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那姐妹二人患的不是麻疹之後，楚蘅心思一轉，比老爺子更加詐的笑了笑。

「師傅，不如，咱們現在不買了，待會兒直接來撿人，豈不是更省錢。」

瞧那掌櫃的一臉怕死的表，隻怕他們師徒二人前腳離開牙行，後腳，那陶家姐妹倆便會被攆出牙行。

這個主意不錯，老爺子開心得裂開了角。

「你一個丫頭片子，怎麼比為師還詐。」

「不詐，怎麼配做師傅的徒弟呢。」

於是乎，師傅二人竊竊私語之後，直接離開牙行，去裱框鋪子取匾。

牙行裡，陶大丫匍匐在地上，害怕得子瑟瑟發抖。

掌櫃的捂住口鼻，離十多步，眼神暗的將盯著。

「陶大丫，你不是給我說，你妹妹得的隻是普通膿包瘡嗎？」

都一個月之久了，陶二丫的病一直不見好，他早就該懷疑，這姐妹二人是在欺騙他。

「主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這是麻疹。」

掌櫃的覺得晦氣，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齒。

「好你個陶大旺，敢把患了麻風的兩個小賤人賣給我，讓我再遇見你，非得打斷你的狗。」

此刻，正在賭場賭骰子的陶大旺，心頭抖了一下，扭頭看向後，沒看見追債的，這才放心下來，繼續押注。

「去，將陶二丫那個小賤人給我拖出來。」

牙行掌櫃吩咐，其餘三名健康的奴婢，皆低著頭，心虛陣陣，沒一個人敢去拖陶二丫。

「好啊，你們這些賤婢，敢忤逆我的意思。」掌櫃的揚起手中的鞭子，重重的甩向三人，打得三人皮開綻。

「敢忤逆我的意思，我就將你們發賣去下等院，供千人騎萬人睡。」

這大風王朝的院，有高雅跟下等之分，比如胭脂金玉樓便是最為高雅豪華的，去那裡嫖的人，大多是貴人跟有錢人，再不濟，也是文人，下等院就不同了，那裡消費低，前去嫖的，都是些暴的窮鬼。

三人尖，往地上跪，其中一人半抬起頭，戰戰兢兢看著掌櫃的。

「主人，陶二丫患的病可是……可是麻風，會傳染人的。」

「你們不去，難道還要我去不。」掌櫃的濃眉立起，一張堆滿的臉，兇神惡煞，「戴上手套，捂住口鼻進去。」

今兒個，他絕對不會再留著陶大丫，陶二丫這兩個賤奴。

「……是。」

三人這才答應，戰戰兢兢從地上爬去來。

陶大丫見此，急得對著掌櫃的爬去，「主人，二丫還病著，求你不要攆走，隻要您留下二丫，您讓奴婢做什麼，奴婢都願意。」

掌櫃的步步後退，眼睛瞪著陶大丫警告，「陶大丫，你這賤奴給我停下。」

陶大丫停下來，跪在地上，麵向他，接連不斷的磕頭。

腦門砰砰磕在地上，撞得淤青紅腫一片，磕破口的地方，有鮮流了出來。

「主人，奴婢求您了，您不要趕二丫走，除了這裡，二丫無可去了。」即使腦門前一片淤青，陶大丫依舊不停的對著掌櫃的磕頭，並且磕得越來越響。

掌櫃的毫不為所，眼神沉的盯著陶大丫，冷冷開口：「我不止要趕走陶二丫，還要趕走你這個賤婢，你們姐妹二人得的是麻風，莫要留在這裡，連累我，連累其他人。」

花錢買這兩名患了麻風的賤奴，他已經虧了本，可不希，其他人染上麻風。

「姐，姐姐，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陶大丫扭頭去看，隻見那三名奴婢拖著陶二丫走了過來。

陶二丫臉上煞白，連都是白的，眼窩深陷，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被三名婢拖著，毫無反抗之力，當見到陶大丫後，一直用無助的眼神將陶大丫盯著。

掌櫃的眼神冷掃過去，「將這賤婢丟出去。」

聽聞掌櫃的話，陶二丫慌了，用力掙紮了幾下，「姐姐，救救我。」

三名婢聽令行事，不顧陶二丫的反抗，拖著穿過昏暗的堂屋，將拖到牙行的門口，將丟在了門外的巷道裡。

陶大丫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腦袋眩暈，腳步輕浮，趕追了出去。

「二丫，你沒事吧，摔到沒有？」衝出去，將陶二丫扶起來，毫不嫌棄的將陶二丫抱在懷裡，目張的在陶二丫上掃了一遍。

掌櫃的站在門口的石階上，背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姐妹二人。

「你們三個，誰都不準放們姐妹二人進來，也不準給們姐妹二人送吃的。」

「是。」那三名奴婢齊聲應著。

瞧掌櫃冰冷的態度，陶大丫徹底死心了。

跟二丫患的是麻風，今兒個，就算把頭磕破，掌櫃的也不會再留下跟二丫。

「主人，既然您決定攆奴婢跟二丫，奴婢跟二丫也是將死之人，奴婢可否請您退換奴婢跟二丫的賣契，奴婢求您了。」

陶大丫鬆開懷裡的妹妹，正著子，砰砰砰將頭磕在青石板上。

「現如今，奴婢跟二丫已經沒有了價值，奴婢跟二丫的賣契，對您來說，等同於廢紙一張，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把賣契退還給奴婢吧。」

如今，陶大丫姐妹的賣契，對掌櫃的來說，確實等同於廢紙，可是這牙行的掌櫃可不是什麼善人。

「想要賣契，賤奴，拿你藏著的玉鐲來換吧。」

陶大丫磕頭的作頓時僵住。

那隻鐲子，藏得如此蔽，掌櫃的是如何知道的？

抬起頭來，眼神掃向其餘三名婢，覺察的目，其中姿最好那個趕低下了頭。

「好。」

咬著牙點頭，雙手向脖子，將藏在領子下的一條麻線拉了出來，麻線串著的，正是一隻玉鐲，玉鐲澤一般，不值什麼錢，卻是最為珍惜的東西。

眼見陶大丫將玉鐲遞向掌櫃的，陶二丫張的抓住的手，「姐姐，不要，這可是清水哥送你的。」

瞧見陶大丫手上的玉鐲子，掌櫃的滿臉失。

陶大丫藏得這麼好，他還當是什麼寶貝呢，原來是隻不值錢破鐲子。

「賣契呢？」掌櫃空手來接玉鐲，陶大丫將手一，眼神帶著防備，「一手賣契，一手玉鐲。」

「姐姐，這是清水哥送你的，你不能……」

陶二丫急得咳起來。

「二丫，你別說了。」

已經患上了麻風，命不久矣，留著這鐲子，也沒什麼意義了，但是，就算是死，也不要讓二丫帶著奴僕的份死去。

「清水哥那麼好，會遇到更好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