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叔一大早就回來了,且帶了兩個人回來。
這兩人一男一,男的年紀看著有五六十了,頭髮半白,麵板黝黑,麵容平和。
的大概五十多歲,瘦弱,駝背,兩鬢的頭髮已經全白了,額頭正中央有一顆紅痣,眼睛很小,眼角的皺紋多且,眼神堅定
而明,一看就知道是個厲害角。
「楊老頭見過三小姐!」
「孟婆子見過三小姐!」
兩人上前行禮,路上,初三叔已經跟他們兩人說了一下,得知眼前這位就是甄氏的親生兒,兩人都有些激。
瑾寧站起來微微福,「兩位都是昔日母親重視之人,瑾寧見過兩位。」
這一個禮,以晚輩的份先行過,是給兩人最高的尊重。
孟大娘比較冷靜,隻是用不勝唏噓的口吻道:「小姐都長這麼大了,老最後一次見夫人,夫人懷著小姐,才五個月,但是夫人
的全都腫得厲害了,臉和都是青紫,哎……」
這是瑾寧頭一次聽外人說母親懷著的時候出現的狀況。
「五個月便腫得厲害了?還有臉和青紫?你沒記錯?」
「怎麼能記錯?」孟大娘道。
瑾寧前生懷過孩子,水腫是在七八個月之後纔出現,而且,懷孕怎麼會出現臉和都是青紫?
懷孕之後,對孕期的狀況都是十分張,所以一直纏著大夫問東問西的,和臉出現青紫,是氣兩虧的況,但是當時
母親是國公府的夫人,且家財厚,補品肯定堆得如小山般高,且聽大娘說當時母親懷疑,老夫人還專門找了個大夫住在府中
就防著出現急況。
有大夫調理,怎會出現這種況?
暗暗記下來,但是並未繼續問孟大娘。
隻是先請兩人坐下,再石榴奉茶和上點艾糍。
楊老頭顯得很拘謹,也不敢吃,隻是定定地坐著。
倒是孟大娘卻一口一個,一邊說一邊道:「這艾糍還是我老婆子做得好吃,想當年每逢五六月,這滿山的五月艾草一長,每天老
婆子我都得做好幾篩,給地農裹著出去滅蟲澆林吃,這些太甜膩了,地農吃了得死,幹不了活,不好不好。」
石榴不滿意了,「不好吃你還吃那麼多?」
孟大娘斜看了石榴一眼,「不好吃也甭浪費,這是三小姐賜給我們吃的,怎麼就不能多吃幾個?若是讓我老婆子拿走,老婆子所
有都得帶走。」
石榴翻翻白眼,退到一邊去,嘀咕道:「窮酸樣!」
孟大娘是聽到了這話,但是卻佯裝聽不到,往裡又塞了一個艾糍,喝了一口水,才對瑾寧道:「三小姐,這艾糍老能拿走嗎
」
「可以!」瑾寧淡淡地掃了海棠一眼,然後溫和地對孟大娘道。
孟大娘眉開眼笑,「謝謝三小姐。」
「先不著急回去,」瑾寧看著,又看了看楊老頭,「今日初三叔請你們二位來,是想問問你們二位,可願意回到莊子裡幫我的
忙?」
兩人俱是一怔。
孟大娘遲疑地放下了艾糍,神有些不相信,「三小姐,您的意思,是請老和楊老頭回來做工?」
若真是這樣,起碼那群孩子就不必肚子了。
但是,這莊子如今是長孫氏和大小姐的,三小姐能做主嗎?且聽聞三小姐一直住在青州的莊子裡,回來後又很聽長孫氏的話,
當初他們走的時候,又背著那樣的罪名,該不是他們留在這裡慢慢算賬吧?
孟大娘角便有些諷刺了,「三小姐,這是如夫人和大小姐的意思還是您的意思?」
如夫人,是當初的長孫氏。
瑾寧看著,「是我的意思。」
「但是這莊子如今是大小姐在打理,「孟大娘又喝了一口水,眉角吊起,便有些淩厲的氣息,「老婆子別的不知道,但是好歹這些
年也在下村生活,對莊子裡的事多瞭解一下,三小姐大概不知道,老婆子和老楊頭是怎麼走的吧?我們二人是了東西,
被人抓到衙門裡蹲了一年纔出來的。」
「你們真的東西了嗎?」瑾寧問道。
「了!」孟大娘一口就承認了,「但是大牢也蹲了,算是罰過了,若如夫人和大小姐時隔多年還要算賬,那便找老算吧。」
瑾寧卻問道:「你們了什麼?」
孟大娘看著,道:「夫人死後,留在這莊子裡的東西,如夫人說要燒掉,老婆子和老楊頭兩人便把夫人的東西了出去。」
瑾寧眸微,「人死之後,東西要燒掉,這是正常的做法,難不其他人家不是這樣做嗎?」
孟大娘霍然起,「其他人家也不是都把東西燒掉,人死了,總得留點念想。」
福,口氣淡漠地道:「老已經見過了三小姐,算是了了心事,老還有別的事要忙,便不耽誤三小姐了,老告退。」
說完,手便拉了楊老頭一把,「走吧。」
楊老頭站起來,訕訕地道:「三小姐和夫人長得真像。」
「像又不是同一個人,見過就行。」孟大娘不甚耐煩地道。
瑾寧問道:「你們二位真的不願意留在棗莊了嗎?」
楊老頭使勁擺手,一臉憨厚地道:「不是,三小姐您別誤會,不是我們不願意留下,而是如夫人不會讓我們留下,且這莊子裡的
孫大娘張老爹及其他管事也不會讓我們留下,便是準了,他們也會刻意刁難。」
瑾寧淡淡地道:「他們刁難不了你。」
說罷,對著海棠揚手,「他們來。」
「是!」海棠躬出去。
片刻,便見孫大娘先進來了,後麵有人攙扶著張老爹,再後麵,便見賬房先生和幾位莊子的管事都進來了。
賬房先生手裡捧著賬本,上前便放了下來,道:「三小姐,您是要看賬本吧?賬本在這裡,連年虧損,您若不信便親自看看。」
孟大娘不等瑾寧拿過賬本,便怒聲道:「你放屁,棗莊怎麼會虧損?每一年這棗子的長勢都是極好的,且莊子裡固定的果販子前
來拿貨,這些年市場的價格也居高不下,何來虧損?若真虧損就是你貪了。」
幾人抬起頭看著孟大娘和楊老頭,好一會兒才認出來。
孫大娘當場就冷笑一聲,「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這倆老賊,怎地你們還好意思回來?回來蹭什麼啊?棗莊不歡迎你們,麻溜
地滾蛋,否則回頭人扔你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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