也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他對您並無二心。”
楚遲硯臉稍霽:“侯爺不必如此張,他什麼德行,朕還是知道的。”
沈眠的手突然被握住了:“不過這東西屬於誰,也該有個自知之明不是麼?朕看他年紀也不小了,城中適齡子眾多,你家也是幾代單傳,是時候該為他娶幾房夫人了。”
此話一出,謝思年的臉微變。
沈眠知道,謝思年風流歸風流,但他對父母卻十分孝順,一直哄著兩位老人暫不娶妻,但這事兒一旦被楚遲硯提起,就不那麼容易躲開了。
果不其然,鎮北候道:“臣正有此意。”
馬上又有人接話:“小知嫆年方十六,琴棋書畫樣樣通,才貌雙全,若是鎮北候有意,咱也可結個親家。”
“我妹蘭心年方十七……”
斷斷續續的,家中有適齡兒的,都想和謝家攀這層關係。
皇上他們是指不上了,大越的小皇帝若天仙,自家的確實有所不及,皇帝癡,被迷住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