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六平從屋出來,便直接進了堂屋,才踏進門就聞著飯香氣兒,了鼻子,已經吃上了,主桌上還好,沒有太大靜,另一桌婦人孩子,卻是筷子得飛快,眨眼間一大盤菜就了一半。
「爹,快吃飯了!」香花兒喚了一聲,又朝他眼,示意他快點。
「還知道吃飯啊,我還以為你進了那屋子,不吃飯也能飽了。」黃氏沒什麼好氣的諷了兩句。
「娘,看你說的,不吃飯也能飽那是神仙。」陶五平笑嗬嗬說一句,又手招呼:「六弟快過來坐,給你留著呢。」
陶六平卻沒急著過去坐,頭先掃一眼發現有點不對勁,仔細一瞧才發現,排行四五六的三個閨沒在桌上吃飯,忙沖桌上的大閨問道:「香花兒,你妹妹們呢?」
香朵兒作飛快的往自己碗裡夾了一筷子菜,又趕忙出筷子夾了一筷子放到香草兒碗裡,完全不理會陶六平的問話,況且這話也不是問。
香花兒忙回道:「娘今天生產,三個妹妹們太小,沒人照看,娘早上就讓我領了們去許婆婆家,爹中午咋都沒問,這會兒纔想起來?」
陶六平聽得一赧,可不是現在纔想起來麼,訕訕的也沒話,走去了主桌。
滿滿一碗雜糧飯早就幫他留好了,隻是桌上的菜,卻是了大半,幾個兄弟還有侄子已是吃得稀哩嘩啦,除了陶五平招呼了一聲,誰也沒搭理他。
陶六平也不是個需要人招呼的人,直直走到自個位置坐下。
「你這死丫頭,菜全夾你碗裡去了,別人都不用吃了?」何氏啪的一聲打掉香朵兒的筷子。
香朵兒雖隻有八歲,子卻是比香花兒還要好強,筷子掉桌上,立馬撿起來,抬頭沖何氏怒目而視:「二伯母說什麼話,菜放在桌上不就是吃的嘛,再說了八哥吃得可比我多。」
「你一個丫頭片子也能跟你八哥比?」何氏看著一臉的輕視。
「我丫頭片子怎麼了,八哥不下地幹活,我一天做的活可比他多。」香朵兒不服氣道。
黃氏重男輕,們幾個雖說年紀小,可也從不讓們閑著,家裡有什麼活兒,都攤派給們做,摘菜、做飯、洗碗、洗、割草喂牲口,家務活兒就算不會做,也都領著們幾個做,反正是見不得們得閑的。
而黃氏領著幾個孫做家務,也就順勢將幾個兒媳趕下地裡去幹活,家裡多幾個勞力,倒是將日子過得越發寬裕。
何氏聽這麼一說,心虛的往主桌看了一眼,回頭看向香朵兒,卻也是惱怒得不行,陶八郎是的小兒子,今年十二歲,也是半大小子,隻是心疼小兒子,總以他年歲小為由,並不讓他跟著下地。
「你一個丫頭片子,長大就是別人家的人,憑什麼跟你八哥比,我看你別的本事沒有,這張倒是又饞又利。」平時也不是這麼咄咄人,隻是今兒看六房的丫頭猶其不順眼,再則這丫頭又提到最心疼的小兒子。
「二伯母,吃幾口菜就饞了,我看你吃得可不比我們!」香花兒見妹妹欺負,自然開口相幫:「丫頭片子長大是別人家的人,這話也沒錯,二伯母以前在孃家時,那也是丫頭片子,可曾因為長大是別人家的人,多吃幾口菜就被說饞,多說幾句話就說利的?也或是家裡長輩整日對著你打罵的?」
何氏聽著這話,怔愣了半響,竟是無言以對。
讓說什麼,說家裡長輩對並不好,非打即罵嗎?那這樣,在這個家裡還如何立足,孃家人都不待見你,婆家人又豈會高看你一眼的?
說家裡長輩將捧在手心裡養著,從不曾對打罵過嗎?這當然沒這回事,況且,沒道理自己在家被寶貝疙瘩似的養著,而對婆家的姑娘瞧不上眼吧!
「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我看是吃得太多的原故,從明兒起,你們都吃兩口得了。」黃氏在主桌上大聲的開口喝斥道,心想如今可真不消停,吃飯都能鬧起來,瞧著一屋子的孫輩,既高興人丁興旺,又覺得人多了忒心。
黃氏開了口,眾人頓時噤聲,家裡誰都知道,在家裡說話向來說一不二,真要頂上去,那是討不了好的。
陶六平眼看了下三個兒,見三人神均還好,心裡便鬆了口氣,他也有心幫兒說幾句,但這樣的場麵,以前都是王氏出頭,他一個小叔子,也不好跟二嫂去吵不是,好在兒看著也沒吃虧。
要說起來,王氏一向好強,教兒也並非是讓們忍讓,猶其是在這麼一大家子裡過日子,真要一直忍下去,吃虧的也不過是們自己罷了,大宅子裡做過丫環的人,眼卻是有別於一般農婦,這些事王氏看得分明。
在黃氏的高下,一屋子人誰也沒出聲,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黃氏吃罷飯,筷子一扔,直接回了屋裡。
朱氏領著幾個妯娌收拾碗筷,看了眼正幫忙的六房三姐妹,笑著道:「香花兒,你領著兩個妹妹去看看你娘吧,今兒新添了小妹妹,你們也去幫著搭把手。」
「喛,那這裡就勞煩大伯母收拾了!」香花兒高興的說道,早就想回屋裡照看小妹妹,隻是家裡活兒這麼多,沒幹完就走,不得要惹來一番罵。
大房的香蕓兒與五房的香兒,今年也都是十歲,隻是比香花兒小了月份,這會兒見香花兒走了,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的神便有些蔫蔫的。
倆也是家裡的閨,黃氏同樣不怎麼待見,不過有兄弟護著,倒是比香花兒輕鬆不。
朱氏笑著看了們一眼:「你們倆也去歇著吧。」
兩人一聽,頓時也高興了:「多謝大伯母。」
「多謝娘親!」
何氏見人眨眼間就讓朱氏給打發走了,剩下這麼多活兒,全得們三妯娌來乾,便有些不氏意,更何況走的人中,也沒有的孩子,不滿的神直接擺在了臉上。
「這也不是下地的活,輕省著呢,咱們妯娌三個,好久沒一起說說話了。」朱氏仍是帶笑道。
何氏見兩人同聲同氣,勢弱,也不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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