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半坐起來，打開了手機視頻，祁令揚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新西蘭跟國有四五個小時的時差，這邊十一點多，那邊已經凌晨三四點。

屏幕上的臉一如既往的帶著溫笑容，那雙眼有著熬夜的紅，下冒著一層青青的胡渣。

一看就是熬大夜。

蘇湘淡笑了下，說道：“怎麼這個時間了還不睡？”

另一邊，差不多的話響起：“怎麼還沒睡？”

兩人相視一笑，祁令揚道：“遇到了些事，需要急理一下。”

他頓了下，又道：“我聽張媽說，今天傅贏去了湘園？”

祁令揚傍晚的時候打電話去湘園，不過蘇湘那時候送傅贏回家，張媽接到的電話，便跟他說起了這件事。

蘇湘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輕松了許多，抿點點頭：“嗯。”

傅贏的事一直記掛在心上，現在跟他把珍珠的問題解釋了，小家伙似乎接了，蘇湘心里松了口氣。

道：“你就為了這事兒q我？”

祁令揚笑了下道：“我覺得你可能會因為這個激的睡不著。”

他看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

他倒是了解，蘇湘笑了起來：“我那時候是怕他不肯接……關鍵他之前見到我抱著珍珠，就以為我不要他。不過好在他聽得進去，珍珠……”

蘇湘一激，又說了好多夸傅贏善良聰明的話，說珍珠可主親近傅贏，把兩個孩小子的互都說了一遍。

祁令揚靜靜聽著，看眉飛舞的，一直到蘇湘把話都說完了，他笑著道：“瞧你激的。”

他話頭一停，轉而道：“那他有為難你嗎？限制傅贏跟你見面？”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傅寒川。

蘇湘臉上的笑慢慢退下，咬了下瓣。

整晚，都在兩種緒中，一是喜，二是憂。

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

只是著再去了一趟傅家，在那邊做了一頓晚飯，對比以前那個人的惡劣，已經是好太多。

有點擔心的是卓雅夫人，若是以后親自去學校接傅贏，那兩邊肯定是要沖突起來的。

不想在傅贏面前做的難看，可像卓雅夫人這種，直接去學校把人弄出來，這也太差勁了。

祁令揚瞧著蘇湘不說話，眉心微蹙了下道：“怎麼說不了，在想什麼？”

蘇湘晃了下腦袋，將卓雅夫人的蠻橫霸道先拋在一邊，反正狠話已經撂下，若再有什麼作，等著就是了。

道：“沒想什麼……你那邊已經很晚了，不去睡會兒嗎？”

他那邊，再有幾個小時太就該出來了。

那一端的視頻忽然晃了起來，蘇湘隨著那一方小小的屏幕，看到祁令揚酒店的裝飾，然后鏡頭一晃，視野中出現一片墨星空。

雖然只是借助了手機的鏡頭，但是比起國過霧霾看天空，鏡頭里的星星就顯得特別多，特別明亮。

“如果你在這里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看了。”

祁令揚溫的聲音中著一些憾。

蘇湘看著，說道：“這樣，不也是在一起看嗎？”

過了一會兒。

“蘇湘……”

“嗯？”蘇湘翻了個，一手拿著手機，側著看著視頻。的眼皮有些沉，一下一下的勉強眨著眼。

“你想我了嗎？”

男人的聲音溫的，像是夏天里輕輕吹過的一陣風，又像是誰不經意的撥了一下琴弦，鉆在耳朵眼兒里也覺得舒服。

“嗯……”

蘇湘困倦的眼皮徹底的耷拉下來，舒服的在枕頭上睡了過去，手指還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

蘇湘這邊看到的是星空，而在祁令揚那一端，看到的是蘇湘的睡。

的睡容恬靜，幾縷頭發在的臉頰上，與白皙的皮形鮮明的對比。

那又濃又長的睫安靜的覆下，翹的鼻子下面，紅潤的瓣微微張開，仿佛夜間悄悄綻開的秋海棠。

睡人。

此時的祁令揚坐在酒店臺，靜靜的瞧著，角微微的勾起。

如果就這麼看一整晚，他也愿意，若是可以將幾千公里的距離拉近，是的枕邊人這樣的看著，他愿意就這麼看一輩子。

……

第二天，蘇湘以為卓雅夫人會使絆子讓見不到傅贏，沒想到學校那邊，傅贏依然是自己走路回家，連傅家的司機都沒來。

蘇湘有些疑，按照卓雅夫人的脾氣，傅贏突然在老宅消失，居然沒有任何靜？

傅贏吃著熱騰騰的海棠糕，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蘇湘見他如此，也便安下心來，日常去接孩子。

而不知道是不是蘇湘在傅家說的最后那句話起了作用，傅寒川也沒再來找的麻煩，一切都像是這些天的天氣那樣，風和日麗，順風順水。

接下來的幾天，蘇湘忙著帶的團隊去節目方拍海報，還要上幾個通告接采訪。

問好年團一共五個人，三男兩，都是十八歲左右的孩子，滿滿的青春活力，有健康的，也有聾啞年，各有特，各有所長，是這些參賽隊伍中比較被看好的一支。

這次的海報是跟采訪一起進行的，是對參賽組的探班活。

這些孩子本就參加過幾次比賽，心里承能力已經練出來，很配合的采訪，對著鏡頭說話謙虛又不失自信，蘇湘瞧著他們從容應對，也便放下了心來。

這時候攝影助理過來人，五個年全部去到背景布那邊，蘇湘瞧著他們在攝影師的要求下擺造型，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對他們有信心。

他們是一手挖掘，一手培養起來，此時再看他們，就像那天看到的星星，明亮閃耀。

雖然比賽還未開始，就已經很有就了。

嘈雜的攝影棚走進來一個手里拿著一束向日葵的男人，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目。

那人穿著黑風，里搭配卡其襯，黑牛仔，腳踩深褐皮靴，標準的模特材，高大拔，頭發短短的，臉部廓棱角分明，風角拍打著他的腳踝，走路生風。

他一直走到了蘇湘的面前，將那束向日葵徑直的塞進蘇湘的手里。

“給你加油打氣。”莫非同毫不在意別人的目，空閑下來的手隨意的抄進口袋。

蘇湘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一大束鮮花，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莫非同往幕布那邊看了一眼，那邊還在拍攝，他收回視線道：“你帶領的團隊參加節目，我能不知道嗎？”

蘇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海報跟通告現在才開始進行，還沒對外公布參賽隊伍呢，他就知道了？

某西餐廳的二樓位置。

裴羨切下一塊牛排送口中，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說道：“今天蘇湘帶著的人去拍海報，你怎麼沒去看一下？”

傅寒川面淡淡，漫不經心的切開牛，沾了沾蛋送口，再喝了一口紅酒才說道：“有什麼好看的。”

裴羨微挑了下眉，嘖嘖，這怪氣的……

他輕扯了下道：“贊助了那麼一大筆的錢，換了我的話，我可不浪費這昂貴的機會。”

贊助一則綜藝節目都是上億的花費，可不是天價的見面機會。

從蘇湘從簽下合同，再到節目的流程單出來，裴羨也是第一時間發給了這位大金主。

傅寒川瞥了他一眼，著酒杯的細腰慢慢的旋轉，慢吞吞的道：“讓我離遠點兒……”

其實蘇湘的原畫是：你媽我離你遠一點兒，在他這里，就轉換了那樣的意思。

“噗……”裴羨一口差點噴出來，費力的將那片牛排咽下。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瞪著面前的男人，一張臉憋著笑，英俊的臉龐都扭曲了。

傅寒川，什麼時候別人發話，他就乖乖聽進去了？

他是這樣的人嗎？

傅寒川的目涼淡，瞧著憋笑的裴羨也不吭聲，起酒杯抿了一口。

“嗯哼……”裴羨著領帶輕咳了一聲，拿起水杯放在邊，從杯沿上方看了他一眼道：“說吧，又憋著什麼壞招兒呢？”

裴羨實在太清楚這個人了，他若沒靜，基本就是后面有更大的作。

傅寒川慢條斯理，說道：“釣魚最忌諱心急，該收線的時候就收線，你不知道嗎？”

又不是狗，聞著味兒就撲過去。

那個人，先讓悠哉一陣子又何妨？

此時，遠在攝影棚陪著蘇湘聊天的莫非同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蘇湘掏出紙巾遞給他道：“天氣這麼冷了，還是多穿服為好。溫度比風度更重要吧。”

莫非同素質一直很好，從小到大基本沒怎麼生病過，他又不是傅寒川那種外強中干的，一會兒這里痛，一會兒那里疼，上一次進醫院還是幾年前去北山，被泥石流埋了的那一次。

一想到那次的驚險，莫非同瞧了一眼蘇湘，瞥見有些干裂的，飛快的垂下眼皮，拳頭抵著又咳了一聲，里模糊的道：“我又不冷。”

事實上，他的正微微發熱，好像覺耳朵也熱了起來。

他的頭發短，簇著，那雙耳朵全無掩飾，蘇湘看他突然紅了起來的耳朵，奇怪的道：“你是不是真冒了？”

西餐廳里，裴羨挲著下，瞧著傅寒川的淡定，他道：“現在祁令揚不在國，是你進攻的最好機會。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去爭取，還真打算跟他杠上？”

“傅，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盲目自信讓你自大。”

“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把人弄沒了的。”

傅寒川輕輕一瞥眼，冷聲說道：“像你一樣？追著問了兩年，也沒問出一個原因？”

“……”裴羨瞪了他一眼，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不過，他什麼時候悲催到被這個商低的人吐槽了？

也許真的的像那句話說的那樣，當局者迷，到了自己上的時候，就變得那麼不理智了。

裴羨自嘲的嗤笑了一聲搖了下頭，喝了一口酒。

他道：“對了，你不是在調查蘇湘嚨的事嗎？查到什麼了沒有？”

傅寒川的目冷了下來，他道：“兩年前，在尚城大學附屬醫院做的手，主治醫生姓鄭。”

“而那個醫生，并非醫院在職醫生。”

“嗯？”裴羨疑了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哪里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

“尚城大學附屬醫院？”

一般來說，醫科大的附屬醫院，與大學掛鉤，備科研跟治療功能，醫療資源非常的好。可是這樣的優質醫院，怎麼會讓一個非在職醫生做手？

傅寒川微皺了下眉，說道：“那個醫生，是蘇湘所在的公益組織中的志愿者，因為貪污賄坐過牢，曾經是耳鼻科的權威。”

“哦……”裴羨了然的點了下頭，怪不得能借用醫科大的手室。

“但是，蘇湘為啞的病因呢？”他聽了半天，也沒聽到的。

傅寒川沉了口氣：“不知道。”

“不知道？”裴羨愣了下，“查到這個份上了，怎麼會不清楚？”

“蘇湘做完手之后，那位鄭醫生繼續隨著公益組織輾轉各地。所有關于蘇湘的資料，只有他最清楚。”

也就是說，知道蘇湘為啞的原因，只有三個人知道。蘇湘本人，那個鄭醫生，還有祁令揚。

這種覺，令他非常的不爽。

但這也是他覺得最為怪異的地方，若是疾病之類的原因，沒有必要這麼的遮遮掩掩。

郵件是蘇湘送傅贏回來的那天晚上發到他的郵箱的，看完那一份郵件，他便有種沖，問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