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H市的時候, 果然是陸慎非的助理來接。
從煦早在住院的時候就見過他,知道陸慎非有什麼事,都是這位周助理在幫忙打理。
這人年紀不大, 長得周正,眼力好、辦事效率高, 話不多, 是陸慎非信任的人。
一頭,周助就把從煦的行李箱接過去, 領著人去負層停車場。
從煦走在旁邊, 低頭看看表, 問:“陸總那邊的局還沒結束?”
周助:“結束了, 他也來了,在車上補覺。”
從煦意外, 不是說走不開的嗎。
周助:“陸總中午沒喝多, 也盡早從飯局上了。”
從煦挑眉:還行,至有“聽”他的話。
到地庫車旁, 陸慎非還沒醒,躺在座椅放平的商務車後排, 安靜地睡著。
從煦和周助的作都很輕,放好行李上車, 沒吵醒陸慎非。
車子平緩地從車位裡開出來。
周助駕車, 從煦坐在後排陸慎非旁邊。
始出地庫的時候,過玻璃斜落在車, 亮白的線令睡中的男人不悅地蹙了蹙眉心。
不一會兒, 著紙製文檔的手過來,沾著新鮮油墨的文稿擋住了那些擾人休眠的。
從煦一邊擋,一邊轉頭看了眼旁。
太忙太累了, 他想。
這麼多年如果都是這種程度的工作量,諾那句“拿命換”,就真的一點也不誇張。
但從煦始終沒辦法用“風涼話”的姿態來審視陸慎非,更沒辦法慨一句“何必如此”。
反而很明白,陸慎非不是何必,也沒辦法何必,是必須,必須如此。
因為貧窮的烙印,只能通過“拚命”和“努力”來甩拖。
窮人家的孩子,想要功,更是別無選擇。
這些東西,學生時代的從煦就很能理解,如今也一樣。
何況陸慎非拚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學的時候就在學業和打工之間來回奔波,到了大三,談了,還要再多一個從煦的學校,從兩點一線變三點,經常出差回來第一時間先趕來從煦這邊。
“你那麼忙,就別來了,要麼你把你回來的時間告訴我,我坐車去你學校,跟你匯合。”從煦當年是這麼計劃的。
陸慎非卻幾乎不讓他來回跑,寧可自己在路上多奔波一些。
到了學校之後,趕得及就多陪會兒,趕不及都能幾分鍾幾分鍾,最後再拉著行李坐車離開。
“你男朋友對你也太好了吧。”舍友同學都羨慕當年的從煦。
當年的從煦其實有點納悶:為什麼一定是陸慎非來他這邊,他明明時間更空、力也更多,陸慎非過來和他過去沒什麼不同吧?
“他心疼你唄。”舍友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他為什麼不能先心疼心疼他自己,然後再來心疼那個心疼他、同時希他能先心疼他自己的我。”
舍友豎起大拇指:“牛!這麼繞的都能稿。”
此刻,從煦默默地籲了口氣:還能為什麼,陸總就是這麼拚。
打工拚,拚,項目拚,哪兒哪兒都拚。
拚到最後,好了吧,拚離了婚,完地複製了那條“升發財沒老婆”三喜之路。
可喜可賀,恭喜恭喜。
從煦:“……”
等會兒,有這麼吐槽別人順便拉自己陪葬的嗎。
從煦趕剎住。
剎完回頭,見沒有曬進來了,收回手。
周助從後視鏡裡看了眼,低聲道:“開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從煦翻開書稿:“好。”
手裡的稿子,是來之前讓諾打印出來的完結文。
從煦按照當初小說發布的時間順序掃文,決定盡快把自己以前寫的那些書看完,別回頭再像《我所也》和《無路可退》那樣,別人知道的比自己這個原作多。
而手裡正在看的這本,就是當年《我所也》完結之後開的一本。
依舊是古代架空,修仙文,書名《登仙》。
從煦在飛機上已經空看完了大半本,容劇上沒什麼問題,也沒夾私貨,就是一本在他眼裡很正統的修仙小說:廢柴逆襲。
唯一要說有什麼不太一樣的,就是這本書的主角專注逆襲、升級打怪,沒有一點點線。
同時完全拋棄了前幾本的寫法和風格,行文又快又猛。
績倒也不差,但比起其他書,至和前三本比起來,評論了很多,也沒有太多值得熱議的話題和爭論點。
而從煦只是失憶,不是失魂,他自己的書,自己看得出來寫作狀態。
《登仙》,寫得太急太猛了,對主角的視角和心理描述非常,對話多、場景轉換快,新配角和新場景一個接著一個,好像深怕寫得不夠快似的。
從煦下飛機後特意登錄劍虹的頁面看了眼,發現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登仙》寫在《我所也》完結之後,日更,一天至八千字。
目錄章節顯示,更新時間大多在凌晨和半夜,時不時還會在早上五六點。
點進幾個章節隨便翻了翻,章節末尾的作話,經常是:
“更新完,去睡了”——兩三點發的稿子。
“還有一章,等我先補個覺”——五六點的更新。
這作息是有多?
早期的《常歡喜》和最近的《無路可退》,
一個是晚上六七點更新,一個是下午四五點,字數沒到七八千,但也保證了日更。
所以這本《登仙》又是什麼況?
寫的時候主角修仙自己也在修仙?
車行在路上,從煦把《登仙》一頁頁翻過去。
翻完見目的地沒到,陸慎非也還在睡,接著繼續看。
《登仙》的下一本,《天潢貴胄》,古代架空,戰爭權謀。
從煦習慣先看文案、標簽、類型。
《天潢貴胄》又是一本無CP?
還是沒有線?
連著兩本,從煦猜想,他那時候或許是想轉型,寫點讀者看的男頻熱題材。
正常,當年他在劍虹寫小小、整本書只能賺一兩千的時候,諸侯就勸過他,說嫌冷就換題材,誰還和稿費過不去。
結果劍虹APP頁面的一角提示他,無CP小說是冷題材。
所以連寫兩本無cp,不是為了轉型寫讀者看的東西?
從煦有點理解不了了。
《天潢貴胄》之後倒是寫回了現代題材,18萬字的中短篇,民國文,《梟首》。
從煦點開《梟首》的主頁。
文案頁的第一句:廢稿,勿進。
廢稿?
頁面下拉,原來這篇稿子連V都沒V,全篇免費。
評論區——
【大大這本明顯寫的不行,是當時的狀態不好吧,難怪都沒有上架V。】
【劇還行,是敘大的風格,線真的好混啊,但是敘大前面幾本的戲都寫得很好啊,這本怎麼回事?】
從煦挑眉,是啊,怎麼回事?
再去看下一本。
從煦留意到開文時間,距離《梟首》完結過去了整整半年。
也就是說,狀態不好V都沒V的《梟首》之後,他有半年沒寫文?
從煦忽然意識到什麼,拿著手機的坐姿定住了。
重新回看《梟首》之前那幾本書的更新日期和時間……
他辭職照顧陸媽媽是在畢業後一年,《常歡喜》寫在陸媽媽去世前後,也就是他畢業後的第二年,之後他就跟著寫了《昨日月》《我所也》《登仙》《天潢貴胄》,這是第三年……
如果說寫文的狀態就是他的生活狀態,不再寫戲代表一種現實上的割裂,那他和陸慎非,婚後三年就掰了?
分居可能更早?在狀態最為波的《我所也》完結前後?
所以婚後的最多隻維持了兩年半?
兩年半????
離婚證明明是半年前才扯的,在郊區的房子和諾一起住了有一年。
從煦一直以為他和陸慎非是先分居再離婚。
當初剛失憶,陸慎非一個電話就來了,來了就親,從煦後來知道離婚,還想可能是剛離婚還有點殘留的在,外加知道他人差點沒了,陸慎非才會那麼。
現在……?
早就掰了、拖拖拉拉半年才離婚,那陸慎非接到電話來什麼來,來了親什麼親?
也失憶了?
從煦默默扭頭看旁邊。
車子遇到減速帶,輕輕一顛。
陸慎非睜開了眼睛,眼神帶著些微的惺忪,第一眼見到從煦,下意識手,安似的,握住從煦的手背了,就這麼掌心覆著手背,重新閉上了眼睛。
——如同每一個他們一起坐火車回老家的寒暑假。
也是這樣,路程的後半段,兩人打著瞌睡,遇到顛簸,忽然醒來,陸慎非會來握他的手,輕輕一下。
是下意識的、本能的親舉。
從煦心底咯噔,睜大眼睛,後知後覺地醒悟了一個被他之前自忽略的關鍵問題:
陸慎非現在對他,還有?
這時,陸慎非再次睜眼,終於醒了,意識到什麼,也是一愣,抬起脖子看了眼出去的那隻手。
從煦也垂眸看了眼,等著陸慎非先反應。
誰想陸慎非影帝演技,先是很自然地收回手,接著抬起來在額頭上敲了敲,含糊地平靜道:“中午喝得有點多。”
從煦不想呵呵,比起呵呵,他一個作家更擅長文字攻擊。
從煦幽幽道:“不怪你,怪我,是我趁著你睡的時候拉著你的手握住我的,都是我。”
“……”陸慎非不愧是經歷過各種場面的大老板,聞言默了默,淡定地回:“也怪我,我也有責任。”
從煦:“?”
陸慎非:“手的意志力不夠堅定,被你一拉就拉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車的周助:我懷疑你們在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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