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水生才聽著糖果就覺得饞,這會兒看到實,又聞到了香味兒,哪還按耐得住,手就要去拿,香枝兒卻是手一收,仰頭看向他:「水生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陶水生了下,丁點大的香枝兒,他一個手指頭都能把翻在地,不過搶小孩糖吃這名聲不好聽,說出去實在太沒臉了,倒是揍那小子一頓換糖吃劃算一點,怎麼
也是憑力氣換來的酬勞嘛,比起搶好聽多了。
陶水生十分乾脆的點頭:「那小子欺負娃兒,實在不像話,我幫你教訓他。」
陶寶貴傻愣愣的站在那兒從頭看到尾,直到陶水生點頭應承,他才覺得大事不妙,明明覺得萬無一失的,怎麼眨眼間就掉了個,眼裡頓時浮現驚恐之來。
「水生哥,你怎麼聽那丫頭片子的,你要吃糖直接搶啊,打了我要是不給你怎麼辦?」陶寶貴連連後退著。
「要真不給,那就是說不算話,我再搶就有道理了。」
「可你平白無故的打了我,那也是沒道理啊!」陶寶貴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
「嘿嘿,你小子欺負娃娃,我打你怎麼沒道理!」陶水生嘿嘿笑道,覺得自個真是太聰明瞭,哪兒都能佔住理。
「他倆早就斷了,哪是什麼娃娃,啊……」
陶寶貴話沒說完,就捱了一拳,痛得他連聲慘起來,眼淚鼻涕橫飛,一陣哭爹喊娘起來,簡直是訴不盡的委屈傷心。
陶水生卻是有些驚呆了,他纔打幾下啊,怎麼就這副慘樣了,直懷疑是不是最近功夫見長,一拳頭下去,就能抵上以前十拳頭的威力?
這哭爹喊孃的,他實在有些下不去手了,轉頭看向香枝兒:「枝兒妹妹,這還打嗎?」
從香枝兒和陶水生商量妥當,小石頭就收了淚,有些怔愣的看著陶寶貴被打得鬼哭狼嚎,心裡也覺得解氣,這會兒見香枝兒不回話,卻是看向他,便搖了搖頭。
「瞧那沒出息的樣子,打他不免弄疼了水生哥的手。」香枝兒笑嗬嗬的將糖果拿出來:「水生哥你辛苦了!」
陶水生痛快的將糖果收起,嘿嘿笑道:「枝兒妹妹,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你可得告訴我。」
香枝兒聽著這話,有些好笑,心想你這是念著我的糖果麼,抬眼朝四周慢吞吞掃了一眼,爽快的應道:「好,以後誰欺負我,我就告訴水生哥。」周圍的小孩看著陶寶貴的慘樣,再看香枝兒掃過來的目,頓覺得一陣風掃過,各自出心虛模樣,他們未必就想欺負人,可私心也覺得這兩人在村裡確實是很好欺負
的,但有了今兒這一出,他們就得多顧及一二了。
一群小孩散去,香枝兒拉了小石頭回家。
「枝兒,你哪來的糖果?」小石頭問道。
「娘給的啊,我沒吃就放起來,存下好幾個顆。」說著,抬手塞了一顆到小石頭的裡。王氏最近收了徒弟,忙於教授技藝,就沒心思顧及孩子,便時不時的塞顆糖果給,讓自個好好玩,不要給添麻煩,年紀小,吃糖多對牙齒不好,隻偶爾吃一顆甜
下,多數都收起來,慢慢存下好幾顆來。
「哦,我的都吃掉了,下次我也存起來吧!」小石頭若有所思道。
香枝兒點了點頭:「行啊,那咱們一起存著。」小孩的緒來得快去得快,與香枝兒達共識,小石頭也高興起來,最主要還是親眼看著陶寶貴被揍了一頓,心中的鬱氣,當時就散出來了,小孩兒又不存什麼心事,這
會兒高興,也是真的高興起來了。
一群孩子散盡,許婆婆走到了剛才的大樹下,瞧著地上那一團散的痕跡,角難得出一淺笑來。
最近倒不像以前,總待在屋裡,而是時常走出門來,在村裡各轉悠著,也不見幹什麼正經事兒,村裡人都覺得,估計是閑得無聊了。
「許婆婆,出來溜彎啊!」有年輕人看見了,熱的打招乎。
許婆婆眼皮都沒抬一下的從他邊走過,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一般。
「這老太太,真是……」年輕人搖頭道,卻也不去較真,村裡誰不知道,這許婆婆子冷淡,對誰都沒好臉,搭不理的,也隻有生病了找上門去求診時,對人稍微好點。
「我說你理幹嘛呢,又不是不知道那脾氣!」待看著人走得沒影了,有人才開口說道。
「上次生病,就是吃了許婆婆的葯好的,所以看見了招呼一聲。」
「那老太太也就是個半調子,你也不怕讓給看壞了。」
「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咱們一般長大的,有幾個沒吃過許婆婆的葯,這會兒倒是不認賬了。」年輕人明顯覺得不滿。
「嘿嘿,隨便說說,你還著急上火了不,不過話說回來,你說這老太太,沒兒沒的,也不知道收養一個在跟前,以後老得不了了可怎麼辦?」
「應該有些積蓄,到時候僱人看著唄,咱們村裡人再幫著看顧些,沒個親人也隻能這樣了。」「你倒是好心,不過能有什麼錢,抓副葯也不過收個幾十文,倒是比藥鋪裡便宜不,賺的錢卻隻夠餬口的。」那年輕人有些嫌棄的說道,一個孤老太太,脾氣又不好,
手裡也沒幾個錢,讓人看不起也正常。
「人家收費,也是便宜了咱們一村的村民,你倒還嫌棄人家收得了。」
「我不是那意思。」
兩人說話卻是沒住聲,遠去的許婆婆約聽了一耳朵,別人都當人老眼花耳背,以為聽不見看不見呢,其實耳明心亮得很。對於兩年輕人的話,一點沒放進心裡,如今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又何嘗不是刻意造就的結果,從不與人親近,除了天生喜靜外,也是不想別人發現的,幾十年的歲月,早已是是人非,過去的事已再也掀不起波瀾,但幾十年養的習慣,也並不想再做出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