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汪若愚搖頭:「這小子!」
「他這是還記恨著小姐吶!」蕭妙雪哼道:「真是個狂妄傢夥,膽大包天!」
「應該不是狂妄,是自卑吧。」綠蕭梅影聲道。
「哼哼,蕭梅影,你看他有一點兒自卑的樣子嘛,一個種菜的,竟然如此放肆如此傲慢,簡直就是找死!」蕭妙雪越說越來氣。
李澄空應該一聽到小姐的話,馬上跪倒在地謝恩,而不是現在這麼放肆狂妄,竟敢拒絕。
仗著自己練武的資質好而狂傲,就是個蠢貨,早晚要沒命的!
就是宗師,朝廷還有追風神捕專門對付呢,別說他一個不是宗師的!
蕭梅影輕聲道:「越表現得狂傲,越說明心裡自卑,是為了掩飾他的脆弱吧。」
蕭妙雪瓊鼻連哼。
羅清瀾道:「殿下,為了娘娘也得帶上李澄空,我從太素神宮裡得來一門奇功,太素星訣,天下罕有,艱奧驚人,聖教沒有弟子能練的,它能製玉妃娘孃的傷勢,對玉妃娘娘來說便是無上靈藥!」
汪若愚接過話茬兒,笑道:「至於說這靈藥是桀驁不馴還是溫馴如羊,那就無關要了,是靈藥就行。」
獨孤漱溟出一笑意:「這李澄空給你們夫婦倆灌了什麼**湯,這麼幫他!」
汪若愚笑道:「我的一所學,傾囊相授,他青出於藍更勝地藍。」
「才兩個月而已,老汪你一肚子的本事兩個月就能倒空了?」
汪若愚驕傲的笑道:「盡矣。」
「且不管他的資質與心智,他心還是不錯的。」羅清瀾道:「埋沒在這裡可惜了。」
「……我想想吧。」獨孤漱溟道。
並不想要一個太監,在看來,太監之中,能像汪若愚這般心的幾乎罕之又罕。
因為生理的缺陷而導致心理變化,這是他們自己都無法克服的,就像水往東流,太西落。
這些太監在皇帝跟前一個樣子,離開皇帝又是一個樣子,天差地別。
皇宮,見多了這些太監的模樣,厭惡之極。
「陛下他……子還好吧?」汪若愚輕聲問道,眼眶頓時泛出紅意。
獨孤漱溟輕輕點頭:「父皇每天批閱奏摺到三更,力充沛之極。」
「唉……」汪若愚嘆息搖頭:「這不是好事,皇上要吝惜神纔好,畢竟歲月不饒人。」
「你走了,沒人敢勸。」獨孤漱溟道。
汪若愚眼睛,看向神京的方向:「老臣對不起皇上。」
獨孤漱溟道:「都過去了,父皇不可能再召你回去,你就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吧。」
「老臣明白的。」汪若愚嘆息點頭。
他心一下低落,怔然發獃。
獨孤漱溟見狀起離開,羅清瀾送到院門口。
「他一直耿耿於懷,不想離開皇上。」臨別之際,羅清瀾搖頭道:「怎麼勸都沒用。」
「讓他想開一些罷。」獨孤漱溟輕輕點頭。
羅清瀾勉強笑笑。
「那我便去了,過一陣再來。」獨孤漱溟轉離開,直接出發離開了孝陵。
孝陵的喧鬧一下消散,重新恢復了古井無波般的平靜。
清晨時分,李澄空來到菜地,汪若愚正在地頭的木桌旁喝茶,端著茶盞一不,陷深思。
李澄空看他緒不太對,便輕手輕腳坐到他對麵,給自己沏了一盞。
汪若愚陷回憶不可自拔,好半晌過後,茶已經冷了,他纔回過神,嘆道:「澄空,你不該拒絕的。」
李澄空道:「我呆在這兒好的。」
「在我跟前還說這些!」汪若愚瞪他一眼。
換了任何一個人,擁有這般資質,擁有這般心智,怎麼可能甘心雌伏,默默無聞一生?
李澄空也不想如此平庸過一生,也想出去闖一闖萬丈紅塵,擁抱地位與權勢。
隻是偏偏拒絕了這最好的機會,實在有失理智,顯然是仇怨所致。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也不算什麼生死之仇,能解開的,……是你的腰彎不下去?」汪若愚哼道:「別說你還不是宗師,便是宗師,在皇上與公主眼裡,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真了宗師,便可免禮,這是宗師的特權!」
李澄空雙眼一亮。
「但你以為宗師那麼容易?」汪若愚撇撇:「真那麼容易,早就天下宗師多如牛了!」
「好像沒那麼難吧。」李澄空道。
汪若愚哼道:「宗師要在生死之間得靈,沒這一點靈永不可能宗師,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這大恐怖便是宗師之資糧,你在孝陵安安穩穩,怎麼可能踏宗師!」
李澄空閉上眼睛不說話。
「也就公主有這魄力招攬你,其他的皇子本不可能,不敢有違這祖師。」
李澄空仍閉著眼。
「你呀……,任!」
……
汪若愚好一通數落,對李澄空錯過這機會惋惜萬分。
這可是他苦心等候的機會,結果機會到了,卻生生被李澄空推拒。
錯過了這一次,李澄空恐怕真要一輩子老死於孝陵。
「嗚……」呼嘯聲響起。
汪若愚臉微變,死死盯住李澄空。
「嗚……」呼嘯聲繼續在李澄空裡傳出,好像狂風怒號,又似暗破空。
汪若愚雙眼瞪得越來越大。
李澄空緩緩睜開眼,紫芒閃爍。
「墜星境?」汪若愚輕咳一聲,鎮定的問。
李澄空出笑容:「老汪,如何?」
「還好吧。」汪若愚不在意的道。
還沒聽說過這麼突破墜星境的,往往都是經歷了無數次生死,最終靈終現,一朝頓悟,踏墜星境。
李澄空倒好,在這裡坐一坐便進去了,簡直……
李澄空笑容滿麵。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是資糧,這一句話給了他靈。
他在腦海裡不停重放他死去那一瞬,不停那一刻的。
次數多了,刺激越來越弱,對生死彷彿失去了畏懼,好像徹底放下了什麼,一下輕鬆無比。
這類似於佛門的頓悟,放下生死、超生死。
這種覺一起,所有力量便迅速流轉,在裡滾滾而,衝進了腦海。
漆黑的腦海好像有一顆流星墜,劃過,雖然仍是一片漆黑,卻能在微的映照下,到腦海虛空的存在。
那是一片黑暗的虛空,安靜的、詳和的,彷彿亙古不變。
他恍然明白,這便是墜星境了,自己踏宗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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