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如今的形,分明是白玦用神力將混沌之劫在淵嶺沼澤下六萬年!染心底驚濤駭浪,不可置信的著眼前的一切。
太瘋狂了,他竟然將能滅世的混沌劫難強自住,若是它掙封印,那三界一夕之間就會毀於一旦,生靈塗炭。
難怪他讓他們選擇,他們本沒得選,在滅族之災前,仇恨算得了什麽?可是混沌之劫明明隻有混沌之力才能阻止,難道要讓上古……
不對,若是白玦有這個打算,也不會等到六萬年後,染和森鴻互看了一眼,點點頭,心底達共識。
染沉聲道:“白玦神君,混沌之劫不是早就消失了,怎麽會還存在於世間?”
“這不用你們過問,染,森鴻,本君再問你們一次,你們可願休戰?”
“神君,還說什麽戰不戰,混沌之劫若降臨,三界都難保,我們戰下去又有什麽意思。”森鴻嗡聲道,神頹然,當年上古殉世救了三界,如今難道還要再為了他們讓上古殉世一回,是這麽一想森鴻臉上就臊得慌,聲音也低了下來。
“隻要你們罷手,仙妖之間再無征戰,本君答應你們可保三界生靈毫發無傷。”
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世間最篤定的承諾,有種震撼人心的力量,染和森鴻朝白玦去,見他蒼白淡漠的麵容下漆黑的眼熠熠生輝,亮得驚人,心底的驚慌陡然間安定下來。
染和森鴻點頭:“若神君能保下三界,我們定當守諾,願停仙妖之爭,兩族修好。”
“此事暫時保,仙妖之戰十日不能停,一個月之後,你們再昭告三界,回去吧。”白玦擺擺手,神淡漠。
“記住,今日之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也是我保下兩族的條件。”
染和森鴻神複雜,了,著荒漠盡頭那仿似沒天地淹沒的影,格外鄭重的行了一禮,良久才緩步離開。
淵嶺沼澤外,森鴻看著一言不發的染,突然道:“染,你是不是猜到什麽了?”
染眉角皺,眼底滿是沉鬱之,沒有回答。
兩人此時都明白,白玦這次將他們召來本不是威脅,而是勸解,畢竟在三界覆沒麵前,再深的仇恨都算不了什麽。
隻是他有些不解,如果當初連上古真神都隻能選擇殉世來抵抗混沌之劫,那白玦要如何做才能阻止這場浩劫?
白玦不是上古,就算是散盡畢生神力,也不見得能阻止,但剛才,兩人都知道,那個人沒有說謊,他說能護下三界,就一定能護下。
可是之後呢……沒有人知道答案。他們二人剛才除了遵從,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因為無能為力,因為即使犧牲的那個人是白玦,又如何?
他們為天帝和妖皇,守護族人和千千萬萬個生靈,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那種從心底湧出的無力和悲涼,卻不會消失。
森鴻歎了口氣,心事重重的消失在淵嶺沼澤外。
染沒有,抬眼向擎天柱所在的地方,眼中滿是倦意。
後池,我們是不是都錯了,白玦他……是不是一直都是清穆,從來沒有消失過。
如果他在擎天柱下覺醒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消失在世間,那時候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隻因為……那其實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也是他唯一還能為你做的事。
蒼穹之境深。
藏青的影立於荒漠盡頭,雪白的長發在風中揚展,白玦著黑暗中咆哮著似能吞噬萬的炙火濃漿,手輕抬,落在前——被古帝劍傷過的地方。
微微垂眼,角輕抿,眉間冷寂,絕世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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