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知琴這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驚天地——趙雪幾乎是被按在了地上打。
一開始,趙雪不知道是顧慮著什麼,還是習慣使然,隻是弱弱地了幾聲,可等左知琴不管不顧地拉扯廝打,幾腳幾拳頭下去之後,疼痛讓頓時忘記了所有的偽裝,本能地發出了「救命」的吶喊。
此刻,圍在周邊的,除開如蘭等人,也就是還在側門,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左家那幾個轎夫了。
前者,原本就是存了心看熱鬧的,自然是不會出手;至於後者,這可是左府,是在人家府邸裡麵發生的,他們隻是趙家那邊的雜役,哪裡敢管左家的事?
再說了,堂堂趙家嫡小姐,被一頂小轎,不聲不響地抬到左家,還是當妾,趙雪這顯然是犯了事,轎夫們也不是笨蛋——若趙雪還是當初那個趙家的嫡小姐,那他們還可以拚命地搏一搏,現在麵對一個被趙家丟棄的,那就沒什麼必要了。
左家的側門並沒有關上,加上一同送人過來的老嬤嬤還沒有回來,四個轎夫也就明正大地在了側門那邊,看起了這難得的熱鬧來。
「救命啊,要死了,要死了……」此時此刻的趙雪,發出了尖銳的聲,幾次三番,都想要推開左知琴跑開,可惜的是,左知琴的力氣太大了,本躲無可躲。
而且,的每一次反抗都更加激怒了左知琴,對除開拉扯撕打,還不斷地用手掐。
「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趙雪躲不開,逃不掉,隻能抱頭大喊救命。
雲裳看著不遠的單方麵毆打,神充滿了興味。
「人來了。」雲裳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人來了?」南宮瑾順一問,就看到雲裳出手指頭,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
南宮瑾順著看著去,然後就看到了左殤景。
「他是來幫的?」南宮瑾霎時沉下了臉。
雲裳回答道:「看看就知道了。」
左殤景是安排人通知來的,麵對自己妹妹打心之人的場麵,雲裳很是好奇他的選擇。
老遠,左殤景就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尖聲,走近了一看,他並未認出被打的人是趙雪,倒是認出了左知琴來。
「知琴!」左知琴打人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倒是像極了鄉野潑婦,左殤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吼了左知琴一聲。
可現在的左知琴本聽不進去他的任何話。
「還不趕拉開們!」左殤景對站在一邊的如蘭等人吩咐說道。
「奴婢們可不方便。」如蘭雙手抱,擺明瞭自己不可能上去幫忙,「這打人的是駙馬你的妹妹,被打的是駙馬你的新妾室,還是駙馬自己親自手,比較好。」
左殤景被如蘭這態度兌得臉發青。
老實說,他也是在如蘭開口說話之後才發現是雲裳邊的丫鬟的,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是不可能說剛剛那句話的。
不過,他發青的臉隨即又一愣:新妾室?!
他再度看向被打的人,然後慢慢地認出了,那果然是趙雪。
趙雪算計一事的始末,經過昨天一天,不但左知琴清楚了,左殤景也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可跟左知琴的出離憤怒相比,他並未有太大的緒波。
對左知琴來說,經過這件事,不但失去了自己最期待的最好的未來,甚至還連一般人家千金大小姐該有的普通待遇都沒了。這樣的落差,讓從小就自視甚高的左知琴肯定是不了的。
但,這一切對左殤景來說,問題卻並沒有那麼嚴重——他是男子,又是左家唯一的嫡子,左殤景認真想過了,哪怕皇上因為南宮的事對自己介懷,可南宮到底是自己的妻子,便是為了南宮,皇上也不可能太為難自己。
至於在這個期間,看清的趙雪的「真麵目」,左殤景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認為趙雪會這樣算計,多半都是因為慘了自己。
他這麼想,也是有自己的依據的:以趙雪的份,以妻子的份嫁給他,都是綽綽有餘的,更別說,還是始終要低人一等的「平妻」。可即便是有更好的選擇,趙雪依舊選擇了以平妻的份嫁過來,甚至為此不惜冒險算計公主,這一份「與執著」,說實話,昨夜裡,左殤景想得都有些了。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對趙雪本就恨不起來,甚至就在昨夜裡,他一直都在思考,等趙雪真的以妾的份嫁過來之後,自己該怎麼做才能保護。
左殤景不是笨蛋,在這個時候,公主還堅持讓趙雪以妾的份嫁到左家來,顯然就是為了刁難。可他現在的狀況也不太方便與公主對著乾。
這個問題,他還沒想清楚,沒想到現在就直接麵對了。
而且,就在如蘭說完不方便手的時候,左殤景就看到了就站在不遠的雲裳。
見到他看過來的視線,雲裳沖著他出了笑容。
左殤景:「……」
「救命啊,啊啊啊——」趙雪實在是被打得太疼了,從來沒想過左知琴的拳頭居然會那麼重,加上一整天都粒米未進,此刻的都開始有些恍惚起來,眼前也有些地發黑。但這發黑也就一瞬間,下一刻,肩膀上被左知琴恨恨地掐住,鑽心的疼痛,讓再度發出了一聲高昂的尖。
這一聲尖,嚇了左殤景一跳。
「還不趕拉開們!」對趙雪的心疼頓時就佔據了上風,左殤景對跟自己一起過來的人,嗬斥說道。
「是。」到底還是左家的大爺,跟著左殤景一起過來的人,都是在他邊做事的,當下就上前去將左知琴跟趙雪分開了。
看著自己的人去分開兩人,左殤景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雲裳所在的方向。
當他看到了雲裳臉上冰冷的諷刺時候,臉上的表不一凝。
他想要幫趙雪,但同時,他也知道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不得進一步得罪雲裳。
可他的人,已經上前去拉開兩人了。
收回目的左殤景略一沉凝,他沒有去管衫、頭髮一片淩的趙雪,而是走到了左知琴的麵前,一邊幫著對方整理,一邊說道:「阿琴,你記住你的份,你是我們左府的大小姐,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左知琴心中的憋悶在剛剛的一頓打罵之中,總算是消氣一些了,聽到左殤景的話,也主要是在關心自己,頓時便認為左殤景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當下就氣道:「可我實在忍不住,要不是這個賤人……」
「賤人」兩個字,讓左殤景頓時就沉下了臉,這兩個字實在是難聽,尤其當他知道它們代指的人還是趙雪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左殤景警告地了左知琴的全名:「左知琴!」
左知琴正要告狀,卻不料才說個開頭語就被左殤景給打斷了,而且還是連名帶姓地方式,頓時驚愕地看向左殤景。
左殤景也在同一刻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了,眼角餘控製不住地看向了雲裳的方向,見竟然轉,似乎準備離開了,不知道為何,一突然的慌湧上了他的心,下一刻,左殤景就用略微大聲的聲音對左知琴說道:「你是我們左府的大小姐,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口出髒話,聽清楚了嗎?」
這話,左殤景與其是在給左知琴解釋,還不如說是在給雲裳解釋——他是在暗示雲裳,他剛剛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為趙雪,而正是因為對左知琴的關心護。
這也是他的聲音突然提高的原因。
以雲裳的耳力,別說他這麼大的聲音,便是再小一些,雲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但知道左殤景的目的,自然不會全對方。
所以在轉離開的時候,離開的腳步都沒停滯一下,形更是晃都沒晃過,擺明瞭自己似乎什麼都沒聽到的意思。
回到怡軒後不久,如蘭就回來了。
告訴了雲裳南宮瑾關於兩人離開之後,左殤景是怎麼繼續理問題的。
他以左知琴要保持大小姐的麵為由,將左知琴哄了回去,至於坐在地上,不斷泣的趙雪,他卻是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如蘭隨便安排就好。
如蘭就按照雲裳最開始代的意思,將趙雪安排在了怡軒旁邊的院落——依蘭閣。
「當奴婢說出依蘭閣三個字的時候,左大爺出了吃驚的神,不過很快他就把自己的吃驚藏起來了,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誇奴婢很會安排呢。」如蘭說出了當時的況。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出來一天一夜裡,南宮瑾是該回去自己的公主府了,而且現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也可以放心地先回去了。
雲裳的「打算」是早就定下來的了,當下就回道:「當然是一件一件地跟他們算賬了。」
南宮瑾點點頭,「那讓小玲兒幫我看著,每天晚上來一趟我府上。」
小玲兒,就是那個演技很好的小丫鬟。
最近,南宮瑾可是喜歡這小丫鬟得,好多的時候,都覺得看「現場」還不如看小玲兒的表演呢。
南宮瑾確實也不方便一直都待在左府上,雲裳當下就點點頭。
而等南宮瑾走後不久,就有依蘭閣的丫鬟過來給雲裳請示:「啟稟公主,趙姨娘求見。」
整個左府,姓趙的姨娘,隻有一位,就是今天新進的趙雪。
雲裳勾勾:「讓先候著。」
「是。」
丫鬟退出去之後,雲裳就先讓如蘭宣見了還在左家府上的那位趙家老嬤嬤。
「老奴叩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老嬤嬤跪在地上給雲裳行請安大禮。
「起來吧。」雲裳對這位老嬤嬤也算是有好,也是因為這樣,在故意要刁難趙雪的時候,還特意囑咐瞭如蘭一聲,讓先將老嬤嬤給請進到府,安排個清凈人的地方,讓休息,也省得這位老嬤嬤這麼大的歲數了,還跟著趙雪苦。
「謝謝公主。」老嬤嬤這一句「謝謝」,飽含了真實意。
送趙雪而來,原本就做好了一同到刁難的準備,卻不想自己才一來,就被公主的丫鬟給安排到了客房裡休息,為了讓安心,房間裡還沒其他的人在,午膳也是按時送到,飯菜富,送飯的人對也沒有毫的刁難。那個時候,老嬤嬤就對自己曾經聽說過的當今二公主刁難任的說法,有了上當的。
「此刻你過來,是有事拜託嬤嬤。」雲裳說道。
「萬不敢當……」聽到公主說有事拜託自己,老嬤嬤頓時就一陣誠惶誠恐,若非雲裳製止,差一點又要跪下去了。
「這一封信,還請嬤嬤回去,一定轉趙大人手裡。」雲裳將一封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信箋,讓如蘭遞給了老嬤嬤。
「老奴遵命。」
雲裳點點頭,叮囑了一句:「嬤嬤早些回去,也好讓趙大人早些開啟。」
「是。」
送走老嬤嬤之後,雲裳再又瞭如蘭的名字。
「是,公主。」
「你親自帶人去,將們接回來。」如玉如涵如若在外麵已經太久了,是時候回來了。
「奴婢遵命。」如蘭驚喜地應聲。
雲裳又了另外一人的名字:「如芷。」
「奴婢在。」
「你聯絡趙勇,那些人現在都被他看押著,一併接進來。」
「是。」
「如意。」
「奴婢在。」
「你就去通知劉氏、左知琴還有左大爺,就說今晚,我們家要吃一頓難得的團圓飯。」
「是。」
「青果。」
「奴婢在。」
「讓趙姨娘先回去,晚上再來拜見。」
「是。」
「……」
一頓安排下去之後,雲裳邊的幾個丫鬟都被給使喚了出去,趁著還有時間,索先睡了一會兒。
算是養蓄銳吧,畢竟晚上可是一場大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