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楚回家之前,就找了個地兒把自己上上下下重新收拾了一遍,臉上的傷也全數用厚厚一層蓋了一下,直到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了之後,纔打車往自己的小家裡回。
當見到門口一席深灰正裝著的顧謹言時,秦暮楚還有短瞬間的恍然。
兩年不見,無疑,這個王子一般無暇的大爺,較於從前,更帥,更優雅,也更放-盪不羈了。
白玉銀的月下,他單手抄在口袋裡,拔而立,另一隻手,牽著他腳邊的小迷妹鳶尾。
風飛揚,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出他那張明亮且生的俊麵龐。
他在月裡,沖敞笑著,潔白的皓齒出來,張揚明,耀眼奪目。
「媽媽!!」
小尾一見暮楚從計程車上下來,就激得一下子飛撲進了懷裡。
「慢點——」
秦暮楚將的,抱了個滿懷。
顧謹言邁步朝們這邊走近了過來,一個彈指毫不客氣的敲在額頭上,笑道:「兩年不見,不得了了,居然敢讓爺在門外等這麼久!」
秦暮楚「嗤——」的一聲笑了,配合著他,點頭哈腰說道:「爺,小的錯了,現在就進屋給您做飯去!」
「這還差不多!」
「吃飯了,吃飯了!!媽媽,你要再不回,我跟謹言爸爸可真要死了……」
小尾一邊說著,一邊還裝模作樣的著自己那鼓鼓的小肚皮。
纔不會說剛剛謹言爸爸已經往小裡餵了好多好吃的零食呢!這會兒小肚皮撐得簡直都要了。
三個人,兩大一小,一前一後的進了屋。
秦暮楚放下包,回房間換了乾淨服,就折進了廚房去,為外麵一大一小的兩個鬼忙開了。
切黃瓜的時候,卻還是不自的想起了樓司沉來,想起他剛剛對自己做過的那些過分的事,想起他辱自己時說的那些話……
可是,怎可能不對顧謹言好呢?
於而言,顧謹言大概是在這世上,除了小尾之後的,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他們之間雖沒有緣關係,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小時候兩個人一起笑,一起鬧,一起闖禍,一起挨罰。
長大後,失去母親,與父親斷絕來往,又丟了,甚至懷小尾的時候差點難產而死……
如不是他一直陪在自己邊,或許,早就死了!
不是死在了手臺上,就是死在了自己的絕當中……
而顧謹言於,早已是親人,是親弟弟,更是小尾最迷的謹言爸爸,最崇拜的偶像,心目中最偉大的白馬王子。
的目下意識的順著廚房門往外看了一眼,廳裡,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正並排坐在鋼琴前,合奏一曲……《月半小夜曲》?
其實,秦暮楚聽不太出來的,畢竟,家寶貝兒……
咳咳咳!水平實在太差!
天才級別的鋼琴王子顧爺都救不了了。
不過,小傢夥顯然已經深深迷上了鋼琴,而且,的夢想就是為一個像謹言爸爸這般偉大的鋼琴家!
夢想是滿的,但現實往往是骨幹的。
「謹言爸爸,你彈得真好!小尾什麼時候才能彈得像你一樣好啊?」
「謹言爸爸,你的手長得可真好看……」
「謹言爸爸,你彈鋼琴的樣子簡直帥斃了!」
「……」
秦暮楚聽著寶貝兒那癡迷的盛讚聲,「噗嗤——」笑出聲來,好心提醒顧謹言,「顧爺,您的小迷妹秦鳶尾已上線。」
顧謹言捧起小尾嘟嘟的臉蛋兒,在額頭上『吧唧』了一口,「寶貝,你眼真好!不愧是爺的小媳婦!」
小尾這個『小媳婦』的稱號,其實也是有來歷的。
三歲那年,秦暮楚領著去聽了一場顧謹言的鋼琴演奏會,結果,從此以後小丫頭便一發不可收拾,徹底了他顧謹言的頭號小迷妹,天到晚的追在他後,嚷著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他做老婆,秦暮楚當真是哭笑不得,大概大不中留說的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其他孩是看一部電視劇就換一個老公,家這小丫頭倒好,看個演奏會就把自己的人生目標給決定好了!
「行了,你們倆再玩一會就準備洗手吃飯了!」
秦暮楚探著腦袋,提醒廳裡的兩個人。
「馬上。」
小傢夥聲氣的應著。
沒一會兒,熱騰騰的晚餐就上了桌。
小尾因為剛剛吃太多零食,這會兒反倒已經吃不下什麼了,最後,乾脆趴在顧謹言懷裡睡著了去。
玩了一天,早就累了。
「來,把給我,我抱回床上去睡吧!」
秦暮楚手過去,試圖要從顧謹言懷裡把小東西抱走,結果,小東西才一出他的懷裡,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綿綿的小子直往顧謹言的懷裡鑽。
「……」
秦暮楚頗為無賴。
「行了,別了,就讓這麼睡吧!」
顧謹言輕輕拍了拍懷裡的小尾,哄重新睡。
秦暮楚無聲的笑了,「這小傢夥還是這麼粘你!」
心下又不免多生出了幾愧疚來,其實,知道,小尾是因為缺父的緣故。
秦暮楚又重新在餐桌前坐了下來,看一眼對麵的顧謹言,猶豫了數秒後,才終於開了口,「謹言,我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什麼事?」
顧謹言從飯碗中抬眸看。
秦暮楚稍頓了頓,半晌,才低聲道:「……我結婚了。」
「……」
顧謹言放下手裡的竹筷,麵平靜得有些異於尋常,「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爺沒聽太清楚。」
秦暮楚隻好又重複了一遍,「我結婚了,而且,已經有大半年了……」
顧謹言雙眉鎖,目淩厲的盯著,似恨不能將直直刺穿看一般,許久都沒吭聲。
被他這麼盯著,秦暮楚心下不覺敲起了小鼓,「你別這麼盯著我看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反正我已經做好被你罵的準備了。」
一直用眼神淩遲,多難啊!
顧謹言扯了扯角,「你倒是有先見之明。」
可不是!
「娶你的那個倒黴鬼是誰?」
「……」
這傢夥非得這麼損嗎?
秦暮楚憤憤的瞪他一眼,才如實同他道:「孤狼的主,你聽說過嗎?」
「誰?」
顧謹言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話。
「你沒聽錯,真是他。」
「孤狼?!」
「……是。」
秦暮楚點頭,末了,又把自己稀裡糊塗結婚的事兒,從頭到尾的都跟他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顧謹言聽完之後,臉都變了,「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甚至連長什麼模樣你都不知道,你就把自己嫁了?秦暮楚,這麼荒唐不帶腦子的事兒,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秦暮楚自知理虧,可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了兩句:「你也知道,我媽生前我沒能好好對盡孝道,我不想死後連墳地都被人挖了去!」
「還真沒想到秦衛國會做得這麼決絕,小算盤都敢打到你媽的墓地來,他就不怕終有一天遭報應嗎?」顧謹言言語間,神冰冷。
秦暮楚顯然不太想提秦衛國這個人,隻轉了個話題問顧謹言,「你認識他嗎?孤狼的主。」
顧謹言別有深意的看了秦暮楚一眼,好半晌,纔回:「不認識。」
「你也不認識啊……」
暮楚的神間,頗有些失落。
顧謹言皺了皺眉,「雖然我不認識,但我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好惹的人!楚楚,你相信我,他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娶你,既然如今娶了你,那麼你上就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我上有他想要的東西?」秦暮楚滿頭霧水,攤手,「怎麼會呢?你知道,現在的我,本是一無所有啊!」
「楚楚,作為你朋友,我給你提兩個醒,第一,你儘快想辦法跟他離婚!第二,想盡一切辦法瞞小尾的存在。」
顧謹言說著,低頭看了眼懷裡睡得酣暢淋漓的小鳶尾,劍眉蹙得很深,「他的份不明不白,我們現在本沒辦法確定他到底想要從你這得到什麼,所以,安全起見,能瞞著的時候,必須瞞著!」
「……好!」
聽得顧謹言這麼一說,秦暮楚的心裡也多了幾分憂。
「你也別太杞人憂天,這些都不過隻是我的揣測而已!還有,平日裡你也無需太擔心小尾,我會找人護著的,肯定保安全。」
「謹言,謝謝你!」
「謝個屁!一家人從不說兩家話。」
「也對!」秦暮楚彎著眉眼笑了起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顧謹言手,狠狠地往臉上掐了一把,「下次結婚,能先跟爺打個商量不?」
「呸呸呸!!可沒你這麼詛咒人的!」
「行!以後遇任何事都先跟爺打個商量,這樣總吧?」
要墓地那事早跟他說,又何至於現在要委屈嫁一陌生人做人婦?
可是,真的告訴他,事兒就能平息了嗎?
如果真是孤狼的主瞄中的獵,又豈是他顧謹言輕而易舉就能擺平的?
可顧謹言卻實在想不明白,這丫頭到底是怎麼惹上了那麼個神大人的呢?而他,又看中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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