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本沒有想到自己剛回來就會看到這樣一幕，頓時大驚失。

「君九幽，你不要命了嗎？！」

年此刻全心全意在突破引氣的第一大關，哪裡會能分神聽到子的呼喊。

「……該死。」

蘇清歡頓時低咒了一聲，除了晏寒舟以外，就沒見過像君九幽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

明明負重傷，還偏要嘗試這些之前從未聽過的修仙路徑，換做旁人，隻怕早就而亡了。

……

蘇清歡急得頭上冷汗直冒，看君九幽角滲，不覺下意識地張起來，想要為年護法。

然而苦的是，明明為元嬰仙尊，遠比君九幽的境界要高，可是在這個蛇病魔尊營造出來的幻境裡，本沒法汲取任何靈力！

……

既然什麼事都幫不了，蘇清歡也隻能嘆了口氣，放下那些採摘來的野果，索盤膝坐在君九幽側，為他低聲地念起清心訣的口訣。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忘我守一，六大定。塵垢不沾，俗相不染……」

雖然君九幽未曾真正踏過修鍊之途，但是這清心訣聽了，想必也能為他剋製一些心魔。

……

年眉頭鎖，他噗地吐出一口鮮，整個人倏然倒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

蘇清歡神一驚，下意識就去扶君九幽的。

「君九幽，你怎麼樣？」

年眼睫微，疲憊地睜開雙眼。

當視線中緩緩現出那張清逸絕塵的臉，年腦海中彷彿就浮現出剛剛自己試圖突破引氣第一大關時，心魔無限，就在他焦躁時，卻聽到一段如冷泉般的聲響。

那聲音明明不重，卻於一片焦躁混之中，為他無形地拂落了心頭的塵埃。

……

即使君九幽並不知道那清雲宗第一法清心訣的大名，但憑藉他的聰明，還是猜到了，蘇清歡剛剛是在幫他。

年眼底的敵意略微淡退了一些，畢竟若是蘇清歡真的想殺他，有的是機會，更不必如此費神為他盤膝護法了。

「謝謝。」

「……」

蘇清歡聞言一怔，顯然沒想到這桀驁不馴的年，還有會主向道謝的一天。

蘇清歡心中驚訝，麵上卻沒有顯出來，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而後將自己採摘來的野果遞給君九幽。

「看你形消瘦，想必了許久吧，這些野果沒有毒，是我從這深採擷到的，雖然滋味酸了一些，但也姑且可以充充了。」

蘇清歡這般說著，就將果子不容拒絕地塞到了年的手裡。

……

子纖細瓷白的手指無意間掠過年的掌心，君九幽心尖一，迅速地垂下眼眸，不願與蘇清歡對視。

其實他向來不喜歡跟旁人有什麼肢接，尤其是在他稍微長大一些的時候，無論男，總有一些不懷好意的垂涎眼神著他。

可是此刻，當與眼前的白修短暫接的那一剎那，君九幽心頭居然閃過一不捨。

這點莫名其妙的悸，頓時讓年有些手足無措，隻能借著吃那些野果的契機，默默遮掩自己的尷尬。

隻是君九幽本沒想到，蘇清歡裡那句這果實又酸又本不是隨意所說，因為他一口吞了太多的緣故，隻覺得一非常奇怪又非常難吃的果子味在他口腔中蔓延出來。

如果不是年多年以來習慣了風餐宿的生活，隻怕早就將這麼難吃的果子給吐掉了。

饒是如此，君九幽還是有些不適地咳嗽了兩聲。

「咳咳……」

蘇清歡本來已經準備自己再試圖汲取一下這個幻境裡的靈力，正要盤膝坐下，當聽到年的咳嗽聲，小狐貍頓時啞然地抬起眼。

「你吃慢一點，早說了這果子不好吃，你這是嗆到了吧？」

蘇清歡這般說著，便主站上前，為君九幽拍了拍脊背。

眼前的君九幽也不過就比高一點點，再加上形清瘦略顯羸弱，蘇清歡兒就把他當半大的孩子看待。

也並不認為此人能有多大的威懾力。

畢竟，同樣沒有靈力的況下，為元嬰仙尊，法還是比為凡人的君九幽快一些的。

……

君九幽被子用那樣無奈的眼神一掃，心頭頓時微微悸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從剛剛引氣開始，就對眼前子好像有了一些莫名的愫。

甚至心頭有些畫麵在浮，總覺得，他與不該如此相遇。

隻是那種直覺很快又消散，讓君九幽本無法抓住到底是為何會有這般奇怪的想法。

年皺眉，當覺到蘇清歡荑般的素手放在自己脊背上輕輕地拍著，年頓時就形一僵，迅速朝旁邊閃了一下。

「別我。」

「……」

蘇清歡看到君九幽抗拒的眼神，頓時十分無語。

還真以為那麼想熱臉冷屁-了？

……

不過蘇清歡轉念一想，自己曾經看到君九幽被那白髮老翁綁去時，他差點被那白髮老翁做出那等不堪之事，這個年對旁人有點兒提防之心倒也不過分。

畢竟……他確實生得很好看。

平常人若是消瘦這樣，隻怕像是一骨頭，或是一把枯柴，毫無可言。

但是君九幽小小年紀，卻有種別樣的妖異華，即使臉上略有風霜之，也隻是讓這種顯得更奇詭而已。

……

蘇清歡嘆了口氣。

「別誤會，我隻是怕你氣息不暢，若是你不喜歡陌生人近，以後我也不會隨意接近你。」

子的聲音清冷，很快便轉坐遠了些。

「……」

君九幽看著子默默坐到了離他大概一米之遙的地方，年的心忽地又又有些說不出的難。

他眉頭微皺，想不出自己這怪異的緒從何而來。

但是以他又冷又倔的子，是萬萬不會對蘇清歡解釋什麼的。

……

兩人相對僵持了一會兒，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君九幽默默地從地上撿起一塊燧石，又抱了些枯柴，開始燃燒。

他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朝蘇清歡招了招手。

「……仙人，您可要與小的一同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