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結完帳走出便利店, 陸慎非把裝著套的袋子遞了過來。
從煦:“???”
深更半夜,月黑風高,前任對前任, 這舉也太惹人想了吧。
從煦默默把東西推了回去。
陸慎非又遞了過來,如常的神, 平靜的語氣:“想什麼。”
從煦也想問, 大半夜的你遞什麼?誰買的誰拿。
陸慎非直接把袋子塞到從煦懷裡,解釋:“你以前和便利店的老板很, 知道他家裡有病人常年缺錢, 會經常過來買點減價打折的東西。”
“什麼都買, 不管有用沒用。”
從煦意外, 竟然是這樣。
陸慎非已經走遠了幾步,轉過看從煦。
從煦拎著袋子, 想了想, 返往便利店,像從前高中時候去學校小賣部買東西那樣, 衝陸慎非打了個眼神:等下。
從煦回店裡又買了點東西,不限會員日的打折用品, 吃得、用的、紙巾、麵包,零零散散全都拿了, 堆了一堆, 站在收銀臺前結帳。
這次變了陸慎非站在旁邊等。
值夜班的收銀小哥很高興,邊掃條碼邊對從煦道:“你剛剛沒買東西就出去了, 我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從煦隨口和他聊:“好久沒來了你都記得?”
收銀員:“記得啊, 你以前常來,老板那會兒也經常來看店,你每次都不會空手走的。”
又說:“前幾天老板來的時候還問呢, 問你有沒有來。”
收銀員聊得很歡:“我說沒。”看了看門口的陸慎非,“你老公倒是時不時會來,有時候在這邊吧臺坐坐。”
老公……咳……
收銀員絮絮叨叨:“一開始還以為你們搬家了,後來你老公來了,問了他,他說沒搬,你忙,他就替你過來……”
陸慎非忽然道:“東西多,拿個袋子。”
“哦。”收銀員被打斷,轉去掛在後的塑料袋,回過頭再聊起,說起了別的。
說老板的媽媽去年走了,兒的病也穩定了,老婆斷的裝了假肢可以走了,負擔終於沒那麼重了,可惜人老了太多。
仿佛要給從煦把缺失的沒來的這些年都給補回來,最後長長的一聲歎:“我們老板也不容易啊。”
從煦一直在聽,雖然全都忘了,但足以從隻言片語中理解便利店老板的這些不易。
他最後刷手機結帳,笑笑:“替我跟老板問聲好。”
收銀員:“那必須的。”
離開便利袋,從煦和陸慎非一人拎一個袋子。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不不慢地往回走。
不尷尬。
畢竟早在之前,兩人還做了那麼多年的同學兼朋友。
走在一起就跟呼吸一樣自然。
從煦還聊了起來:“媽媽、兒、妻子,都要照顧,太不容易了。”
提了提手裡的袋子,能理解自己過去的這種做法:“認識一場,能幫就幫,應該的。”
所以陸慎非剛剛也不是在買套,只是在延續從前這種晦的幫助,什麼打折買什麼而已。
從煦誇道:“有心了。”他自己都忘了。
陸慎非:“你只是不記得了。”
從煦:“也是。”記得他肯定早自己買了。
路燈朦朧,綠化帶沒在一片黑漆漆的昏暗裡,靜謐的夜下,一棟棟高樓如沉睡的巨塔。
從煦四看看,聊起自己為什麼會搬到這邊:“我就從那些房本裡找了個離文創園最近的。”同時面積合適,沒那麼大的。
陸慎非走在旁邊,嗯了一聲:“我住八樓。”
幾樓不重要,反正不會去。
從煦:“哦。”
陸慎非:“一個人?”
從煦:“嗯,我助理嫌棄我老年人作息早睡早起,自己外面租房子了。”
這個助理,當然就是指諾。
一個被誤會現任、平白了無數冷眼的小可憐。
聊起這個,兩人同時想起這點。
從煦邊走邊好笑道:“諾大學畢業才一年,我就算有現任,也不會找比我小那麼多的。”
陸慎非回過去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從煦大大方方:“還是工作重要。”
說著走著,回到樓棟前。
抬眼,樓前橫著輛車。
一個男人兩手兜地站在車旁,等候的姿態,看到人,站直了,走近幾步,略顯不愉的神,喊:“陸慎非。”
轉眼看到從煦,表一僵,目在兩人和兩人手裡拎著的袋子上掃過,眼可見的,神淡了下去。
從煦看得一清二楚,心說這怕是個真現任。
陸慎非忽然轉頭表態:“我也一樣。”
嗯?
陸慎非:“工作重要。”
懂了,來的這位不是現任。
不是嗎?
從煦抬起沒拎袋子的左手,看了看表。
哇,零點十分了。
哇,不是現任還大半夜的開車過來特意在樓下等。
嘖嘖。
從煦掛起一個營業假笑,笑完準備識趣地閃人:“你忙。”
被陸慎非按著肩膀拉了回來。
從煦:“?”
陸慎非當著三人的面:“是合作方。”
合作方?
這大晚上的,合作方是南半球的時差?
被晾了半天的男人終於開口,聲音比表還冷:“合作方?現在恐怕連合作方都不是了吧?”
說著掃了眼從煦,盯著陸慎非:“說好的一起開發《無路可退》,版權合同一簽完就把我踢出局?”
從煦意外,還真是公事。
男人:“陸慎非,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你做錯決定,都是因為用事。”
“對你影響這麼大的人,離都離了,不能徹底丟遠點?”
從煦:“……”
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