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萬州心裡又忍不住罵了聲娘。
天底下哪裡有人這麼說自己兒的?
什麼天煞孤星,如果說誰生出來就得定下命運,那這世上多生辰八字不合格的都得去死啊?
蘇萬州之前總不明白為什麼朱元如此痛恨朱家的人,甚至連自己的三叔和繼母都忍不住下手,可是現在他看明白了。
在這樣的家裡住著,誰不恨死他們,那纔是真有鬼了。
這些人本就沒把朱元當人過吧。
想一想自己的兒,蘇萬州嘖了一聲,很有些不解的笑了一聲:「下不知道朱大老爺說什麼,下隻知道,現在朱三老爺已經認罪,並且招認盛氏為主謀,今天人呢,下是一定要帶走的」
朱大老爺心煩不已。
付氏這個賤人,真是個天生的災星,自己橫死,生出來的兒也給朱家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讓人想抬舉都不。
他憤怒起來,冷著臉道:「這分明就是我那個不孝對繼母懷恨在心,所以故意汙衊,你作為一地同知,竟然還真的信了妖言眾,你憑什麼替百姓辦事,憑什麼穿這服?!」
又用這個來人了?蘇萬州嗤了一聲:「朱大老爺,今天您就算是說出花兒來,人我也得帶走。下已經說過了,若是大夫人是冤枉的,自當給一個清白,可是大夫人若不是清白的,那當然就該律法審判!」
「再說。」蘇萬州頓了頓,看了朱正鬆一眼:「您想見自己的兒,下攔不住。您想什麼時候去見,又要跟兒說些什麼,這下當然也管不了,大老爺怎麼糊塗了呢?」
這個小賤蹄子!
是要著他們去麵前?!
朱大老爺頭痛的很,看了蘇萬州一眼心裡滿是鬱悶,還有這個不知死活的同知,竟然對朱元真的言聽計從。
他也不怕會被一個丫頭片子給坑死。
他撥出了一口氣,冷眼看著他問:「非得如此嗎?蘇大人做人就不留一餘地?」
「在下秉公辦事,不敢留有餘地。」蘇萬州笑容滿麵:「也不敢徇私枉法。」
他纔不怕呢。
朱正鬆雖然是京沒錯,不過想一想朱元的那些大和靠山,朱正鬆顯然不夠看啊。
再說了,朱姑娘這不喜歡誰誰都倒黴的本事,他可已經見識過了,他纔不怕。
蘇萬州死咬著不肯鬆口,朱正鬆也死活不願意把盛氏出來,最後隻好雙方折中了一下,決定了第二天早上由朱正鬆陪著盛氏一同到案。
饒是如此,盛氏還是委屈得哭了枕頭,自出生以來,就沒有過此等委屈。
朱正鬆一隻手攬住,也是又心疼又氣憤,緩緩拍著的肩背安:「別太擔心了,這件事本就是子虛烏有,等到明天到了公堂,自然就清楚了。」
盛氏嗚咽一聲:「元姐兒怎麼會變這樣?」
說到底,朱元纔是真正該死的那一個。
是朱元讓歡歡喜喜的心被澆了一盆冷水,是朱元讓陷如今尷尬兩難的境地。
提起朱元,朱正鬆眼裡的輕蔑和憤怒就更深了一層。
這個死丫頭鬧出的事真是讓人無法收場。
他哼了一聲,了盛氏的頭髮,溫的哄:「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一時心讓這個死丫頭活到了現在,明天,等明天一早,我先去蘇家把那個不孝接回來。」
盛氏披散著頭髮直起子來:「你帶回來又有什麼用?」
「蘇萬州不是真把當神仙了嗎?要是死了,蘇萬州就會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荒謬的過錯。」朱正鬆著妻子的肩頭:「還有三弟,我看母親的意思,三弟的事兒跟不了關係,說到底,應當是借著這個契機在這裡頭鬧出了什麼事,讓三弟汙衊你」
提起朱三老爺,盛氏眼裡很快閃過一厭煩。
是朱元沒錯,可是朱三老爺也實在太不。
竟然就真的貪生怕死的聽朱元的挑撥,把自己給拉下了水。
不過沒有說朱三老爺的不是,隻是嗯了一聲:「隻是,帶回來了又如何?」
「給一條白綾。」朱正鬆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就如同是在說別人家的事:「等死了,對外就說是送去莊子上靜養了。」
蘇萬州眼看著還沒回來,蘇夫人看了蘇付氏一眼,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朱元一眼,清了清嗓子:「元元啊,你說這事兒,能不能順利啊?」
畢竟是盛家的兒,蘇夫人很怕這其中會出什麼意外。
朱元喝了口茶,很直接的搖了搖頭:「沒有那麼容易,同知沒有那麼容易從朱家要的到人,有句話不是說強龍不地頭蛇嗎?何況朱家還不隻是一條地頭蛇而已。」
蘇夫人吞了口口水,消化了一會兒朱元的意思,才啊了一聲:「那那可怎麼辦?」
既然抓不到人的話,為什麼還要去啊?
「抓不抓人都不要,我要的,是朱正鬆上門來找我。」朱元放下茶盞,麵上帶著淺笑,似乎本不把朱正鬆放在眼裡。
蘇夫人完全不著頭腦,不由看了蘇付氏一眼。
蘇付氏自己也不明白朱元的深意,等到蘇夫人走了,才握住朱元的手急切的問:「元元,你到底打算怎麼辦?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朱正鬆來找你,隻怕就會把你帶回去了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禮法上也佔優勢,到時候你可怎麼辦?」
「放心吧姨母。」朱元看了一眼明晃晃的燈籠,聲音雖輕卻堅定的道:「他帶不走我,我隻是要讓他親眼看一看,他唾棄的兒,到底已經變了什麼樣子。他才會好好反省,當年自己究竟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很多事朱正鬆可能已經忘了,這種沒心肝的人,忘記也是很正常的,非得要讓他想起來不可。
上一世朱正鬆從沒有正眼看過。
這一世就給他一個機會,第一次見麵就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讓他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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