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是個利索人,想到什麼就立馬開始做,心裡自個琢磨了一下如何傳授技藝,在心裡打了個底兒,隨後待村裡大多數人都忙活得差不多了,便拿了塊綉帕,尋了村裡
最快的一個嬸子那裡說閑話,出了風聲。村裡人這才知道,原來王氏的綉藝了得,綉出的什兒活靈活現,繡得如何出眾,許多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知道繡得好看,看過熱鬧也就罷了,隻是突然聽說,這
綉品放到鋪子裡能賣許多錢時,頓時讓很多人心思都活絡起來。
男人們倒也罷了,再怎麼賺錢,老爺們也學不出這手藝,卻是家裡的婦人們,尖耍的且不說,有些心氣的,那個不是心思了又,火熱一片。
人地位低下,那是因為力氣小,幹不了多活,不能為家裡帶來多收益,若是自個也有賺錢的本事的話,好形就大不一樣了。已出嫁多年的婦人們,自是不會丟下家務去學手藝,別說家裡沒人會同意,就是自個這歲數,也覺得不是學東西的時候,倒是家裡的閨,這時候學正當時,若是能學到
一星半點的,以後在婆家也能立足。
疼兒的人家,自是希閨嫁人後能過得好,再多的陪嫁也有花完的時候,若是有個手藝在,過日子一點也不用愁了。隨後便紛紛上門打聽,得知學半年就收一兩銀子,頓時嚇退了不人,雖說上河村日子過得好,哪家沒存幾個錢,但存下的錢都是有用的,給兒子娶媳婦,給兒置辦
嫁妝,再多的錢也可以置辦田產,一兩銀子隻學半年,也未必就能學到什麼,再繼續學下去,還得另外給錢,這麼一算下來,可不是筆小數目。
卻是讓不人生了退意,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麼大手筆的花用,不合適啊!若是兒子進學還好說,用在閨上,有些不值當,重男輕,早已是常態。王氏也沒多說什麼,某一日穿戴得整整齊齊的,約了幾個婦人一起去集市,將做好的一副屏風綉件拿去鋪子裡出售,這樣大件的綉品,一年也最多做幾件出來,主要是
費時耗力,這還是大多家務都讓香花兒分擔了去,才得閑做這個。
才進得門來,門口的小夥計便熱的招呼起來:「陶嬸兒來了,你有些日子沒來了。」十六七歲的年紀,十分機靈討喜。
「這不是農忙嘛,要幫著下地幹活,如今忙完,纔算得了閑。」王氏笑著回應。
「陶嬸兒還要下地幹活,可真是辛苦了啊!」那小夥計有些吃驚,王氏長得好,綉藝更好,這樣的人居然還需要下地幹活。
「做慣了的,也沒啥!」王氏和氣的笑了笑。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幾個婦人已知王氏是此地的常客,綉鋪這樣的地方,們是極來的,去得最多的布莊,也不過是扯幾尺布,瞧著綉鋪花花綠綠的,貨品擺得琳瑯
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也覺得新奇。
掌櫃已從櫃檯出來,沖著王氏直拱手:「陶嫂子,可盼著你來呢!」
「掌櫃的客氣了。」王氏將包袱皮裡的綉品取了出來。
掌櫃已是迫不及待的展開來看,隨即裡便誇道:「不錯不錯,不愧是陶嫂子的手藝,確實了得。」連道幾聲不錯,已是惹得幾個婦人頭來看了,們也看不出什麼好壞,什麼針角、配之類的一概不知,隻看著綉品上的花枝、鳥兒,繡得跟真的似的,煞是好看,這
樣的東西,居然是王氏綉出來的,頓時心生羨慕。
「掌櫃見過的綉品不知凡幾,能得你一聲好,可真是小婦人的榮幸啊!」王氏客氣的道。
掌櫃看得意猶未盡,王氏的綉品他也收過許多次了,但每一次看到,仍是覺得驚嘆,這樣的好手藝,在他們這樣的小地方,還真是很難見到。
「陶嫂子不必過謙,你的綉藝確實出眾。」掌櫃也頗為無奈,以往收別人的綉品,總是給挑各種病以圖價,但王氏的綉品,讓他還真說不出哪兒不好來。
這副綉品最終以三十兩銀子,王氏十分淡然的收下了銀子,在掌櫃叮囑著,下次有綉品還送過來之類的話語中出了門。而後的幾個婦人,卻是集失聲,均是驚得獃獃愣愣的跟著出門,走出好遠之後,仍是一副回不過神來的模樣,一副綉品不能吃不能喝的,居然就值三十兩銀子,
不是三兩,是三十兩啊!雖說們也不是沒見過三十兩,們各家存的錢,絕對不隻三十兩,但王氏這個賺錢速度,隨便一出手就是三十兩,這也太好賺了吧,需知們自家的銀子,那也是一年
一年積累下來,纔有如今這模樣。
「六平媳婦,這……真是三十兩啊!」
「六弟妹,做綉品真這麼賺錢啊?」
雖是們親眼所見,可仍覺得不真實啊,什麼時候錢那麼好賺了?王氏見們這模樣,笑了笑道:「這也不是隨便刺繡都能賣出高價來,還得看手藝如何,做得好才能賺錢,再說這其實也是個苦差事,刺繡得久了,傷眼睛不說,也是累人
」
「看你說得,還能比下地幹活更累人的嗎?」一婦人立馬反駁道,再怎麼累,也比日曬雨淋的強。
「這手藝好不好學?」有人立馬問出重點,之前聽人說能賺錢,如今親眼見了,才震憾,想學的心思,又給勾了出來。「這個也不好說,得看各人的天份,有的人是怎麼學也學不好,有的人卻是一學就會,就好比咱們做服,有的人做得好,有的人做得差,這道理都是一樣的。」王氏打了
個比方,村婦不會刺繡的多,但做服那是人人都會的。幾人聽著若有所思,這事兒確實如此,有的人做服穿著合舒適,但有的人做出來的服,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收收改改的也未必能盡如人意,這就是所謂的天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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