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知有午睡的習慣,點頭答應。紀嫣然與琴清和田貞姊妹去後,項龍跳下馬來,囑烏舒等牽馬回營,眼睛找到荊俊,見他不知說了什麼調皮話,鹿丹兒正拿拳往他擂去,小子別轉來,任由背脊捱揍,而鹿丹兒果然愈打愈沒有力道,附近的兒軍笑作一團。
項龍看得心中欣,旁邊傳來桓齮的聲音道:“統領大人!”
項龍別頭去,笑道:“桓兄弟爲何不隨小俊去湊熱鬧?以你如此人材,必大兒軍的歡迎。”
桓齮致禮道:“現正是桓齮爲國家盡力之時,故不敢有家室之慮、慾之嬉。嘿!統領大人桓齮之名就可以。”
項龍暗忖這就是桓齮和荊俊的分別,一個是專志功業,後者則全人生,微笑道:“你今年多歲?”
桓齮恭敬道:“小將今年十九歲。”
項龍道:“你比小俊大一歲,我就喚你作小齮吧!”領他離開騎場,到了營地的僻靜角落,問道:“今天有什麼發現?”
桓齮道:“小將和荊副統領深山探察敵,照小將觀其靜,人數約在萬人左右,可是陣勢不固,旗號紊,士氣散渙,行遲緩,氣疲憊,兼之近日天朗氣清,無霧可,如此未戰已逞敗象之軍,只要給小將一枝千人組的兵,可將他們擊潰,絕無僥倖。”
項龍大奇道:“小齮怎麼只去了半日已清他們的虛實?”
桓齮變另一個人般道:“臨戰必登高下,以觀敵之變,小中覷大,則知其虛實來去,從各種徵兆看出問題。高陵君的軍隊雖藏在林之,但只要看何有鳥停留,何沒有,立知其營帳分佈的況和人數多寡。再看其塵土揚起的況,更知對方在伐樹搬石,借上游之利圖謀不軌。”
說到興起,蹲在地上隨手布放石子,解說對方分佈的狀,大小細節,無一,顯示出驚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
項龍容道:“假設我予你一支二千人的兵,你會怎麼辦?但必須待他們發時方可手。”
桓齮站起來,用腳撥地上的石子,肅容道:“偵察敵人除了留心對方的糧草儲備、兵力強弱外,最要是測估對方的作戰意圖,針對之而因勢用謀,則不勞而功舉。現今對方爲得憑河之險,駐軍於通不便、低溼而荊棘叢生之地,又戒備不周,兼之軍卒勞累,士氣消沉,可採雙管齊下之策,分水陸兩路伏擊之,縱使讓他們毀去木橋,於我亦無毫損傷,我們還可憑河而守,立於不敗之地。”
項龍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荊俊雖在其他方面或可勝過他,但在才智和軍事的認識上卻遠落其後。這番話若是出自鹿公、徐先之口,乃理所當然,但桓齮只十九歲,竟有此見地,除了用天才兩字來形容,實再無可替代。
項龍心中一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到他時你要把全盤計畫向他解說清楚,對於你日後的事業,會大有幫助。”
桓齮愕然道:“見誰?”
項龍搭著他肩頭,推著他往王營舉步走去道:“當然是政儲君。”
桓齮劇震下停步,垂頭低聲道:“不若由小將把心中愚見告訴統領大人,再由大人親自獻奉儲君好了。”
項龍繼續推他前行,笑道:“那不是給我冒領你的功勞嗎?休要扭扭,我項龍只喜歡爽快的漢子。”
桓齮得眼紅了起來,嗚咽道:“難怪王將軍常說統領大人襟過人,乃我大秦第一好漢,大人的恩德,小將沒齒難忘。”
項龍笑道:“那是你應得的,我只是負起引介之責,不過記這次我們是要讓儲君大展神威,而非我們去借機顯威風,明白嗎?”
桓齮哪還不心領神會,連忙點頭。
項龍把桓齮留在王帳與小盤和李斯說話,匆匆趕回騎場去接兩位妻,哪知兩早回營地去了。待要離開,人叢裡閃出嬴盈,扯著他袖,把他拉往涇水去。
項龍見花容慘淡,顯是心神備煎熬,頓時心矛盾,再沒有使子的意思。
嬴盈一直沒有說話,直至來到河旁一疏林,才放開他,背轉嗚咽道:“我知你定會看不起人家,怪嬴盈是個水楊花的子。”
項龍走上去,抓著有若刀削的香肩,把輕輕扳轉過來,按在一棵樹,細察如花的玉容,見淚水珍珠串般一顆連一顆的滾下玉頰,微笑著以袖爲拭淚道:“怎會怪你呢?男人可以風流,人自亦可以風流,更何況你尚未與人定下名份,你大小姐不是常說樣樣事都要勝過男人嗎?爲何在這一項上如此泄氣?”
嬴盈一呆道:“你真的不怪責我?”
項龍瀟灑地聳肩道:“人的最是奇怪,天生很難拒絕挑逗引,一時衝下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但假若大小姐連那顆心都給管中邪,那我只會祝福你們,再不其中,以免招惹煩惱。”
這一番確是肺腑之言,他以前在二十一世紀,哪一個與他鬼混的孩不是有過或同時擁有一個以上的男朋友,那時的項龍已不計較。現在秦又素開放,他更不會計較。當時雖很不舒服,那只是自然反應,過後早趨平淡。
嬴盈回覆生氣,垂頭道:“昨晚人家本是一心等你來的,哪知他卻來了,糊里糊塗的就和他好了。真對不起,你不怪人家嗎?”
假若可以選擇,項龍怎都不想再有上的糾纏,但現在爲對付呂不韋和管中邪,卻不該放棄嬴盈,而且事實上他並不計較嬴盈的私生活,俯頭在脣上香一口,道:“我還是歡喜你刁蠻神氣的樣兒,那纔是嬴大小姐的真正本。”
嬴盈赧然道:“可是我卻覺得自己犯錯,我總是先認識你啊!那天見你在市集懲治那些流氓後,便忘不了你,只是你太驕傲和不近人吧。唉!怎辦好呢?若他再來找我,人家怕拒絕不了他哩!你可幫我嗎?”
項龍心中暗歎,知道管中邪目的已遂,憑手段征服嬴盈的,使生出抗拒不了他的覺,假若懷孕,更是隻好嫁他管家。那時會出現什麼況呢?首先害的是昌平君兄弟,因爲小盤會因此對兩人生出顧忌,致他們宦途堪虞。唯一的方法,自然是在男慾上予嬴盈同樣或相差不遠的滿足快樂,又予正式名份,那就不怕管中邪再來作祟。
項龍嘆道:“嬴小姐試過在野外作戰嗎?”
嬴盈一呆道:“什麼野外作戰?”
項龍湊到小耳旁,揩著耳珠輕地道:“就是在野外幹在帳的事!”
嬴盈立時面紅及耳,低頭猛搖。
項龍故意逗道:“小姐搖頭是表示未試過還是不想試?”
嬴盈像火山發般縱懷,玉手摟上他頸子甜笑道:“想試!但不能夠!人家兒的紅事剛來。”
項龍喜道:“那更不怕,因爲是安全期。”
嬴盈愕然道:“什麼安全期?”
項龍暗罵自己胡言語,也不解釋。摟著人的,親熱一番,放過被他逗得臉紅耳赤的風流,自回營地去。紀嫣然剛睡醒,與烏廷芳等興高采烈地扯著他馳出營地,到附近一個小谷的清溪戲水沐浴,十八鐵衛則當把風的崗哨,以免春外泄。諸沒有全,但小短褌,緻緻,已足把項龍迷死。溪水清淺,溪旁怪石纍布,野樹盤錯節,儼然天然盆景,到夕西下,由枝葉間灑來,溪水凝碧鏡,更是金爍閃,仿似離開人世到了仙境。聽衆的歡樂和鬧玩聲,項龍浸在水裡倚石假寐,確有不知人間何世的覺。
紀嫣然來到他旁,倚他懷裡道:“夫君此回去追殺田單,是否把嫣然算在呢?致致已表示爲報毀家之仇,怎都要跟去的。”
項龍想起趙倩之死,猶有餘悸道:“那豈非廷芳都要去。”
紀嫣然道:“錯了!會留下來照顧寶兒,小貞和小當然不會去。”
項龍摟著親個兒,笑道:“你們原來早商量好,我怎敢反對?”
紀嫣然想不到他這麼好說話,向趙致喜呼道:“致致!夫君大人答應哩。”
趙致一聲歡呼,由水底潛過來,纏上項龍,獻上熱的香吻。項龍忽地想起善,若知道自己爲去對付大仇人,必然非常高興。伊人究竟在何方?
晚宴之時,滕翼回到營地來,低聲告訴他布和太子丹的尤之已於今早上路去與徐夷會合,護行的有百多名烏家兵團的好手。
項龍把桓齮對高陵君那支叛軍的估計告訴他,道:“看來高陵君並沒有多大作爲,到時只要調兩千都騎軍當可把他打個落花流水,這邊的高陵君和他的親衛由衛對付,只要起即平,呂不韋將無所施其技。該不用出我們的兵團,免得暴實力。”
滕翼大意道:“既是如此,不若我領人先一步起程,吃著田單的尾追去,不過最好得到儲君的手諭,免得與沿途的駐軍發生誤會。三弟你可以時,立即來會。”
項龍道:“就這麼辦,二哥今晚連夜起程,小心了!”
滕翼哂道:“我從不會輕敵大意的。”
兩人又找來荊俊,研究諸般細節,項龍忙趕往王營赴宴。剛登上王營的斜道,遇上來找他的衛,隨之到主營見小盤。小盤正憑幾獨坐,研究幾上的帛圖。見他進來,招手道:“沒人在,師傅快坐下來。”
近日他們很有兩人相的機會,項龍心中涌起溫暖,坐在另一邊道:“見儲君這麼發有爲,微臣心中非常高興。”
小盤道:“師傅看人的眼不會錯,李斯如此,王翦如此,桓齮亦非常不錯,可以造就。”
項龍低聲道:“嫪毐不是給造就了嗎?”
兩人對視發出會心的微笑。
項龍奇道:“爲何儲君會忽然提起王翦?”
小盤道:“剛纔我問起桓齮有關王翦的況,始知他把土地向西北擴展數百里,趕得匈奴狼奔鼠竄,又修築長城,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卻給呂不韋一手著,數次申請調回咸,呂不韋一概推擋。哼!此人一日不除,終是大患。”
項龍苦口婆心道:“儲君最重要的是忍一時之氣,若現在對付呂不韋,說不定會給他反咬一口。就算除掉他,難保再無叛。上上之計,仍是由他把所有反對勢力清除,我們再對付他。”
小盤皺眉道:“只看嫪毐剛坐上史之位,立要顯鋒芒,當知此人野心極大,只怕日後難以制伏。由於他與母后關係切,宮說不定有人會依附於他。”
項龍心中一道:“儲君何不立一枝特別調遣部隊,直接由儲君親自指揮,平時藉訓練爲名,駐守咸附近,有起事來,儲君一聲號令,他們可進王城平。”
小盤神大振道:“對!這就是師傅說的什麼槍桿子出政權。不過我只信任師傅一個人,師傅又要主理城防。唉!這確是最佳方法,就算都騎軍和衛軍,仍有呂不韋的羽翼在其中,遲些還加上嫪毐的黨,只有由外地調回來的人,才最可靠,那時可不怕蒙驁護著呂不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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