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徐家,聽見衛家老太太要帶著兩個兒子回金陵,京城的故舊們都覺得驚奇。
衛家訌不和的事兒其實早已經不是了,但是因為衛皇後的關係,衛家其餘兩房雖然勢弱,卻也沒有真的吃過什麼大虧,反而還的了衛大夫人一頭------畢竟衛大夫人是個寡婦,許多事寡婦就是不方麵出頭。
比如說婚宴這種喜事,家裡隻有寡婦當家的話,人家講究一點兒的人家就會猶豫到底該不該請你們家,該不該下帖子。
衛家老太太都時常拿這個出來說事的,怎麼現在衛皇後竟然鬆口答應讓老母親帶著親弟弟們回老家去了?
這還不是一個兩個的回去,是二房三房全出。
這哪兒像是回鄉養病,倒更像是灰溜溜的出了什麼事去逃難的。
蘇付氏跟那些胡猜測的人不同,是兒沒心思關注這些事了,為什麼?因為冊封朱元為縣主的旨意下來了啊!
原本過完年那一陣兒其實就已經定了這事兒,可是聖旨卻一直沒下來,朝廷裡那些老頭子鬧騰的厲害。
害的朱元很長一段時間還了別人的笑柄,許多目下無塵的姑娘就拿這事兒取笑朱元,笑山變不凰。
蘇付氏上不說,心裡一直為了這件事著急上火,生怕這事兒最後真的不能,那朱元就真是要背一輩子的包袱了。
幸好範大儒的救母記實在寫的太好
想起這件事,蘇付氏等到朱元從樂樓回來,便收起了手裡的笸籮,笑著對朱元道「太後娘娘和聖上準你不必特意進宮去謝恩,你過些天就要回宮去了,不如趁著這幾天,什麼時候有空,便去拜見拜見範夫人?」
雖然範夫人是徐老太太的妹妹,但是卻半點沒有徐老太太的惹人厭惡,很是開明,蘇付氏跟範夫人也算是見了幾次,彼此誌趣相投。
範夫人也不在意蘇付氏是寡婦的份,特意邀請了蘇付氏上門做客。
蘇付氏原本是不去的,可是範夫人下了幾次帖子,去了一趟範家,範夫人也始終待客氣周到,便從此真的當範夫人是朋友了。
朱元早知道蘇付氏跟範夫人最近私甚好,既然蘇付氏如此喜歡範夫人,就算是沒有範大儒幫忙,上門去謝過範夫人的關照也本就是應當的,何況範大儒還幫了這麼大的忙,點了點頭答應下來,想了想,還特意讓綠去樂樓裡取了幾樣新研製出來還並未對外發售的點心,第二天便跟蘇付氏一同去了範家。
範大儒不在,他一年中總是有大部分時間都在河東書院上課的,範夫人和的兒媳範大親自招待蘇付氏和朱元,範夫人還笑著要讓範大給朱元行禮。
範大爺上並沒有功名,所以範大也沒有誥命,按理來說遇上朱元的確是該行禮的,可不管是蘇付氏還是朱元,都堅決的給攔住了。
蘇付氏跟範夫人很稔了,急忙笑著阻攔道「關係如此親近,您跟我結,元元便是後輩,怎麼能讓大給行禮?真是折煞了!」
範大就忍不住笑「不折煞,不折煞,這是該當的。」
範夫人也跟著笑起來,和蘇付氏並排坐了,就招手讓朱元到眼前來,端詳了朱元一陣便忍不住嘆「的確是長得跟過世的夫人長得很像,隻可惜了夫人這麼好的人。」
提起已經過世了的妹妹,蘇付氏心裡不好,略微嘆了一聲氣「是啊,要是我妹妹不是所嫁非人,元元也不會過的這麼艱難,這兩個孩子,是多虧了範大儒,要不是範大儒幫忙,先兒也拜不了師傅,元元更是」
蘇付氏長出了一口氣「外頭都說元元狡猾明,不是會吃虧的子,睚眥必報,可是好好一個孩兒,為什麼給養這幅樣子?說到底還不是朱家實在是不像話,都是被他們給了這樣的!要不是範大儒幫忙,元元背著那樣的名聲,真是要一輩子都被牽累了。」
說起來也真是笑話,分明朱正鬆乾的不是人事,對朱元也沒盡過當父親的責任,任由自生自滅,可是就因為朱元出麵告了他,就了大逆不道。
範夫人拍了拍蘇付氏的手,溫和的安「好了好了,這不是都過去了嗎?元元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聰明著呢,聰明的人,就算是沒有人幫,自己也是會走出一條路來的。」
範大看氣氛有些沉重,也笑著打趣「可不是,救母記裡頭不是都寫了嗎?以後呀苦盡甘來了,往後都隻有好事兒沒有壞事了。」
蘇付氏撲哧一聲笑出來。
範夫人就又拉著朱元笑「對了,這個東西你收起來,頭回見麵,就當是我給的見麵禮了。」
範大知機的從丫頭手裡接過一個匣子遞給範夫人,範夫人接在手裡,又轉給朱元。
朱元開啟便看見一枚雙魚玉佩靜靜地躺在裡麵,魚雕刻得栩栩如生,不管正麵還是背麵都毫無區別,連上麵的鱗片都歷歷在目,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種東西是極為貴重的,所謂貴重還不止在於玉料的值錢與否,看這個玉的澤,分明是養了許久的了。
急忙推辭。
範夫人握住的手,很堅定溫的對搖了搖頭「接著罷,這玉不是什麼頂好的東西,可是我帶在上也有二十餘年了,從前你母親替我兒媳接生過,那時候我就想送給了,隻是一錯過就沒了機會。這東西跟著我,我總覺得從有了它之後就諸事順遂,你不要嫌棄便好。」
蘇付氏有些容「太貴重了,您隨的東西」
「隻是對小輩的祝願罷了。」範夫人搖頭「母親於我們家有恩,你又是我的忘年,既然如此,自然也是我的晚輩送些東西,又值得什麼?」
範大笑盈盈的將玉佩塞到朱元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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