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那就對了。你們要相信鬆哥,我們鬆哥是帶著腦子跑步的,不像最前麵那幾個憨憨。」
果然,到了第三圈的時候,前麵遙遙領先的那幾個人,力開始支,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簡鬆意的呼吸卻始終保持在一個平穩的節奏,並且逐漸開始提速。
很快就反超了他前麵那個人。
然後是第五名。
第四名。
......
最後一口氣超過了最前麵的皇甫軼和李停,控製在領先十幾二十米的速度。
等後麵的人想反超,咬牙提著一口氣飛快衝刺,眼看就要趕上了的時候,簡鬆意又再次提速,拉開距離,彷彿是在故意否認玩兒。
而開局就衝刺了八百米的人,本來力就消耗得很快,再短距離衝刺一次,徹底打節奏,呼吸紊,力支,後勁全然不足。
這樣一來,就顯得前麵領跑的簡鬆意格外遊刃有餘。
而且很明顯,這還不是他衝刺的速度。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五六圈的時候,大概就呈現出中間一段相對集的長條人群,俞子國在人群前將近五十米的位置,簡鬆意在人群後將近一百米的位置。
半路從教學樓下來看熱鬧的英語老師徐佳,一看,愣了:「簡鬆意平時不是厲害的嗎?怎麼落後這麼多?俞子國平時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倒是厲害。」
楊嶽好心提醒:「miss徐,鬆哥那是領先了將近一圈,俞子國那是落後了將近一圈,你看反了。」
「......」
話音剛落,簡鬆意已經過了起跑線,圈數變為6。
miss徐舉起自己的纖纖玉手並豎起了大拇指:「我看在他為班爭的份上,暫時原諒他這次英語掉出年級前二十了。」
周圍的學生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注意力紛紛轉移:「績已經出來了?」
miss徐洋洋得意:「年級組所有老師通宵達旦改卷子,總算改出來了,正在統分,等你們回教室,就可以看到績表了。」
「......」
也是,習慣了,以前經常第二天考完英語,前一天的數學卷子就被發下來改錯了,這個速度不稀奇。
也好,早死早超生。
而miss徐顯然就是專門來場抓人的,簡鬆意在比賽,不好抓,目標就放到了錄影的柏淮上,出手指:「那位帥哥,你過來。」
柏淮過去。
miss徐叉腰:「你不要以為你長得帥,我就捨不得罵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次英語多?雖然簡鬆意提前卷,但是他好歹把卷子蒙完了,還混了個一百三十幾,你倒是好,五十分的題沒做,隻考了一百分,怎麼,一百分很榮?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想氣得我提前進更年期?」
柏淮淡定地解釋道:「我和簡鬆意昨天中午吃的外賣,吃壞肚子了,沒辦法。」
南外有規定,但凡正規考試,離開考場十分鐘以上,就算提前卷,不得再回考場。
所以這個理由還算充分。
加上柏淮長得又好看,氣質雖然冷,卻像個君子,正經得不行,他這麼麵不改地一說,miss徐就真的信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一個勁兒惋惜:「可惜,太可惜了,聽說你這次理綜進步神速,如果不是英語這個樣子,年級第一很有希的。」
正說著,人群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柏淮想也沒想直接朝場那頭跑去。
就在剛才,簡鬆意超過了俞子國,領先了整整一圈,李停憋著勁兒,愣是跟上了。
他初中是育生,但是是打排球的,長跑實在沒經驗,知道自己這次拿不到第一了,索就想拖簡鬆意一起下水,好好打打臉。
他努力跟上,別過跑道,想擾簡鬆意,簡鬆意為了後麵衝刺考慮,不敢貿然加速,距離一時半會兒拉不開,躲開了一次,卻被後麵接二連三幾次,影響了節奏。
最後李停乾脆直接手,試圖拽倒簡鬆意,結果被後麵的俞子國發現了企圖。
這一拽,隻是影響比賽績還好說,如果真把鬆哥摔傷了,這個王八犢子拿命都不夠賠!
俞子國頓時火冒三丈,加快速度衝上去,從後麵一把抱住李停的腰。
李停突然被抱,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那個培生,頓時無所畏懼,直接反手一推。
俞子國秉承著一命換一命的戰準則,死也不撒手,兩個人在跑道上滾一團,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觀眾們又不敢貿然進賽道,隻能驚呼著找來裁判。
簡鬆意聽到靜,回頭一看,立馬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俞子國又倔又傻,生怕他吃了李停的虧,或者真了什麼傷,連忙折返跑了回去,一把拉開李停,把他往路邊一丟,然後蹲下檢視俞子國的傷口。
俞子國急了,不停地推他:「鬆哥,你快跑,你別管我,後麵的都已經反超了,我真的沒事,你快跑啊,幫我們把第一拿回來。」
簡鬆意沒理他,自顧自地把他的捲起來,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還好,皮傷。我扶你到邊上,等校醫過來。」
「鬆哥,我真不用!」
「你繼續比賽,這裡有我。」
聲音清冷從容。
簡鬆意抬頭,看見柏淮,點頭:「好。」
然後果斷起,向第七圈衝刺。
他可以把他的後背給柏淮,無所顧慮,然後朝著勝利進發。
隻是中間耽誤的時間實在太多,幾個有長跑經驗的選手,都開始在最後階段提速,並且紛紛反超。
在簡鬆意前麵的有三個。
一個領先50米,一個領先80米,一個領先將近100米。
隻有最後的600米了,況不容樂觀,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懸著一口氣。
畢竟簡鬆意不是鐵打的,也隻是普普通通的之軀,2400米跑下來,力也已經消耗大半,中間還因為停下了一段時間,被打斷節奏,狀態也不如之前好。
這第一,可能真的就沒了。
老白安到大家:「沒事沒事,團結友同學纔是最重要的,拿不到第一沒關係,前三也很好嘛,大家快給你們鬆哥加油呀!」
也是,拿不到第一也沒關係,大家都看在眼裡,不是實力問題,隻是因為鬆哥人好,善良。
於是那點兒擔憂的頹喪全沒了,反正他們鬆哥就是最好的,加油應援都喊破了嗓子。
徐嘉行和楊嶽乾脆直接跳上主席臺,從林圓圓手裡奪過政權,用五大三的嗓子尖著。
「鬆哥勇敢飛!一班永相隨!」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人心善,德藝雙馨,簡鬆意!你就是我們的王者!」
「宅心仁厚簡鬆意!團結友簡鬆意!牛麵板簡鬆意!浪嘿呦簡鬆意......你放開我!鬆哥需要我們的應援!唔唔唔......」
被強製哄下了臺。
簡鬆意一邊跑一邊心裡直罵兩個傻,他跑得本來就累,還非要逗他笑。
然而他的速度一點也沒放下,調整呼吸,提起一口氣,往前衝刺著。
他現在還在結合熱,雖然打了抑製劑,可是狀態必然沒有平時好,這種三千米長跑比賽,簡直能要了一個普通omega的小命。
可是他是簡鬆意,他永遠不普通。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簡鬆意到自己的腹有些疼,應該是剛才停下後,冷了,又直接開跑,準備不夠,導致腹痙攣或者岔氣了。
汗水浸髮和,簡鬆意咬著牙,不去紊的呼吸和心跳,也不去想四肢的酸,隻是飛快地奔跑著。
反超了第三名。
反超了第二名。
和第一名並肩齊驅。
最後兩百米。
簡鬆意覺得自己快失去意識了,虛,缺氧,麻木,無力,全憑著一口氣往前沖,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
他有點不過氣,呼吸十分不順,腹部疼得更加厲害。
什麼歡呼什麼鼓勵什麼加油都聽不見,隻覺得自己好像隨時都要窒息一般。
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沉溫的聲音:「跟著我的節奏來,調整呼吸,沒事兒的。」
是柏淮。
於喧囂嘈雜中,簡鬆意隻聽見了這一個聲音,他突然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說不出口。
隻是在第一時間選擇相信柏淮,按著他的節奏,跟著他的呼吸,一點一點調整,腹部的疼痛,好了許多。
最後五十米,因為調整,他略微落後第一名。
他看了柏淮一眼。
柏淮懂他,點頭:「你想怎麼來怎麼來,我會接住你的。」
簡鬆意放心地閉上了眼。
不去看終點在哪裡,不去看自己是第幾名,擯棄所有雜念,在黑暗中奔跑,把所有一切給邊這個值得他全心信任的人,著他的呼吸節奏和步伐頻率,跟著他,一起向勝利衝刺。
然後他聽見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
邊的人低聲道:「恭喜。」
他睜開眼,自己是第一個躍過終點線的人,他如釋重負地笑了。
卻並沒有停下,隻是繼續向前跑去。
力氣支,速度已然緩慢。
所有人都對這個舉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隻有柏淮沒有疑問,陪著他慢慢跑了起來。
直到他們跑到俞子國邊,三個人一起在空的賽道上前行著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要帶上自己的同伴。
比賽中途已經有將近一半的alpha棄權了,堅持到最後的,不過十個,也都已經紛紛跑過了終點。
然而即使其他所有人都已經結束了比賽,即使俞子國可能涉嫌犯規,沒有績,可是他們還是要陪著他跑完全程。
不放棄這件事,本就足夠了不起。
四百米,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看著簡鬆意和俞子國明明都已經疲憊不堪,卻依然緩慢卻又篤定地並肩從夕裡一步一步奔向終點的時候,有的小姑娘,甚至流了淚。
所謂好的朋友,從來不會有誰拖誰的後,都會為了彼此去付出,也都會攙扶著彼此,做到更好。
而好的人,永遠會在你邊,讓你覺得無所畏懼。
三個人一起踩過那條紅線。
南外的長跑歷史上,第一次第一名和最後一名同時跑過了終點。
場上的人山人海不約而同地發出最熱烈的掌聲。
「讓我們恭喜一班!獲得校運會男子三千米比賽第一名!」
簡鬆意這次終於停下來了,俯下,撐著膝蓋,深呼吸,調整好狀態,然後抬起頭,直起,緩緩走上主席臺,接過林圓圓手裡話筒。
聲音有些虛弱,氣息不算平穩,卻毫不影響他的囂張:「有句話,我怕有的人沒聽清楚,我就在這裡再重複一遍,我叼,是因為我是簡鬆意,和我是不是alpha,沒有關係。」
說完,蒼白漂亮的臉蛋上出一個自信又得意的笑容。
這次打翻了一千個籠。
另外一頭,不蝕把米還半途放棄了比賽的alpha李停,黑了臉。
他覺得,有的人就是被捧得太高了,以至於忘記了在分化之初,還沒有人權平等的時候,那些沒有到法律法規保護的omega隻不過是alpha的玩而已。
這是基因裡的東西,並沒有被改變。
他起,獨自離開了場。
簡鬆意裝完,在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的喧囂尖裡,淡定自若地走下主席臺,下臺階的時候卻因為裝過猛,一個差點摔倒。
然後落了一個溫的懷抱。
「我接住你了。」
「嗯。」
接住了就行,老子他媽的有點飛不了。
簡鬆意想著,自然而然地把下擱在柏淮肩頭上,重心全部放了上去,自己一點力氣也使不出,柏淮就撐著他,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幫他順著氣。
一班眾人本來是想過來對簡鬆意進行一下拋舉慶祝的,結果看見這一幕,自選擇了當人牆,在隔壁班陸淇風的指揮下,攔迷妹的攔迷妹,拿水的拿水,拿巾的拿巾。
柏淮接過一巾,把手進簡鬆意服裡,著他背上的汗:「用不用我揹你?」
「誰他媽要你背。」
「那你自己還能走回去嗎?」
「當然能,我緩一下就緩過來了。」
「確定?」
「確定。」
說著簡鬆意就推開柏淮,打算自己走,結果直起子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栽了,還好柏淮眼疾手快扶住。
「是不是又低糖了?」
「好像是。」
柏淮幫他完汗,巾一扔,掏出一塊糖,剝好,塞進他裡:「也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餵你這麼多糖喂哪兒去了?」
簡鬆意大腦缺氧,腦速跟不上語速:「難道我不甜嗎?」
「......」
柏淮低頭,忍住沒笑,在簡鬆意反應過來害臊之前,拍了拍陸淇風的肩,「你們把簡鬆意送回去,我去醫務室幫他拿點葡萄糖。」
「ojbk。」
柏淮離開,陸淇風想過來扶簡鬆意,表達一下兄弟。
結果被簡鬆意嫌棄地一掌揮開:「老子沒那麼弱不風。」
那麼一瞬間,陸淇風想起了周給他科普的當代omega現狀的一條:a前林黛玉,a後伏地魔。
不過簡鬆意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柏淮麵前,和在別人麵前有什麼不一樣,一邊抿著糖,一邊在一班眾人的簇擁下瀟瀟灑灑地往教室裡走去。
到了教室,看見績表第一排「簡鬆意」三個大字的時候,樂了。
拿出手機,拍照,發給柏淮。
[看見沒有,都是提前卷,但是爸爸就是穩妥妥的第一,什麼理科天才,什麼實力,什麼文武雙全,我就問你服氣不服氣?]
順便連發了七八個表包,十足挑釁,而微信那頭,隻是回復了一句。
[我願賭服輸。]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之前看見評論說覺得五天太久了,希一次發完,所以我打算這兩天多更新一點,爭取這個月就捅破窗戶紙,今天寫得多,就來晚了。
希大家看在8500字更新的份上原諒我。
順便發200個紅包補償。
(這章可能還會修文,所以明天下午六點之前看到更新都是捉蟲,不用點進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