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端上木盆，待他洗過手過臉，又奉上一盞茶茗，笑靨如花的道「恭喜老爺！」

「何喜之有？」

「陸青鸞陸姑娘呀，竟然鍾於老爺，當真是可喜可賀！」

「嘿！」李澄空搖頭失笑。

袁紫煙看他神不太對，嫣然笑道「難道是謠傳？」

「你自己想想吧。」李澄空道「別一天到晚隻挖空心思的對付我！」

袁紫煙歪頭看他。

輕盈的腳步聲中，獨孤漱溟一襲白如雪也來到他院子，笑著上下打量李澄空，搖搖頭抿笑，容人如雪後初霽。

「殿下也覺得是真的？」

「剛開始覺得難以置信，不過嘛……，有聖羅清瀾為前例，不能一點兒不信。」

「是隆王爺他們不安好心瞎傳的。」李澄空斷然否定。

大腦融合了倚天之後，心如上水很難心，陸青鸞則矣，卻沒讓他心。

真要肯定了，陸青鸞那邊可是大麻煩，看看羅清瀾的境就知道了。

陸青鸞武功雖高，行事還著幾分天真，不知其害，他豈能占其便宜？

「真是瞎傳的？」獨孤漱溟抿笑道「雖然你不全，但心智是健全的，有人也沒什麼。」

其實對太監娶妻深惡痛絕，因為這些太監們個個心扭曲，人嫁過去不知要到何等折磨。

聽過不嫁給太監的人的慘狀，所以對太監毫無好。

不過陸青鸞嫁給太監那又不同，不是為了權勢富貴，單純是喜歡，如羅清瀾一般，為而許之。

而且陸青鸞是大宗師，也不會折磨。

兩人如果真在一起，很可能就像羅清瀾與汪若愚一般白頭偕老。

李澄空搖頭道「殿下，我豈能害人家？」

「你是大宗師，也配得上。」獨孤漱溟看他如此，不由的憐惜。

李澄空失笑「殿下你偏心偏得太厲害。」

獨孤漱溟蹙眉不滿的道「你除了殘了，哪一配不上？……不過此事確實麻煩。」

當初羅清瀾為了與汪若愚在一起，付出了太大的代價，致命現在眾叛親離，有家不能回。

陸青鸞恐怕也一樣，永離神宮在大永不遜於青蓮聖教在大月的地位，絕不會任由嫁給李澄空。

李澄空道「殿下，子虛烏有之事。」

「……好吧。」獨孤漱溟看他堅定不承認，也不再相「依我對七弟的瞭解，他會選大永的福嘉公主。」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獨孤漱溟道「諸位公主，福嘉公主相貌最，溫和而堅韌，是王妃的最好人選。」

「殿下有何擔憂？」

「據我所知，福嘉公主已經有心上人。」

「嗯——？」李澄空皺眉。

「的心上人是永離神宮的高徒。」

「這有點兒麻煩了……」李澄空沉，笑了笑「殿下有何顧慮？」

「恐怕這樁婚事會有波折，我不想七弟挑選福嘉公主。」黛眉輕蹙。

即使福嘉公主離開天京也沒用，就像自己當初那樣，還不是一樣被憲王給挑中。

公主再寵，在事關兩國的國運上，也隻能被白白犧牲掉，毫無抗力。

「有一個辦法。」李澄空道「讓他們搶在七皇子開口之前，先宣佈了婚訊，七皇子總不能選一個已親的公主當王妃吧？」

「可是……」

「或者讓公主私奔唄。」李澄空道「就看能不能放下公主的份了。」

「可以一試。」獨孤漱溟輕輕點頭。

如果有意中人，也會這麼選，公主的份毫無權勢，隻是束縛與枷鎖。

「讓紫煙傳話給永離神宮吧。」李澄空道。

獨孤漱溟輕盈離開。

範晴與霍雨海連袂而來，直接開口問此事的真假。

李澄空斷然否定，說是隆王爺的誣陷，既引起皇帝的警惕，又敗壞陸青鸞的清譽，同時破壞他與永離神宮的關係，一箭數鳥，厲害無比。

順便把獨孤漱溟的話也讓範晴傳過去。

臨走之際，李澄空暗舒一口氣。

範晴卻忽然轉過，打量著李澄空。

李澄空微笑看著，也不多問。

範晴角微翹，出一個古怪而神的笑容，轉跟著霍雨海一起離開。

李澄空被笑得莫名其妙。

——

李澄空當天便宣佈閉關，讓袁紫煙一律擋駕，誰也不見，強行闖者直接丟出府外。

於是憲王府變得熱鬧起來。

源源不斷的青年高手甚至中年高手開始出現在憲王府外，要往裡闖。

但凡強闖者，都被袁紫煙抓起來丟到外麵，一時之間不能彈，慘連連半晌才能解開道。

即使有高手預防了這一點，留同伴在外麵給自己解，可惜解不開道，反而越解慘越厲害。

又麻又又疼的滋味讓他們心有餘悸，過一次之後便不敢再闖。

可即使來一個走一個便一個，仍有源源不斷的高手過來。

他們這些高手不為了真闖進去收拾李澄空，隻想讓李澄空知道他們的不屈與憤怒，讓他知道反對他的高手數量多麼龐大。

李澄空坐在院子裡練功，每天都聽袁紫煙繪聲繪講這些高手是什麼樣的人，施展的什麼武功。

樂此不疲，覺得很過癮，終於不再無聊了，好像在玩老鷹捉小遊戲。

張天寧送來一個訊息。

福嘉公主為了一個永離神宮的弟子宣佈放棄公主的份，惹來了皇上的震怒，發出了追殺令，讓天衛追殺。

李澄空神一振。

「紫煙，去請陸青鸞過來。」

「是，老爺。」

片刻過後，陸青鸞飄然而至。

雖然穿寬袍，臉遮綠衫，卻被正圍在憲王府外麵的青年高手們一眼認出。

而隨著盈盈踏憲王府，眾高手頓時沸騰。

「這是……？」

「我沒看錯罷？」

「怎麼可能！」

「啊——！」

十幾個青年高手呼天搶地，無法接。

陸青鸞到了李澄空院子，看他正悠然自得的賞花，便哼一聲「外麵那些人不直接打發了，留著幹什麼？」

「紫煙嫌無聊，正好打發時間。」

「真夠無聊的！」

「令師沒罵你吧？」

「……沒有。」

其實被罵得很慘，師父還是頭一次這麼沉下臉來數落自己的不是。

「招呼我什麼事？」

「關於福嘉公主的。」

「這事不用外人管，天衛追不到他們！」

李澄空笑道「不用我幫忙？」

能給七皇子打麻煩，他就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