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默默打量。
他從汪若愚裡知道,除了墜星月大明三境的宗師,宗師以下高手在朝廷軍隊跟前都要跪。
宋無極是涅槃境高手,且輕功絕世,眾城衛卻多數在離淵境及離淵境以下。
兩者差距太大,真能擋得住宋無極?
「喏,服下這個,進去找到他,滅掉他!」秦天南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瓶,倒出兩顆雪白丹丸,自己服一顆,拋給李澄空一顆。
他慢慢放回玉瓶,盯著山穀的雙眼閃著灼灼人華。
「掌司你一定恨極了他吧?」李澄空送丹丸進,嗆嗓子的辛辣直通小腹,如飲烈酒:「給你找這麼大的麻煩!」
那些死去孝陵衛的家族都不是善茬兒,秦天南一定承著巨大力。
「孝陵衛們多數懶耍,不是什麼好貨,可朝夕相,驟然間從活生生的人變了,你能會這滋味嗎?」秦天南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搖頭。
秦天南冷冷道:「他們的父母再有權再有勢有何用?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痛苦……」
他緩緩搖頭,眼中閃冰冷華:「所以這個宋無極罪該萬死!」
李澄空猜得,恐怕秦天南也會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所以才會如此痛恨宋無極。
「走吧,滅了他!」秦天南提起李澄空腰帶便要飛起。
「慢著!」李澄空忙道。
秦天南停住作。
李澄空道:「掌司不覺得蹊蹺?」
「蹊蹺什麼?」
「宋無極為何一直呆在此穀不離開?他知道我們追在後麵。」
「因為佈置了赤珠!」
李澄空道:「他應該留著退路。」
「什麼意思?」
「很可能有暗道,或者山,能從容退出這絕地。」
李澄空打量對麵的山穀。
四麵環山,山穀似深井,一旦被堵住就如甕中捉鱉,逃無可逃。
他不相信宋無極僅僅憑赤珠就留在這樣的絕地,一定有退路在。
「你就說怎麼辦!」秦天南急躁的道。
宋無極近在眼前,他殺機沸騰,迫不及待的緒翻湧,讓他不能冷靜思考。
李澄空道:「我們這樣,掌司你進去之後,走一段距離便裝作中毒,裝作服解毒丹引他糾纏,我趁機找到他後路,抄了他後路!」
「就這麼辦!」秦天南不待他再說,提起他進山穀。
山穀石壁高有兩百多米,六十層樓高,到了近便覺巍然可遮天蔽日。
山頂站了一隊隊鐵鎧士兵,手持破罡弩,鐵鎧閃銀,弩尖閃寒芒。
鐵盔之下僅士兵們雙眼,目冰冷。
太當頭照,照耀下的山穀仍舊幽暗。
進山穀百米遠,秦天南悶哼一聲鬆開李澄空,哼道:「有毒!」
他從懷時掏出一個瓷瓶,掏出一顆紅丸塞裡,閉眼運功。
李澄空趁機滾兩圈鑽進樹林,然後如進水中一般無聲無息潛行。
他通過鼻子知道宋無極先前停留位置,也知道宋無極已然沖向秦天南,且並沒看到自己。
「嘿嘿……」宋無極的冷笑聲在遠響起,然後是「嗤」的輕嘯,顯然飛刀已出。
李澄空低速潛行,不驚宋無極。
「叮……」秦天南發出冷笑:「宋無極,我豈能不防備你的飛刀,寒鐵護心鏡,你破不開的!」
宋無極不屑的聲音傳來:「宗師竟然用護心鏡,夠卑鄙!」
李澄空來到正南石壁下,仔細掃一遍周圍,開啟十五倍思維,腦海裡慢慢回放,時而放大,時而小。
「嗤!」
「哼!」
李澄空推斷秦天南中刀了。
「哈哈……」宋無極大笑聲響起:「秦天南,你不是能耐嘛,還追殺我,現在是誰追殺誰?哈哈!」
秦天南斷喝:「好了沒?」
李澄空沉默不語,仍舊搜尋。
「嗤!」飛刀破空。
「該死!」秦天南怒吼,跟著斷喝:「咄!」
李澄空眼前一晃,好像發生地震,眩暈襲來,大地山壁皆劇烈晃。
他知道這是秦天南發出的音殺之,宗師高手獨有的手段。
這音殺兩丈之可震斃常人,境界越低影響越大,輕者眩暈,重者癡獃。
百米開外仍舊讓他頭暈眼花。
他索閉上眼,大腦仍高速運轉,回放所見,終於停在一個點上。
「哪裡逃?!」秦天南斷喝。
袂飄飛聲響起,隨後見到秦天南右口著一柄飛刀追趕宋無極。
宋無極如一縷輕煙急奔逃在前,看到李澄空正手去按石壁,速度陡然升一截的同時飛刀,同時斷喝:「找死!」
李澄空一扭,避開飛刀的同時按到石壁青苔上。
「你該死!」宋無極大吼,又急又怒。
「轟隆!」石壁出現一個口,李澄空彎腰往裡一探,然後迅速按上側一塊石頭。
「砰!」一聲驚天巨響,巨大石頭在重重落下,地山搖中,嚴嚴實實堵住了口。
李澄空後退,秦天南前進,兩人會合,李澄空到秦天南邊,暗鬆一口氣。
虧得自己有十五倍思維,才能及時找到機關。
秦天南滿意的點點頭,冷冷道:「宋無極,這回看你往哪裡逃!」
宋無極盯著被擋住的山,雙眼閃複雜眼神,死死瞪向李澄空。
李澄空心中發寒,輕咳一聲平靜心緒,緩緩道:「宋無極,你為何非要殺孝陵衛?」
知道其目的,更容易推測其行,這也算是他的強迫癥,很想知道宋無極為何如此。
「哼!」宋無極冷笑。
他暗忖,多一點時間,赤珠毒發作更烈,秦天南實力便減一分。
李澄空搖頭:「應該不是為了錢,難道是與孝陵衛有仇?」
「嘿!」宋無極不屑。
李澄空道:「是跟孝陵衛的父輩有仇吧?或者是上一輩的仇?」
宋無極皺了皺眉。
李澄空道:「看來猜對了,你是父母被滅?」
殺這麼多孝陵衛可不是一般的仇恨,已經有瘋狂的勢態,必是長期抑的仇恨所驅。
仇恨越抑,報復越強烈瘋狂。
「住!」宋無極斷喝。
他腦海裡不由浮現當初的那一幕,輕功絕世的父親因為得罪了一個員而被誣為盜賊,被一群士兵圍住,用破罡弩得碎骨。
慘烈之狀時常在他夢裡熒繞,把他驚醒。
可那傢夥已經升到六科給事中,自己不敢進京,那就殺掉他的兒子。
當的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的兒子也該死,索把這些傢夥全滅掉!
「噗!」秦天南吐出一口黑,得意的冷笑:「宋無極,你還真以為我中毒了?赤珠不是無解的!」
「你——?」宋無極頓時驚醒。
秦天南咬牙切齒:「這裡便是你的滅絕之地!」
「看誰先死!」宋無極從懷裡掏出一顆紫丸塞進裡。
李澄空忙道:「掌司!」
「神變丹?」秦天南發出不屑冷笑:「垂死掙紮,死得更快!」
神變丹據說可從涅槃境推到墜星境,服之不死則晉墜星境,但還沒聽過不死的。
「嗚……」怪異的呼嘯聲從宋無極裡響起,他眼瞳裡閃起耀眼的紫。
「孃的,真突破了!」秦天南怪。
李澄空忙道:「快啊!」
「來不及了!」秦天南一推他:「快走!」
李澄空轉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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