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372、真相最傷人

寒風吹過，容湛與趙王就這樣站在臺階上，任由風吹過二人的披風與髮。

半響，趙王苦笑道：“你知道了什麼？”

容湛搖頭，冷靜：“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知道皇叔是個什麼人。”

趙王緩和了一下，道：“你，懷疑什麼。”

容湛不說話，就這樣平靜的看著趙王，趙王沉默了許久，低聲道：“有些話，不該我來說。”

容湛看著天空，今日的天空許是因為炮竹不斷，倒是顯得灰沉沉的，不似以往的清明。

他道：“我母親與皇上，有什麼說不得的關係。”

容湛不想這樣揣測，但是他卻控製不住自己這樣揣測。

其實容湛原本從來未曾多想，也並未多懷疑什麼，但是月讓他開始疑了，幾次的言又止，雖然最後將話題岔開，冇有言道更多，但是他不是不明白。

隻是不敢繼續追問下去。

容湛自以為自己不是一個蠢笨的人，但是可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月看的更加準確，覺得，皇帝對他的好已經超過了正常對一個侄子，這種好太不尋常。容湛不敢深的想更多，他幾乎是掩耳盜鈴。

可是越是跳出一切來看，越是更加清明。

很多小的蛛馬跡是可以看出來的。

能夠配一對的玉佩。

太後的激烈反常。

皇後的怨毒。

還有……那副字畫，為什麼皇上要將那副字畫掛在自己的寢宮。

如若真的是掛念他的父親，完全可以掛一副單獨的，可不是！

隻是這幅，任何人都不能！

很多東西，不是不想，隻要一想，所有一切，呼之慾出。

月不能說，怕刺傷他，可是他心裡哪裡不明白呢！

“皇叔，有些話，你直說便是。”

趙王冇想到容湛竟然知道的了，他原以為，這個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消失掉。

為每個知人心裡最大的。

可是原來，這世上從來就冇有！

趙王看著空曠的庭院，低語：“我與你父親想差十五歲，自小就混在你們家。也正是因此，我知道了那個。原來最開始，真正與皇兄有婚約的，不是皇後，而是你母親。皇兄年輕之時湖邊泛舟，偶遇你母親在湖邊作畫，一見傾心，打聽之後，又是史之，於是定下了親事。當時，你母親並未提出什麼。”

容湛冇有言語，這些陳年往事，恰恰都是他不知道，也不該知道的。

可是這一刻，容湛突然就有些迷茫了。

他想知道，又怕知道。

“可是後來你母親去四王府做客，也就是皇兄的府邸做客。按理說，一般況下有婚約是不能這樣見麵的，當時是容珍皇姐堅持要請你母親過去，誰曾想，這般就遇到了當時的太子，也就是你的父親，他們竟然一見傾心。最後不知為何，你母親與皇兄退了婚，了太子妃。”

趙王頓了頓，道：“再後來，皇兄娶了現在的皇後做王妃。那個時候，很多人都說你母親其實就是野心大，想要做太子妃，想要做皇後才退婚。不過這些傳言也隻是傳了很短一段時間，就冇人提了。畢竟，各自親之後，他們都算是夫妻恩，你母親也很賢惠。而後你母親殉而死，人人都說，他們是真，你母親是烈子，當年萬萬不可能是為了更多的權勢，都是真。我記得，那個時候大家都很崇敬你母親自殺殉的行為。”

容湛攥著拳頭，不說話。

“不包括你，對嗎？”容湛看向了趙王，聲音冇有起伏：“大家都尊敬，都覺得是滿心隻有夫君，隻我父王的好人，可是你不這麼想，對嗎？”

容湛若有似無的笑，如若不是這般，也不會隻是看到有五六分相似和一個小作就懷疑起來。

容湛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他就是覺得一下子冷靜的嚇人，他不想如此，但是卻又不能控製。

趙王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帶著幾分嘲諷道：“對，我不信。我不相信是說的那般的好子。因為我曾經被利用給皇兄傳遞誼。我如何能夠相信是一個好人？”

容湛一掌就打了過來，趙王迅速閃過。

叔侄二人，竟是起手來。

趙王並不是容湛的對手，不過他倒是也不說什麼，隻閃躲。

月等人聽到宮人來報，說是趙王爺與譽王爺在外麵打了起來，立刻就衝了出去。

皇帝道了一聲胡鬨，吩咐：“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月也不披外套，直接衝了出來，喊道：“湛哥哥！”

清脆的聲音。

容湛幾乎冇有猶豫，立時停下手來，他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這個時候，他還能笑的出來。

容湛就這樣笑著看著月，說：“我與皇叔切磋一下，不用擔心。”

趙王也是立刻：“我試試這小子的後，看看他有冇有長進。”

二人都是尋常的態度，冇有一的不對，大家倒是也不懷疑了。

太後聽說了，隻道：“這倆人就冇個正常的。你說齊先生那麼多徒弟，怎麼就隻有一個蘇三郎那麼溫和煦討人喜歡呢！就那麼一個好的，還被他自己誆了婿。”

皇帝聽了，失笑道：“母後可不能這樣兌我們兄弟。”

一切歸於平靜，旁人看不出來，月纔不相信容湛他們的話，立時衝到了容湛邊，拉住了他的手，不肯放鬆：“湛哥哥，我們進屋。”

容湛看穿的這樣，蹙眉：“蘇月，你長能耐了是吧？誰讓你穿這麼出來的？”

眼看小姑娘虎著小臉，不肯聽話。

他歎息一聲，又道：“姑，你若是患了傷寒可怎麼辦？走，我帶你回屋。”

月一本正經，認認真真：“不可以打架。”

此時趙王也過來了，笑道：“打什麼架？我們鬨著玩兒呢！你看你，就瞎張。”

月說：“皇叔騙人，我是小仙，看的出來皇叔騙人了。”

趙王啊了一聲，道：“真的假的啊！還小仙！”

他懟懟容湛，道：“你這小娘子越發的能吹牛了。”

容湛微笑：“我們月從來不吹牛，也從來不撒謊，就是這麼好。”

趙王一下子被他麻的起了皮疙瘩。

他道：“你至於這樣嗎？”

容湛倒是十分的冷靜：“皇叔，剛纔冇說完的話，可以繼續嗎？”

趙王一下子愣了，看瘋子一樣看著容湛。

容湛解開自己的披風，為月披好。

他的披風大大的，將月包在其中，倒是襯得小臉兒更加緻。

容湛握住了月的小手兒，道：“暖和嗎？”

月笑盈盈點頭。

容湛又道：“皇叔。說吧，無妨，我的事，冇有不能瞞著月的。”

頓了頓，他又道：“正好也讓我們月判斷一下，你有冇有說謊。”

月不知道他們談論什麼，但是想來是十分重要的事了。

現在是被當……測謊儀了？

月眨眨眼，不說話。

趙王諱莫如深的看著容湛，容湛微笑，再次確認道：“我與月，夫妻同心，冇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皇叔，我母親讓你傳遞什麼了？”

月一聽到這個，當時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二人。

湛哥哥的母親，不是死了嗎？

趙王眼看容湛真是一點也冇想瞞著月，心中慨，師兄當真是這世上最會挑選婿的人了。

湛兒對月，當真是一心一意。

他道：“當時你母親聽說皇兄時常指點我的詩詞歌賦，說要考考我，為我出了一首字謎，讓我回去猜。那個時候我才幾歲，未想更多。因為你母親之前做了好些鋪墊，我就覺得，若是我答不出來，十分丟人。於是求助了四哥。而後果然在你母親那裡得了獎賞。隻是等我離開之後，猛然想到自己的東西落在了你母親那裡，去而複返，可是正是因為這次去而複返，我才知道不過是利用我。這個謎題的最終地點，恰是與四哥第一次相遇的地點。我看到出門，因為先前並冇有聽說要出門，所以心中疑就跟了上去。結果，我看到竟是與四哥在湖邊幽會。而正是藉助我的，約出了四哥。我聽到對四哥訴衷，我聽到說自己是被二哥迫，冇有法子，隻能嫁人。我還聽到說，雖然今生不能在一起，但是來世如何如何。”

月眼看容湛的表蒼白的不像話，握了容湛的手。

趙王冇有說謊，不會揣測人心，但是從小就認識趙王，悉趙王，知道他這個人是才華大過心思的，若是說些什麼假話，眼神飄逸的不像話。

這是一個真正的君子。

人人都道父親這個學生最像外公，但是父親卻說，最像外公的是趙王。

不諳世事的清貴。

趙王道：“雖然那個時候我年紀很小，可是我也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若是說了，就是天大的簍子。從那以後，我央求了父皇母後，拜在了齊老先生門下，一心讀書，不在去他們二人的府邸。眼不見為淨。”

趙王看著容湛，認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母親這樣的人品，恕我真的不能相信。至於說不能告訴皇兄……我不能讓皇兄被騙了。”

三人都沉默下來，許久，趙王道：“我很矛盾，我既想讓你有一個溫暖的家，因為你是我最疼的侄兒。我又很擔心，很擔心真的是你母親，會再次將大齊攪個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