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魁南星草天漸漸昏暗,走過泥土飛揚的小路,陸旭緩緩走向一座低沉昏暗的簡陋小房子。
或者說破木屋,也許更加合適。
這裡並不是陸旭的住所,之所以來到這裡,因為在那個破木屋裡,住著陸旭在這個世界的父親,陸家老四陸頂北。
早在十年前,這個名字還是所有陸家之人的驕傲,十歲為武徒,二十歲進玄門,二十四歲為武尊,當年陸頂北踏出的每一個腳印,至今都還是陸家的記錄,無人可以超越。
隻是這一切,都已隨著陸頂北的殘廢而煙消雲散。
住在這樣簡陋的木屋裡,據說這是陸頂北自己的要求。
一個報廢了的武修,已經不配擁有豪華的住,而陸家的一些長老,也覺得這樣的環境很符合他的份,即使陸頂北的兄長極力反對,家族還是同意了他的請求。
可是又有誰知曉,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聰明的要求,對於小小的陸旭來說,帶來的是何等的恥辱。
報廢者的孩子!
無用者的孩子!
多麼響亮的稱號!
在陸旭融合的記憶裡,小陸旭的年時代,便是在這樣的稱謂之中度過,這倒是和前世的陸旭經歷不謀而合。
依舊是孤獨的度過了年時代,可是人冷暖,並沒有涼了年的心,這個生開朗的年,即使是在那黑暗的歲月裡,卻依舊長了擁有笑容的年。
好在陸旭穿越過來沒幾天,便表現出了驚人的修鍊天賦,家族漸漸對他重視起來,陸旭所到的譏諷,這才了起來,可是仍有些好事之徒,或出於妒忌,或出於習慣,依舊在他後指指點點。
對此,陸旭的態度是不屑的,他還沒有瘋狂到別人罵你一句,你就要砍死他全家的變態地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對於一些陌生人來說,他們的人生並不會因此而多些什麼,而你擁有的好生活,也並不需要他們無謂的點綴。
路徑盡頭的香樟樹下,靜靜站著一道俏麗的影。
天雖然模糊,可陸旭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是午時在大殿上見過的秦歌。此時的秦歌,手裡拿著新得的「風歌」劍,眉眼皆沒在模糊的黑暗裡,上特有的幽香,混著夏日獨有的氣息,水般湧進陸旭的鼻孔裡,讓他的心微微一盪。
遠遠見到陸旭不說一句話,徑直向走了過來,秦歌忍不住開口道:「我在這裡等你很久啦!」
「秦歌小姐想必是在大殿聽到族長的話,才會在這裡等我出現吧。」
陸旭保持著慣有的笑容,溫聲道:「可是有什麼事要告知我,不會是這些天讓我注意一些,秦家剩下的幾個年,可能會找我的麻煩?」
秦歌瞪大了一雙目,吃驚道:「你可真是厲害,怎麼全猜對啦?」
「這並不難猜。」陸旭習慣的聳了聳肩,笑道,「那秦小姐現在,是否是要和我一起,去見見我爹爹?若我所料不差,你爹爹肯定讓你帶了話過來吧!」
秦歌這次反倒不怎麼吃驚了,隻是有些扭地道:「可是現在這麼晚了,而且我出門前,也未曾來得及更換著裝,會不會……」
「不用擔心,你現在已經很漂亮了。」陸旭打斷了的猶豫,「跟我走吧,我想爹爹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陸旭說完,依舊保持著先前的步速,向著木屋走去,秦歌稍稍理了理頭髮,自己也不知怎麼的,竟然不自覺的跟了上去……
「死爺,把張開!就這樣一天天躺在床上等死,你這樣的生活可真是!如果不是家族的嫡係子弟,像你這樣的人,恐怕早就死了吧!如果你能死了倒也好,也不用小爺我這樣每天來伺候你!」
還沒有走到破木屋,陸旭就聽到一陣雲般的抱怨聲,那裡麵充斥的抱怨和無形的諷刺,好像心積慮的暴雨無不在。
玄洲世家裡的下人們,往往都是一些無法應靈氣的普通人,不了武修所謂他們,對與武修天生就有著一種難言的嫉妒之。這雖然不好理解,但細細一想卻也能夠想明白,畢竟誰都想高人一等,為何在靈氣應上存在缺陷,便失去了為強者的資格。
這就是在神州生存的殘酷,唯有為武修,強者之路才會為你開啟。
可是神州上任何一個武修,都不是普通人能夠當麵詬病的,如此一來,像陸旭父親這樣因為種種原因而殘廢了的武修,就為這些人肆意嘲笑的件。
陸頂北在此之前也不是沒想過死亡,曾經有一段時間,他更要求過陸旭殺了他!
不過陸旭沒有那麼做,並不是無法承殺父的罪名,有著前世思想的他,對於這些到並不在意。陸旭之所以沒有出手,在於陸頂北的傷並不是無法醫治,隻要能尋到「天魁南星草」,那麼他全破碎的經脈,就有很大可能得到恢復。
不過這「天魁南星草」,卻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獲得,因為它的作用,不隻是復原經脈,還能作為突破武尊的藥所必備的草藥。
武尊!
相對大多數武修來說,已經是頂尖的水平!
而有著這樣神奇的作用,它的出現之所,往往便是一些險山惡嶺,每一次它的出世,也必將為各大家族爭奪的件!
雖然如此,在當初陸頂北的求死之時,陸旭狠下心來給了他一個諾言——十年之,找到「天魁南星草」,治好傷病之軀!
這不僅僅是一個諾言,更是一種鞭策。
「天魁南星草」雖然極難獲得,但是對於陸旭心中的夢想,也不過隻是小小的一步!
直到今天為止,陸旭還有八年的時間。
「死爺,你是個死人麼,趕快張口,不會連這都要我來幫你吧,這樣一來你活著還有什麼樂趣,不如死了算了!這裡還剩下一點飯菜,你可要多吃點,和你說實話,小紅明早要等我一起出去,明天的飯我是不會送來的,現在不多吃點兒,小心明天著!」
那個瘦弱的下人裡嘮叨不斷,手中拿著的筷子不管輕重的敲打著陸頂天的,陸頂天本來就泛白的,現在更是泛起一片紫紅。
陸旭就在這時進了木屋,他並沒有刻意低自己的腳步,踩在木板上的吱吱響聲遠遠都能聽見。
「六,六爺!」
這個送飯的下人耳聰目明,顯然發現了陸旭,看著一臉鐵青麵冷峻的陸旭,這個下人頓時變得恭敬起來,以陸旭現在的份,這個下人無論如何也惹不起。
「你說你明天有事?」
陸旭冷峻的語氣裡,聽不出來毫的怒意,但是在這人聽來卻像是平地起了一道驚雷,就連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抖起來,這是一個人在極度恐慌之下才會有的緒。
有的時候,不怒而威是需要一定境界的人才能達到,陸旭此時就是這樣的人。
「不不,六爺一定是誤會小人了,明天的飯菜小人一定準時送到!」
下人急忙低頭答道,恭敬的樣子和之前的囂張判若兩人,額頭上的汗水佈著,更有一些從上麵滴落了下來,將他腳下的地麵打了一片,而從始至終,下人都不敢和陸旭澄澈的眼睛對視,不用想他也知道陸旭眼裡的寒意。
「不管是不是誤會,我隻希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否則你也沒有再陸家存在的必要!滾吧!」
片刻的等待像是經過了一生,下人在心中撥出一口氣,忙不迭是的退了出去,彷彿戰場的逃兵急急忙忙遠遠遁走,就連一旁的麗,都來不及看上一眼。
在木屋外麵,下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的陸旭,絕對算得上是一方霸主的存在,下人在他的上能夠覺到一種不輸於陸家家主的氣勢,那是一種人的殺氣,冷冽而又不失威嚴,彷彿噩夢般的存在。
下人自然無法想通,畢竟陸旭已經是武師的存在,上的氣勢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在那一刻,陸旭毫無掩飾的展出了殺意,就連為六級武者的秦歌,心裡都不由得發著,那種寒意比之劍鋒都還要鋒利。
武師的怒意,恐怖如斯!
可陸旭並未出手。
唯有懦弱膽小者,方會對這種毫不起眼的弱者出手,而陸旭現在想著的,是將他父親大好前程毀於一旦之人,自從得知那人的存在,陸旭無時無刻不在向著報仇的方向前進。
那人纔是陸旭應該發泄的源頭!
看著下人的離開,陸旭轉過頭,盯著陸頂北的眼睛,那是屬於父子之間的眼神!
「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很久的。」心裡暗暗想著,陸旭來到陸頂北床前。
「突破武者了?」
陸頂北麵上沒有一表,語氣裡卻有著一難以察覺的喜悅。雖然經脈盡毀,可他屬於高手的眼界,並沒有毫的消失。
陸旭點點頭,讓開來,指著後的道:「這是秦歌,秦鏡緣叔叔的兒。」
秦鏡緣這些年,來過陸家多次,每次都會在這座小屋呆上不時間,是以陸旭對他很有印象,隻是這秦歌,在今天之前,陸旭和陸頂北都未曾見過。
「陸叔叔!」
秦歌甜甜了一聲,一雙目中落在陸頂北上,對於父親口中推崇之至的人,秦歌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這是個俊的男人,材修長,麵容白晳,看上去陸旭的容貌,多半是繼承了他的,劍眉星目,線條剛毅的臉上,即使刻滿了歲月的滄桑,依舊難以掩蓋他上不時散發的英氣,那一雙眸子,雖然飽經憂患,可在此刻卻仍舊散發著人的芒。
「這樣的男子,原本應是高高在上,眾人仰的目的。」這樣想著,秦歌不由在心裡嘆著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