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炷香後。

九爺從東大街十號鋪子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走到柳氏跟楚蘅的麵前，表十分邪的攤開那張紙給柳氏，楚蘅看。

「乾娘，蘅妹，你們看，這是什麼？」

楚蘅正在招呼客人，隻隨意瞟了一眼，倒是柳氏看得仔細。

「這不是鋪契嗎？」

九爺將鋪子摺疊好，收起來，瞧柳氏一臉詫異的表，邪的趕解釋一番，「乾娘，隔壁那間鋪子被爺買了，改日，爺就將攤搬隔壁來。」

「你在菜市場賣得好好的，幹嘛搬隔壁來？」

楚蘅覺得，賣豬的就該好好待在菜市場，跑隔壁來，那是瞎湊熱鬧。

「你將攤搬來隔壁，就不怕生意到影響嗎？」

「蘅妹，你這是在關心爺嗎？」

「正經點。」楚蘅對九爺時不時的言語調戲，好像已經免疫了，「我與你說正事呢，丟了菜市場那麼好的位置，你不覺得可惜嗎？你若搬走，那蔡屠跟趙屠肯定會高興得放鞭炮慶祝。」

九爺斟酌了一下，「此話有理。」

楚蘅以為說了九爺，心頭正歡喜著，「九爺想通了就好，人氣那麼旺的一個攤位，我若是九爺，定然是捨不得丟棄的。」

「蘅妹說得對，菜市那邊的攤位，爺讓小福子繼續占著，絕對不能便宜了趙麻子跟蔡六。」九爺手托下，一副深思慮的模樣，「至於這邊的鋪子，爺已經盤下了，想退也退不了了，隻能由爺親自看著了。」

說白了，九爺就是擔心東大街十五號那頭大蠻牛跑來將楚蘅給拐跑了，所以，心積慮，不惜花費大價錢，將東大街十號的鋪子搞到手，目的就是盯那頭大蠻牛，看好楚蘅。

「九爺決定了就好。」

楚蘅乾脆閉不言，反正，不管說什麼，隔壁那豬鋪是開定了。

搞定鋪子的事，九爺在柳氏食齋賴了一上午，吃過午飯，這才優哉遊哉散步往菜市場去。

小福子等得花兒都謝了，終於看見九爺閑庭漫步般走來，臉上一喜，心中怒氣散開。

「九爺，您可算來了，您瞅瞅。」

說話間，小福子將頭一偏，目掃向趙麻子跟蔡六的攤，然後收回視線來，一臉了莫大委屈的表將九爺看著。

九爺雙臂環，弔兒郎當的瞅瞅那兩個人，「喲嗬，那兩個癟三好了。」

「可不是麼。」小福子心頭那個悔恨啊，早知道，這兩個癟三好得這麼快，當時，他下手應該再重一些，「已經回菜市場擺攤三日了，九爺，今兒上午您都不在，那兩個癟三見有客人來咱家攤，就吆喝著減價，把咱們的客人都搶了。」

小福子淒哎的訴苦，「不是小福子不兢兢業業，而是那倆癟三欺人太甚，害小福子一斤都沒賣出去。」

九爺往自家攤上一掃，了眉，「看爺的。」

小福子瞬間直了膛，背靠九爺這座大山，眉梢一挑，狠狠瞪向那蔡屠跟趙屠。

「賣咯，賣咯，新鮮的豬。」

九爺挽起袖子，兩截修長的手臂出來，一手握著一把剃刀，兩把刀同時揮起來，刀閃閃，骨分離，猶如雜耍，十分賞心悅目。

那一手好刀法，看得小福子一臉敬佩。

「賣豬吶，新鮮的豬，大姑，大姐，大妹子們，趕過來瞅瞅啊，九爺親自賣豬，機會難得。」

那些正在蔡屠，趙屠攤前買的客們，一聽小福子那大嗓門，扭頭一看，恰看見九爺俊出天際在哪裡表演刀法，一下子，全都了花癡。

「哇，九爺好俊，九爺好刀法。」

「九爺來了，走，去給咱們九爺捧場。」

瞧著擁向九爺攤的那些客，蔡屠跟趙屠氣得牙，握著手裡的剔刀，恨不得上去捅九爺幾刀解氣。

「九爺，你今兒好俊。」

一名客大呼，小福子在心頭回答一句：可不是麼，昨天那個是冒牌貨，今兒這個可是正兒八經的九爺，能不俊嗎。

「九爺，今兒的豬多錢一斤？」又有人問。

九爺斜睨了趙麻子跟蔡六一眼，一副老子就是**的表，旋即收回目，含笑回答剛才問話的人，「爺今兒高興，給你們打七折。」

「哇，打七折，九爺，給我割三斤。」

「我要兩斤。」

「我要四斤。」

九爺家的豬，可是很打七折的，於是乎，一群客爭著買。

其實，九爺家的豬打完七折以後，每斤是三十五文錢，可比趙麻子跟蔡六賣得貴，這麼貴的豬，還他娘有這麼多人爭著買，可把趙麻子跟蔡六氣得牙，妒火中燒。

「小白臉，小白臉，狗日的小白臉。」趙麻子氣得狠狠拿刀剁攤上的豬。

蔡六好心提醒，「老趙，你撒氣歸撒氣，別作踐自家的豬。」

趙麻子低頭一看，好好的一大塊豬，被自己躲得跟狗啃過的一樣，頓時心疼得不行。

於是乎，小福子一上午沒賣出去的豬，九爺隻用了半個時辰不到，全都售空了，連塊骨頭都沒剩下。

「爺，您真厲害。」

小福子對著九爺豎起大拇指，然後挑釁的看向趙麻子跟蔡六。

兩個癟三也敢跟九爺鬥。

響午之後，柳氏食齋這邊的客人稍微稀疏。

「蘅兒，你不是要去寧溪村，還你裡正叔家的牛車嗎，趕去，省得去晚了，回來時得走夜路。」柳氏用牛皮紙包了一些抹茶白米糕，順手給楚蘅，「將這些抹茶白米糕帶去給你裡正叔他們一家嘗嘗。」

楚蘅接過牛皮紙包，挑眉將柳氏看著，「娘，你忙得過來嗎？」

「下午不及上午忙，娘一個人忙得過來，你放心去吧。」柳氏對揮手。

楚蘅這才上二樓換了裳，然後趕著牛車出大王鎮，往寧溪村方向去。

九爺跟小福子收攤，回離苑時，途經柳氏食齋。

「乾娘，怎麼不見蘅妹？」小福子自覺將馬車停下，九爺開簾子，趴在車窗上看了一眼，隻見柳氏不見楚蘅，「人呢？」

柳氏遠遠瞧見是九爺，輕聲細語的回答，「九爺，蘅兒去寧溪村還牛車了。」

「乾娘，爺有事，告辭。」九爺立馬放下簾子，吩咐小福子趕車。

「小福子，送爺出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