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是假的，明神本沒有能力通往永恆。」

說完這句話，習通陷了長久的沉默。

似乎在組織語言，又似乎在積攢力。

百萬世迴的經歷令習通明白了明教會的發展歷程，明白了不同世界明教會典籍的差異、出，更是從其中索出一條明晰的脈絡。

在習通看來，明神建立的宗教就如同傳銷。

隻不過，他是一個功的傳銷，一個沒有監管約束的傳銷。

傳銷的第一步就是站在地平線上向矇昧的土著們宣稱「要有」。

藉助並不屬於自己的規則和力量賺取屬於自己的利益和好。

明神稱這種利益為信仰。

信仰的力量從誕生之初就帶著謊言、矇蔽、欺騙，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信仰的力量意味著變不可能為可能。

最簡單的表現就是明信仰係中的種種技能、神、徽章、符文等。

技能從何而來？

神明生而強大，擁有規則之力，明卻以非神之一步步走上神壇。

他的力量源自何方？

從要有那一刻開始。

剛開始還是藉助太的芒，之後，便是真正的憑藉信仰發了。

因為信徒們都見識到了「要有」的場景，期盼而那一幕的出現，明神不過是滿足了他們的希。

在這個過程中，信仰之力就轉化為了一種發的技能。

同樣的道理，當明神需要一種守護的力量、治癒的力量、祝福的力量時，信仰隨之產生變化，將這一切付諸實現。

就像計算。

人們隻需要告訴它題目，就能計算出結果。

至於過程，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任何意義。

當所有人都不再關注過程的時候，明神的信仰係就搭建了起來。

無數年的充實和富，信仰係變得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完善。

不知從何時開始，信仰意味著一切——實力、資源、材料，一切所能想到的，所能需要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信仰的多寡、品質。

規則不是所有生靈都能掌握和使用，但信仰可以。

最重要的，規則有侷限，每個世界的規則都有所不同，而且通常被土著神明把持權柄。

信仰卻貫穿所有世界，超越空間、時間，超越種族、形態。

任何生命，都可以產生信仰，尤其智慧生命。

所以，不知何時，明神為了生命的傳播者。

他篩選出優質的智慧生命，然後到各個世界傳播。

這其中，傳播最廣泛，繁衍數量最多的就是人類，以及諸多類人種族。

所以，明神創造人類這話說的並不算錯，他的確創造過，至他創造過類似的種。

也正因此，在靈、矮人、人等生為主的世界中，通常都有明的信仰，而且明的信仰無一例外都佔據主流。

正是得知了這個真相，習通才明白明神，以及明的潛勢力有多麼龐大。

所有人類，以及與人類相似的智慧生命，無一例外都是明神的作品，生而註定流淌著明的力量。

哪怕無數年漫長歲月過去了，這一事實依舊沒有改變，反而更加堅固、穩定，幾近真理，迫近永恆。

人類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是因何而誕生、因何而存在。

沒錯，他們就是明神製造的「種子」，播種到各個世界，是信仰之力的產生者。

明信仰的典籍中記載道：人生而有罪。

但在其他世界的明典籍中記載的卻是：人生而有。

再向前追溯，就了：人生而有信仰。

明信仰傳播無數世界，使用的載各不相同，傳承過程中也被人不斷地歪曲、篡改、塗抹，結果就是五花八門的版本滿天飛。

任何一個世界的明典籍都是一葉障目，即便明神親自編纂的第一部明典籍也充滿了謊言。

習通卻是遍觀百萬世界的明典籍，更是為其梳理出明晰的時間線，發展軌跡，過現象看本質，明白了明神最的底細。

自己本都是明神創造的，諸天萬界係的一切生靈都是明神的傑作……

這就像用著企鵝聊天，去謀商議如何在網上懟企鵝一樣。

正是明白了這一點，習通才意識到之前的錯誤。

諸天萬界的實力越龐大，明神的潛勢力也就越強大，自己確實通過係統從無數神明手中截留了大量的信仰之力，可是在自己不知道層麵，明神截留了更多。

畢竟，信仰之力以及信仰係都是明神創造的。

「方舟是假的，明神本沒有通往永恆的能力。」

習通再度重複這句話。

「方舟就是信仰的凝聚，世上本沒有方舟，可是堅信它存在的人多了，它就出現了。」

「信仰它的人越多，它就越堅固、龐大、迅速……」

「它就是信仰之力的最終歸宿，明係中所有世界的生靈都是它的縴夫。」

習通自嘲了一下，緩緩說道：「而我，就是其中最賣力的那個縴夫。」

事實正是如此。

明神以及方舟上所有神明都是方舟的創造者，又都是方舟的驅者。

他們堅信方舟的存在，又堅信方舟能到達彼岸，正是這種強大的信念令他們不斷前行、前行、前行……

然而，也僅僅是前行。

信仰可以為他們製造方舟，卻不能為他們製永恆的彼岸。

船上所有人——包括明神在，都不知道永恆彼岸是什麼模樣，更不知道永恆彼岸在哪個方向。

所以，他們隻能就這麼漫無目的的漂泊。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南轅北轍。

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轉。

包括明神在，也隻能著頭皮繼續航行下去。

直到方舟到達彼岸，又或者沉時間長河。

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信仰之力就像畫餅，隻是明神以前畫的餅全都實現了。

永恆彼岸也是明神畫下的餅，而且這個餅前所未有的巨大，大到明神傾盡一切都無法將其實現。

相對的，如果明神實現了這個餅，他的實力和勢力會空前暴漲，超越一切。

屆時，不需要信仰之力的係依舊能掌控一切，不需要永恆彼岸的大餅仍然能支配眾神。

習通目看向一，彷彿過層層壁障看到了對麵的世界。

「所以，當我推出火種那一刻，明神不顧一切的返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毀滅火種。」

「因為火種搖了明神的基，搖了信仰係的基，搖了方舟的縴夫群。」

火種會蒐集靈魂和生命，然後將其回爐重鑄，依照種種藍本創造新生命，並且在新生命誕生時打下屬於創造者的烙印。

雖然是最低階的生靈，可他們每一個都是明係的生命，是方舟之下的最低階縴夫。

如果死掉幾億個或者幾百億個，本無足輕重，畢竟明係的世界太龐大了，明神甚至都察覺不到這細微的增減。

可是習通一下子發出去上萬火種，而且數量還在滾雪球般的增加。

持有火種的神明立刻手屠戮生靈，將所有生命回爐重鑄。

其結果就是數量波劇烈，方舟的縴夫段時間銳減，導致船震甚至開裂。

也正因此，明神察覺到了習通的存在，更發現他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尋覓的目標。

方舟上所有乘客都不知道永恆彼岸的所在。

不知道它在什麼方向，更不知道怎樣抵達，甚至想象都想象不出永恆彼岸的模樣。

所以，他們需要一個想到，一個領航員，一個知道永恆彼岸模樣的存在。

這個存在就是習通。

明神一直在追求習通，隻可惜一直沒能如願。

這一次，他離功前所未有的近，甚至施展出了箱底的百萬世迴，在習通靈魂中打下明烙印。

他功了。

然而，功虧一簣。

明神已經掌握了所有的世界，並且在這些世界範圍中製定了信仰係的規則，然而，它依舊不能為所為。

因為這個世界之上還有更高層次的存在，更高層次的力量。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著九幽深淵無底般的空虛，習通緩緩嘆了口氣。

「火種隻是微微撬了明信仰係的基，但那些神明，那些世界的生靈全都是明神創造的種子、容。」

「他們自的存在就是明神力量的展現，他們的強大，就目前來看的確撬了明信仰係，但長遠看，誰又說得準呢。」

明神經歷了不知多風浪，擊敗了不知多對手，他肯定能想到完的解決辦法，而且很快。

習通不餘力拯救世界，從破碎的時間中取出相應碎片，並將其一一對應的拚接完畢。

這既是對世界的救贖，又是對自己的凈化。

「我已經離了現世，一隻腳舊日世界，徹底斬斷了與明係的聯絡。」

這一刻，習通的狀態前所未有的萎靡、低落、虛弱。

可是這一刻，習通又無比的自由、空靈、超。

生來有的枷鎖和鐐銬被一一拆除，習通找回了最徹底的自我。

強大也好，虛弱也罷，終究都是自己。

而不像之前，再強大也都是為他人打工。

了口氣，習通繼續說道：「明神了舊日支配者的權柄，現在正在拚命地跑路，沒時間顧忌我們。」

「趁著這個時間，不餘力散播火種。」

習通語聲逐漸堅定。

「我不求新生命是否強大、是否完，我隻要求他們佔據更廣闊的世界，取代儘可能多的舊生命、舊種。」

龍葵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搖了搖頭。

隻是一把劍，不知道怎麼散播生命。

而且，隻求守在習通邊，尤其是習通的狀態如此糟糕。

習通笑著搖了搖頭。

「我有一個任務給你，一個無比重要的任務。」

說著，習通將一道意念傳遞給龍葵。

那是舊日支配者臨走時的饋贈。

除了昨日花，就是這一道意唸了。

昨日花等同為習通開啟了一道通往昨日世界的視窗，而這道意念卻是為習通帶來了通往永恆彼岸的曙。

因為，那是新仙界天劍碎片的散落之地。

按照舊日世界的規則，任何事都會在其中留下痕跡和烙印，一個事徹底消亡、破滅，便會被永遠封存在舊日世界中。

新仙界的天劍便是如此。

它破滅了，隕落了，為了舊日世界的藏品——哪怕隻是一個空殼、投影。

天劍的本化作碎片，散落在了無數世界中。

沒有人知道它們在哪裡。

即便舊日支配者也不知道，畢竟的能力隻侷限於舊日，而無法及到現世和未來。

能做的，充其量就是據舊日世界的空殼投影來推斷碎片的大致位置。

如此，已經足夠了。

【十分鐘後奉上】

習通不餘力拯救世界，從破碎的時間中取出相應碎片，並將其一一對應的拚接完畢。

這既是對世界的救贖，又是對自己的凈化。

「我已經離了現世，一隻腳舊日世界，徹底斬斷了與明係的聯絡。」

這一刻，習通的狀態前所未有的萎靡、低落、虛弱。

可是這一刻，習通又無比的自由、空靈、超。

生來有的枷鎖和鐐銬被一一拆除，習通找回了最徹底的自我。

強大也好，虛弱也罷，終究都是自己。

而不像之前，再強大也都是為他人打工。

了口氣，習通繼續說道：「明神了舊日支配者的權柄，現在正在拚命地跑路，沒時間顧忌我們。」

「趁著這個時間，不餘力散播火種。」

習通語聲逐漸堅定。

「我不求新生命是否強大、是否完，我隻要求他們佔據更廣闊的世界，取代儘可能多的舊生命、舊種。」

龍葵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搖了搖頭。

隻是一把劍，不知道怎麼散播生命。

而且，隻求守在習通邊，尤其是習通的狀態如此糟糕。

習通笑著搖了搖頭。

「我有一個任務給你，一個無比重要的任務。」

說著，習通將一道意念傳遞給龍葵。

那是舊日支配者臨走時的饋贈。

除了昨日花，就是這一道意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