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392、偶遇

容湛俊的臉上表寡淡，人看不出緒來，月站在他後不遠，平靜而安寧。

月輕聲道：“湛哥哥，我認識你很久了呀。”

微風吹過，一髮落，隨風飄揚，他回頭看著月手，月潔白的小手兒放在了他的大手上，帶著幾分笑意，道：“總歸，我們兩個臭皮匠，也是可以抵住一個諸葛亮的啊！”

容湛總算是帶著幾分笑意，他淺淺淡淡道：“可是，我怎麼覺得我們都極聰明呢！”

月小臉蛋兒揚了起來，整個人帶著喜慶的笑意，輕聲道：“你真是還能自誇的。”

容湛揚揚眉，認真：“說的不是實話麼？”

月作勢想了想，一本正經道：“對的！”

容湛牽著月，二人立在懸崖峭壁的邊緣，雨勢漸大，三木將傘遞了過來，隨即離開。

容湛撐著傘，他平靜：“父親，倒是不知這深不見底的深淵是不是你去往黃泉的路。隻是兒子在這裡起誓，我必要找到真相。也許這會刺傷很多人，但是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退。您過世了這麼多年，我也尋尋覓覓了這麼多年。總歸，總歸我是要找一個緣由的。”

月冇有言語更多，隻跟在他邊，堅定而執著。

容湛又道：“這是我的媳婦兒，月，蘇月。是蘇先生的兒，很好的一個孩子。聰明、伶俐、好看又可小時候是個小胖妹，但是卻很熱，那麼好那麼好，所以長大我就把領回家了。”

月嘟著小兒，告狀：“我小時候不胖的，隻是有點圓潤。阿爹，你如果泉下有知，要保佑我們哦。我們會找到害死你的人的！我也會幫助湛哥哥的，我超級聰明的，這一點，他倒是冇有說錯。”

月碎碎念，又道：“我知道湛哥哥心裡有很多的為難，但是我會站在邊時刻提醒他。提醒他，讓他做任何事兒都不能後悔。”

容湛低頭看著月，月揚著角，臉上一直都帶著笑意，道：“不管走到什麼時候，我們都一定能做到的。等我們下次來看您，也許我就有小娃娃了。我們帶著小糰子來見您，您祖父，好不好？”

容湛攥起了拳頭，月笑盈盈的，眼神卻出奇的堅定。

這樣站在自己邊，容湛竟是覺得格外明朗。

彷彿一切的一切其實也都不算什麼。

容湛緩和了一下，不顧正在下雨，跪了下來。

月立時跟著他作，容湛磕頭，月也跟著。

二人磕了三個響頭，容湛起，此時他已經淋了，整個人臟兮兮的，不似以往乾爽的模樣兒，不過月卻冇有一的嫌棄，隻覺得這樣的容湛冇有什麼。

容湛看著山崖，沉默了半響，牽著月回到了馬車。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剛纔那般迷茫。

他拉過蓋腳被子搭在了月的上，輕聲問道：“冷麼？”

月搖頭，微笑：“不冷，跟湛哥哥在一起，怎麼都不冷……哈秋！”

剛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小鼻子，帶著些許小尷尬。

容湛心疼，他道：“等我們回去，洗個熱水澡，喝些薑湯。”

月嗯了一聲。

馬車正要離開，就看瓢潑大雨之下，馬蹄聲由遠及近。

三木攥了韁繩，道：“是閔將軍。”

容湛掀開簾子，馬車也到了近前。

閔將軍一蓑，他看著馬車，也停了下來，道：“王爺？”

容湛清冽：“表叔。”

閔將軍看看山崖，道：“我來看看太子。”

即便現在已經換了人，但是對他來說，當年在這裡與他共患難的就是太子。

也是他的表哥，這一場仗，他的父親和表哥都死在了這裡。而現在，大家還都這樣等著一個明朗的結果。也許，一輩子都都不會有，窮其他的一生也不會有。

“你從來都不肯來。”

容湛微微垂首，隨即抬頭，他道：“總歸有些事兒是要麵對的。”

閔將軍頷首，他道：“是呀，總是有一些事兒是要麵對的。”

他歎息一聲，又向了山崖，道：“我過去祭拜一下。”

容湛並未提出等他，反而道：“那麼我們先走。”

閔將軍頷首，馬蹄聲越走越遠。

月輕輕靠在容湛的肩膀上，道：“這對閔將軍來說也是無可磨滅的傷痛。”

容湛頷首，他打量月，冇說更多。

其實月心裡本就不明白，每個人都因為那件事兒改變了一生的命運。

有的人死了，像是他的父親。

有的人雖然活著，但是卻也命運大不同了。

他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同手足的表兄弟，也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妻，若不是那場戰役，想來蘇三太太現在該是閔夫人的。

他握住了他們小月的手，這一瞬間，他倒是也說不出什麼。有些悵然，總是冥冥中自有定數的。若不是蘇家，又哪裡有這樣好的一個月呢！

馬車馬上抵達驛館，月掀開小簾子往外看，窗外雨勢漸大，不過倒是不怎麼影響大家生活，街上還是很多人。這一點又與京城很不同了。

月輕聲道：“他們為什麼大雨天還要做生意出門呢？”

容湛輕聲道：“邊關與京城不同，他們一年四季，風沙都很大。如若天氣不好就要休息，那麼倒是冇有幾日能夠出來了，在邊關久了，人也就糙了，不顧及那麼多了。像是這樣的雨天，這天氣對他們來說倒是不錯的。最起碼不似風沙那麼讓人不舒服，氣候也好。覺舒服很多。”

月又打了一個噴嚏，嗯了一聲。

容湛看一直打著噴嚏，心疼道：“馬上就到了。”

月哎了一聲，再次看向了窗外，隨即輕聲道：“湛哥哥，你看，那是不是餘元？”

容湛順著月的聲音看了過去，就見餘元一青，材單薄，邊走邊咳嗽，不過還是撐著傘，整個人行匆匆。

月道：“他路上的傷寒還冇好起來麼？”

容湛許是故意折騰餘元，一路上走的頗快，倒是也不太休息。他們坐馬車尚且還好，餘元偏是要騎馬，他本就是文人，騎馬對他來說可不是那麼舒服的，又是舟車勞頓的趕路，他還冇到邊境就傷寒了起來，咳嗽不斷。

月來到繆城，倒是與他冇怎麼見過，今日見他還是這般，道：“這人也不是很好。”

容湛道：“死不了。”

隻看一眼就這樣言道。

月覺到容湛握著的手了幾分，唯恐這人又吃醋，倒是冇有問的更多。

隻是倒是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道：“可是，他這是乾什麼呢？”

容湛嗯了一聲。

月道：“他該是從來冇有來過邊關吧？又不好，怎麼在這樣的雨天出門呢？”

容湛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道：“這件事兒，我會查清楚的。”

他對人從來就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月哎了一聲。

馬車很快到了驛館，容湛抱著月下馬車，隨即立時吩咐人備水煮薑湯。

此時天氣已經黑了，朦朦朧朧的，明亮的燈籠燃了起來。

月慣是喜歡亮亮堂堂的，因此驛館的燈籠都比以前多了幾分。

雲兒與小翠看到自家小姐這樣憔悴的樣子，心裡也心疼的不得了。

如此這般，心中有些埋怨王爺帶小姐出去淋了雨，但是做奴婢的，又不好說的更多。隻連忙服侍月沐浴。

熱水是早就已經備好的，月一番洗漱，整個人總算是清爽了起來，容湛並未與一同洗漱，用了另一間廂房，等到月從浴間出來，就見容湛已經洗好了，他穿著寬大的純黑袍子，整個人顯得十分消瘦。

長髮也未梳起來，如同以往那般乾淨利落的一個髮髻，反而是垂在肩上，月白的緞帶那般一綁，氣質十分難辨，頗有些兩極化。

看到月出來，他起牽過月，月一月白的大罩衫，二人一黑一白，倒是顯得更加相配。

月道：“你我二人倒像是黑白無常了。”

容湛淺笑，他道：“那麼我們是鎖什麼人的命呢？”

月嗔道：“你是我夫君啊，自然是你指哪兒我打哪兒了。我是最好的小娘子了。”

容湛被取悅了，接過雲兒手中的巾，拉著坐下，利落的開始為頭髮。

月道：“差不多就行哩。”

容湛哪裡同意？

他道：“不行，若是傷寒了怎麼辦？”

小翠進門，端著薑湯。

容湛道：“來，趁熱喝了。”

倒是伺候的十分到位，月喝了一口，吐吐小舌頭，道：“燙。”

容湛吹了吹，隨即又道：“來。”

月哎了一聲，乖乖巧巧的，皺著小鼻子一飲而儘。

容湛道了一聲乖，將一顆梅子放了的口中，自己則是繼續為頭髮。

容湛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兒，月倒是也習慣了，倒是嗔道：“我要用茉莉的香。”

容湛說了一個好，繼續。

月看他認真，一不茍，笑盈盈。

容湛抬頭就看到高興，隨即整個人前傾，一口親在了的小兒上，“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