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諮詢蓋房事「你——哎！」村長有點被這種態度給氣到了。

偏偏這時候張業還在幫腔，認真地說：「子晨他娘說的對，村長，趙家人蠻橫不講理，怎麼能給他們銀子！說不定給了第一次，他們還會貪念著第二次，豈不是沒完沒了了。」

蕭雲初讚賞地看了眼張業，這正是未說出口的另一個想法，看不出這老實人腦子轉得還快。

張業得了一個青眼，心裡一喜，不自覺地起了腰桿，黝黑的臉也有點紅。

村長還想繼續勸，劉英花卻趕把人拉住，瞪了他一眼，「行了，趙家的人都走了，你還在這裡羅裡吧嗦那麼多做什麼，小雲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逮個大蟲你當那麼容易麼，又沒個賺錢的營生，以後和兩個孩子的生活就靠這些錢花了，等孩子大了娶妻嫁人幹什麼不要錢，銀子都還不一定夠呢，過陣子還要起新房子，哪有錢給趙家去。」

劉村長倒也有話說，「子晨他娘畢竟是外來戶，和村裡人鬧僵了對沒好，要是讓村裡人都覺得不適合留在村裡，不是更麻煩嗎。」目似有若無地往蕭雲初的方向瞥，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蕭雲初微微一笑，「村長您說笑了，我和兩個孩子的戶口不是早就落在村子裡了嗎，怎麼能算是外來戶呢，地皮是我買的，這塊地就是屬於我的私人財產，任何人都沒資格讓我離開，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村長麵一僵，沉默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劉英花大概是看出自家老頭子緒不太對，忙和蕭雲初打了聲招呼就把人給拉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小聲責怪著什麼。

「那我，我也走了。」張業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今天多謝你幫我說話。」蕭雲初態度客客氣氣，並不親近。

張業看起來有點失落，但還是擺擺手，「都是同村的人，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那我走了。」

人都走了，蕭雲初纔想起來兩個孩子還在屋裡頭等著，也不知道外頭的靜有沒有嚇到他們。

剛轉準備回屋安一下兩個小崽兒，就對上了兩雙閃閃發的大眼睛，那兩雙眼睛裡看不到半點擔驚怕，隻有滿滿的崇拜。

是夜，村長家。

劉村長在炕上翻來覆去地折騰，好半天都沒睡著覺，直把旁邊的劉英花也弄得睡不著，乾脆點上油燈坐了起來，看自家老頭子一直沉著臉，無奈道：「你這又是怎麼了，還沒想明白呢？」

劉村長沒吭聲。

劉英花有點氣，「人家小雲又沒做錯什麼事，你即便是有什麼想法，不也該是對著趙家人，讓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纔是嗎。」

「我沒說做錯了。」劉村長忽然轉過頭也翻坐了起來，「隻不過，畢竟都是同一個村子裡的人，非要鬧到府去，有點太過了些，以後還怎麼和村裡人相？而且，你沒聽見當時對趙家人說的，還說再敢過來就要打斷人趙二柱兩條，你說這……你不覺得子晨他娘近來變了不嗎。」

劉英花一時有點語塞，說實話，當時蕭雲初那番涼涼的警告之語聽著也覺得很意外，但轉念一想，又不是不能理解。

「變了不也好的，總好過以前脾氣和誰說點閑話都不知道反駁來得強吧？我看啊，是好了，也想通了，一個人當家，自己不立起來還不得人欺負？那話說得是狠了一點，估著就是嚇唬嚇唬趙家人，哪還能真做啊。」

劉村長聽了這話可不認同了，「怎麼會欺負，我這個當村長的肯定會照看他們的。」村裡的人最多就是長舌的婦人背地裡說說閑話，像今天那樣的事畢竟隻是數。

劉英花翻了個白眼，好笑又好氣道：「你再照看還能顧及到方方麵麵？你是村長，是可以看顧村民，但不可能隻照料一個人吧，真那麼著了，村裡其他人就又該有說的了，說到底，還不得他自己把家撐起來，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兩個孩子嗎？」

劉村長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捋緒，過了片刻，纔想通了似地舒展了眉頭，嘆了口氣，「你說的也在理，態度強一點，總好過弱。」

劉英花打了個哈欠，掐了油燈往被窩裡一躺，「行了，想通了就趕睡吧，明兒不是還得下地嗎，小雲那邊趁著這會兒手裡有錢，還想起新房子呢，我跟二兒打聽了一下鎮上定製青磚的價錢，明早再去一趟小雲那兒和好好說說。」

很快，屋子裡便沒了聲音。

清晨，蕭雲初照常帶著兩個孩子在村子裡跑步，途中難免遇到了幾個早早下地幹活的村民，聽說了昨天事以後再看蕭雲初時眼神都有了些變化，似好奇，又似刮目相看，可以明顯地覺得出，村民們都發現了和以前悶頭關門過日子時不一樣了。

這正是想要的結果，一下子變化太大怕村民們害怕甚至忌憚，但循序漸進地讓他們看見的變化，變化的理由自會自行腦補，時日長了，徹底恢復的本就不會顯得太突兀。

說實話，其實昨天發生的事也算是出乎的意料，本以為上次將趙二麻子嚇跑了，憑這慫包的單子應該不敢再招惹，哪想到緩過勁以後還是賊心不死，不敢惦記本人了，卻惦記起兜裡的錢。

嘖，果然財帛人心啊。

昨天有一件事始終沒有特意辯解，趙二麻子那條斷了的還真不是打折的，是一隻腳生生踩折的，隻是當時他驚慌失措地抱頭鼠竄本沒注意到。

真說了大概村裡人看的眼神更得不對了。

跑完步回來，又吃過了早飯，沒過多久劉英花就笑嗬嗬地過來了。

讓兩個孩子去院子裡玩，蕭雲初和劉英花才坐下說起了話。

「你不是說要起新房子嗎，我問過我二兒了，鎮上的青磚這幾年漲了價，不便宜，前幾年我們家蓋新房子的時候，定的青磚就花了三兩銀子，還不算上其他人工費和其他花費，房子也不完全是用青磚蓋的，那就更得花不起了，你要是按照我們家那格局蓋，各種花銷加起來怕是得有個二三十兩銀子才能下來。」

蕭雲初問了一下青磚的價格，而後回憶著村長家的構造，「我準備趁著手裡有錢乾脆蓋個大的，等以後子晨子曦大了活的地方也多，並且全用青磚蓋，二三十兩怕是完全不夠用。」

上可不，蓋一般的農家小院，院子用籬笆圍起來，隔著一段距離就能看清楚家裡的人在做什麼，太差，還是蓋個大宅院，弄上高牆好遮擋外界目。

劉英花驚訝地張大了，「你要蓋多大？」

蕭雲初略一偏頭，態度隨意，「大概是鎮上那些大戶人家的宅院一樣，兩進三進的那種？帶門房，廂房，倒座房，後罩房那種。」

「你，你們家就你和兩個孩子，蓋那麼大做什麼？」劉英花不認同地皺起眉頭，「你現在又沒個營生，連地都不種，手裡還是要留些錢傍，孩子越來越大，其他方麵的花銷也不會，而且他們以後的聘禮嫁妝錢你不都得留著嗎？要真按你說的那麼個蓋法，我都怕你的銀子不夠使。」

蕭雲初失笑，倆孩子這才屁大點，什麼聘禮嫁妝的未免想得太早了點，何況，空間裡值錢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完全夠他們用好幾輩子了，本不必如此省錢。

「蓋個大宅子花銷是不，但能住的年份也久，等子晨子曦以後大了，娶妻生子，家裡人丁肯定要增加，總不好等人丁多了再加蓋，怪麻煩的不是。」

有溪村不人家其實都是如此，一開始家裡就將將夠幾口人住，等家裡孩子娶了媳婦生了娃子，地方不夠住了，就在旁邊再加蓋一兩間小屋，弄得房子格局普遍都比較，佈局完全不合理，且隔三差五加蓋費時費力，七零八碎的加起來花銷未必會到哪裡去。

劉英花仍然有點糾結，「可是，你家現在這塊地皮也不夠蓋那麼大的宅子啊。」

「這沒什麼，大不了就把周圍幾塊地皮一起買下來，左右不是都空著嗎。」不趁早把自己的地盤圈起來，天曉得以後會不會有人搬過來和做鄰居，要是來個事兒多的，還不煩死。

「對了，英嬸，我想儘快把新房子起了，秋收還得等好幾個月，我可等不及，你看我要是蓋新房，這找人的事，按照村裡的慣例，是怎麼個章程？村裡能找到足夠人幫我蓋房子嗎？還是我直接去鎮上找蓋房的工匠？」

蕭雲初這麼一轉移話題，劉英花馬上就不糾結了，神一震，「一般村裡誰家起新房子都會找同村的村民幫忙，莊稼漢子們蓋農家小院都是好把式，幹活利索著呢，不過你要蓋大戶人家那種大宅院，還有那些個什麼倒座房，後罩房的我是不太懂，村裡也沒這方麵擅長的，怕是得在鎮上請來幾個人教一教。」

蕭雲初理解地點頭，工頭在鎮上找，零工在村裡招唄。

「工錢怎麼算？」

作為村長媳婦，劉英花對這方麵可謂是頭頭是道，瞭解地相當清楚，「這個看況吧，有的人家找來幫忙的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就基本不收錢，管飯，等房子蓋好了再擺個好點的席麵也就完了，其餘的，一般每天就是給個七八文錢或者十文錢一天，管中午一頓飯，蓋個房子說得有個十天半個月，時間久一點甚至一個月，也能賺個一二百文錢，算是不錯了。」

蕭雲初心裡大概有了數，有詢問了一些其他方麵，等諮詢地差不多，便乾脆和劉英花一道去一趟村長家，準備先將足夠用的地皮買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