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柱想到了家裡的酒館,便說道,「咱們去那兒開家酒館吧,一月賺不了三十兩銀子,賺十兩銀子,也夠全家花銷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林大娘子想了想,「我到京城後,還能繼續做鞋子呢!隻是翠兒呢……,和家的親事,這可咋辦?」
林翠的事,的是個難題。
林園說道,「我去找秀才,問問他,願不願跟著咱們家進京。如果他不願意……,必竟進了京城,於他一個秀才來說,前途未卜,我們將翠兒帶走吧,明年春天我再帶翠兒回來,給他們正式辦婚禮。」
林大娘子看向林大柱,「孩子爹,你的意思呢?」
林大柱早已思量了半天,說道,「把家裡的田租出去,房子鎖起來,牛啊,狗子啊,帶不走的,委託牛大爺幫忙看著吧,家裡能變賣的變賣掉,該丟的丟……,到京城謀生,又不是逃!慌什麼?」
一家之主作了決定,大家都沒有異議了。
「那我連夜收拾起來。」林大娘子站起來,說道。
林園又說道,「娘,先不忙著收拾,這幾天還走不了。」
林大柱點頭,「園子說的對,事多,哪裡是一天就準備得好的?」
林大娘子想了想,「我先準備著箱籠,你們說幾時走,我再收拾隨。」
一家子商議好,這才各自去休息。
林恩將那二人關進了大磚房的新屋,親自看著。
林園回了屋,細聽林大柱夫婦睡下後,又悄悄走出屋子,輕手輕腳牽走林恩的馬,一直走到村頭,這才翻上馬,策馬揚鞭往董家村而去。
剛才,審問那個高個兒的男子時,那人說縣衙的一個縣丞給指的路,他們才找到林家村的。
如今縣衙門裡,有兩個縣丞。
一個是外鄉人,一個是董文。
但能悉陸家村陸子翊家,還知道秀水村林家的人,就一定是董文不假了。
那個道貌岸然的傢夥,是不是在暗中害家?
林園心中怒火騰騰,將馬兒趕得飛快。
七八裡的路,快馬加鞭之下,沒多久便到了。
董文如今,利用自家親戚的關係加上銀子的作用,為自己謀了個縣丞的小當著。
也算是迂迴奔仕途吧,雖然不能考舉人了,但在八品的縣丞之位上坐著,也能揚名鄉裡。
至如今比那個從文強些。
從文要考舉人,最快也要三年之後。
那麼這三年之中呢,哼哼,他先狠狠地打一下家。
家裡又給他安排了親事,是縣城裡的姑娘,兩家的婚事一事,正在洽談之中,隻要娶了縣裡的姑娘,他的人生,又邁了一個高度。
至於林園……
董文心中冷笑,居然看上陸子翊?
陸子翊如今都不知去了哪兒了。
等等……
林園沒人要了,他要不要將林園納為小妾?
狠狠辱一番林園不說,還能得到林家的錢。
想到這裡,董從文興得睡不著了,加上秋老虎的天氣,悶熱得很,他索起床,來到院子裡納涼。
搖搖扇子著詩,好不快活。
就在這時,有人忽然從牆頭跳下來,拍拍衫,慢悠悠地朝他走來。
把個董文嚇了一大跳,「誰?」
「我呀,董大爺?貴人多忘事呀,你怎麼不記得我了?」林園笑微微說道。
林園?
怎麼說曹,曹就到了?
「你你……你半夜三更的,找我有什麼事?」想到能將林園納為妾,董文開始飄飄然起來。
林園背著手,緩緩走到董文的麵前,笑微微說道,「有重要的事找你,所以來了。」
重要的事?
會是什麼事呢?
董文的心兒撲騰撲騰跳了幾跳,開始口乾舌燥,結結問道,「什麼事……事啊?」
今晚月明亮,隔著十步遠,都能清晰地看到林園閃亮的雙眼,還有微微揚起的角。
董文發現,林園的個子長高了,姿更苗條了,兩條麻花辮子垂於前,整個人俏麗得可人。
上該圓的圓,該纖瘦的纖瘦,簡直是個大人嘛!
這樣的人,放在屋裡做妾是再合適不過了。
林園抬頭看了眼董家正屋。
董家的確有錢,七八間大磚房,還有長工。
「你和你父母住一起吧?家裡還有長工?我和你說的話……」林園一指正屋,言又止。
董文點頭,「……是,我和家人住一起。」心中卻忽然明白了,林園這是有事跟他說?怕父母聽見了?於是,他忙說道,「我們到屋外去說。」
林園心中冷笑,這書獃子,還算識相。
「也好。」點了點頭。
董文心中更是心花怒放了,他輕輕開了大門,招手林園快些跟上。
林園背著手,勾了下角,牽著馬兒抬步走了過去。
董文走幾步路,回一下頭,就怕林園忽然轉頭走了。
走了一段路後,估著說著話,董家屋子的人聽不見時,董文這纔回頭說道,「阿園,你想說什麼,就在這兒說吧?」
林園卻搖搖頭,「不,我們去前麵說。」
「前麵?哪兒啊?」
「跟我來!」林園朝他招招手,大步往前走去。
那小手兒招招,簡直是勾魂小手,董文連反對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林園去的野豬嶺的方向。
野豬嶺離著董家村不遠,就在村外二三裡遠的地方。
董文心中裝著心事呢,渾然不覺自己中了林園的圈套。
等發現路難走了,四周都是荒草樹木時,董文纔回過神來,發現他跟著林園已經走出村子了,來到了村外的荒地。
頭頂一慘淡的月兒,清清冷冷照著大地,側的大樹上,傳來貓頭鷹詭異的聲,一陣風兒吹來,涼意直浸脊背。
董文心裡慌慌的,「阿園,你把我帶到哪兒了?有什麼話,不能在村裡說的,怎麼來到村郊了?」
他朝四周看去,心裡越來越滲得慌,話說,這是哪兒啊?
天黑月淡,方向也辨不清了。
「說重要的話,當然是來人的地方啊?」林園輕輕一笑。
「這裡是哪兒?」
「前方的林子,便是野豬嶺。」
「什麼?你帶我來到野豬嶺?」董文嚇得脊背一涼,再不敢往前走了,「阿園,野豬嶺不能去的,十個進去,九個半會迷路!」
「那全是騙人的鬼話,膽小的纔不敢進林子裡!」林園不以為然,「四月時,我就進過野豬嶺,我不是出來了?哦,當時還有陸子翊呢,我們一起打死了六隻狼。」
林園回頭瞧著董文,「怎麼,你不敢進去?陸子翊都敢呢!」
「敢……敢敢,當然敢了!」提到陸子翊,董文馬上壯著膽子說道為。
他怎能輸給陸子翊?
「那就走吧!」林園這回走到董文的後麵,拿手推一把他的後背。
董文心裡七上八下的,著頭皮往裡走。
經過一個夏天的瘋長,林中的荒草都沒到齊深了。
董文生怕草裡有蛇兒,走一步路,心裡一。
「還要走多遠啊?」董文著頭皮問。
有心不想走了,可林園抓著他的肩頭呢。
這般糾結著,也不知走了多久的路了。
「到了。」林園鬆開手,繞到了他的前麵,「就這麼吧。」
還好還好,這裡有塊石頭坡,上麵沒有一草,董文挽了下袖子,爬了上去,「阿園,上來說話。」
林園不上去,而是從袖中了繩子,用力一甩,將董文的雙腳給捆了起來,然後用力一拖。
忽然遭遇襲擊,將董文嚇了一大跳,「阿園,你想幹什麼?」
林園冷笑,「當然是以牙還牙!」
以牙還牙?林園這個死賤人,原來是想害他?董文反應過來,開始破口大罵,「林園,我可是縣衙門的縣丞,你敢待我,你可是要吃牢飯的!」
林園纔不怕他告,「那你告呀!」
爬上一株大樹,將董文拖過去倒著吊了起來。
然後,拍拍手,走到那塊大石頭的坡上,坐了下來。
董文的頭離地三尺,下不得,上不去。
見警告不,他開始說話,「阿園,別鬧了,放我下來吧?我好歹是你以前的未婚夫呀。你寫了休書後,我可是一句怨言也沒有說你呢,你何必做得這麼絕?咱們都是一個鄉裡的人,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他真怕林園一狠心,將他倒吊一晚上。
這個野豬嶺,很有人進來,他會死死的呀!
而且,萬一樹上有蛇順著繩子爬來了,有野來了,他會死得更慘。
董文心裡罵著林園,可口裡再不敢罵了。
林園纔不理會他的示好,笑了笑,「有些事,我想問問你。」
「啊?問吧問吧,我一定說。」董文趕討好。
林園斂了眸,冷冷問道,「四月份時,你是不是放狗追過我?將我趕來了這野豬嶺?」
董文嚇了一大跳,壞了,林園知道了?舊帳新算?
「不是,不是!」他死勁搖頭。
「是啊,你儘管不承認吧!我心裡全有數呢!」林園冷哼,又問道,「今天上午時分,你是不是給一個外鄉人指過路,告訴他我家的住址?」
董文一驚,好個狡猾的林園,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那人真是林家的仇人?
那仇人為難了林園家,林園氣不過,跑來找他的麻煩?
「沒有!」董文哪裡敢承認?
「沒有?嗬嗬——,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林園笑了笑,拍拍手站起來,「有人看見了呢,要不然,我為什麼不找別人,專找你?說謊,我吊你三天!」
說完,轉就走。
「回來,我說,我說!」董文怕死了,林園吊他三天,他會死的。
「那快說,從你幾時見到那人,一共說了幾句話,全都跟我說個清楚!」林園走到他的麵前,冷冷說道。
「好好,我說。」董文無法,隻好老實待了經過。
林園瞇了下眼,跟猜測的差不多!
看來,得儘快得離開穀縣了。
「本來呢,想馬上放你走,但你居然騙我,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馬上放你了,明天再說吧,我得回去睡覺了。」林園說完,拍拍衫便走。
把個董文嚇傻眼,扯著嗓著嚎著,「回來,回來,阿園,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林園才懶得理他,「你的阿園早被你和林秀月害死了,三月份時就死在秀水河裡了。現在跟你說話的,是另一個林園!董文!所以你求我沒用,我是不會憐憫你的。」
董文聽不懂,什麼另一個林園?
這是林園變心之後,說的話麼?
「阿園阿園,我沒有害你,是林秀月害的——」
可這時候,林園已經走出了林,騎馬趕回秀水村去了。
……
剛回到家,一個人影便閃出來,沒好氣問,「阿園,剛纔去哪兒了?」
就知道瞞不過林恩。
林園將馬兒遞過去,微笑道,「沒有騎壞你的馬兒。」
「我問你去哪兒了?你這丫頭,出門也不說一聲。」林恩接過馬韁繩,責怪說道。
「引來那兩個人的,是董文,我剛纔去教訓他了。」林園狡黠一笑,「我把他吊在了野豬嶺的林裡。」
林恩角,就知道自家妹子是不個不肯吃虧的主,隻是不知,進了京城後,能不能鬥得過那裡的人。
京城人的心,一個個跟蜂窩似的,全是心眼。
表麵看著和善,那心裡頭,指不定在打著什麼主意呢!
「罰罰他也好,誰他一直針對咱家的?」林恩拍拍林園的肩頭,「天都快亮了呢,去睡吧,明天的事多。」
「是,哥。」林園笑著點頭。
……
林園輕手輕腳回了屋,沒有驚林大柱夫婦,沖了個涼後,換了衫地睡著了。
至於野豬嶺林的董文,被秋蚊子咬了一晚上,又嚇又氣地嚎了一晚上,仍是沒有喊來一人。
一直到次日天黑,纔有個膽大的人,尋找自家跑丟的豬兒走進林,聽到他求救的聲音後,才將他救了下來。
那個時候的董文,被太曬著,又累又又,渾都是蚊子包。
被人放下樹的時候,幾乎要喊人祖宗了。
但他遇到了一個狠人,救他之前,開口要十兩銀子的好費。
沒轍,為了活命,董文同意了。
銀子給出的那一剎那,董文後悔死了,他昨天是了什麼瘋,為了得十兩銀子的好費,給那個京城人引路?
結果被林園吊了一晚上了大罪不說,還賠了十兩銀子。
得十兩,送十兩,一晚上的罪。
本沒有賺嘛!
那個救他的人,得了十兩銀子後,滿意地走了。
這個人是張貴財,是林園特意他去救的。
要是董文知道救人也是林園安排的,估計得氣吐,張貴財不喜歡董文,又白得十兩銀子,他纔不會跟董文說。
……
京城韓太師派來的暗衛齊鬆齊柏二人,被林恩地關著,與此同時呢,林園家快速地準備著進京城的事宜。
首先是家裡的蘑菇房,那是個值錢的門道。
林園免費送給了一直借牛車給他們家用的牛大爺家。
而家裡的兩畝田呢,林園則委託張老太家種著,不收他們家租子,張老太激著,答應幫忙照看兩間新屋。
而街上的酒鋪,林園給了家打理。
起初,林園是希秀纔打理起來,但秀才聽說林翠要跟著全家進京城,他便坐不住了,跟家裡待好後,收拾起來,也要去京城。
七七八八的品,變賣的變賣,整裝的整裝,隻一天時間,林家便收拾停當。
次日淩晨,林家便出發了。
兩車牛車,一輛馬車。
一輛牛車裝著他們的品,關著齊鬆齊柏,一輛牛車坐著林園林翠和們的外祖母劉老太,林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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