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平安不得不人都停下來。

「趕去找人，蘅兒那丫頭沒帶弩，萬一撞上牛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聽聞，田大牛首先變了臉，若非柳氏在家看著老黃牛，沒有一起來，聽了剛才的話，一準得嚇暈過去。

「楚蘅，蘅兒，你在哪裡？」田大牛轉，一邊喊，一邊急切的邁著腳步，往趙家院裡沖。

李氏見一群人去而復返，心頭一抖，趕上前攔著。

「田大牛，深更半夜，你鬼吵鬼什麼？」

罵完田大牛，瞪眼瞧向範平安，「裡正，你不能仗著你裡正的份，就帶著這群人在我家胡作非為，我告訴你，我們趙家是不好惹的，惹急了我們趙家，小心我去衙門告你。」

「李氏，你先消消氣。」此刻有些理虧，但是為了尋楚蘅，範平安隻得對李氏說好話，「蘅兒那丫頭不見了，我們回來，是為了尋。」

楚蘅先是坑了趙家的一千文，今夜又一箭了趙員外的屁，李氏對，簡直恨之骨，「那臭丫頭不見了，關我們趙傢什麼事兒，要尋人，你們出去尋。」

「蘅兒就是在你們趙家消失的。」田大牛一把將李氏推開，箭步往院沖。

李氏被推了一個趔趄，狠狠的瞪著田大牛的背影。

「蘅兒，你怎麼在這裡？深更半夜的，你這丫頭怎麼敢跑？」

李氏剛站穩腳跟，便聽田大牛的話音從院裡傳將出來，接著，便是楚蘅的回話。

「大牛哥，我發現了跡，沿著跡，找到了這裡。」

跡！

李氏臉刷的發白，心中暗不好。

千算萬算，怎麼沒想著，將院子裡的跡給理了，千防萬防，竟然沒防到楚蘅，讓這臭丫頭溜進了院。

楚蘅說完，指著地上，田大牛看著手指的地方，果然看見了點點新鮮的跡。

「裡正叔，快帶人進來，這裡有那賊人的跡。」

「李氏，你不是說，那賊人不在院嗎？」就方纔，李氏死活不讓範平安帶人去院檢查。

李氏心裡發虛，對範平安的質問，一時無言以對。

「那牛賊在院，都跟我來。」範平安一招手，一群村民跟著他湧進了趙家院。

李氏張得一拍大，拔追了進去。

須臾片刻，一群人聚集在李氏的臥房前。

見範平安領了人前來，田大牛手指著門檻上的跡，「裡正叔，這門檻上有跡，看來那牛賊進了這間屋。」

外麵的吵鬧傳進屋，趙員外嚇得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這裡是我的臥房，沒有什麼牛賊。」李氏跑去擋在門口，說什麼，也不讓人進，「這門檻上的跡，是一個下人打破茶壺，被瓷片割傷了手指，弄上去的。」

「割破手指，能流這麼多？」田二牛一隻手掐腰，笑笑的將李氏看著，「趙夫人，你怎麼這麼怕我們進去搜查，難不那牛賊人是趙員外？」

楚蘅角牽了兩下。

這田二牛不開口則已，開口便是一針見。

「田二牛，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李氏氣急敗壞的瞪向田二牛。

田朵將田二牛往後一拉，「你瞪他一個小孩子做什麼，既然牛賊不是趙員外，你就讓我們進去。」

「姐，沒想到，你這麼疼我。」田二牛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田朵回了他一句，「我田朵的弟弟，隻有我田朵可以。」

「果然是悍婦。」田二牛即刻收起的眼淚。

「李氏，這門檻上有跡，你若不讓我們進去，恐怕會招人閑話。」範平安沉沉道。

「若這屋子裡沒有牛賊，我們進去搜查一番，也好還趙家一個清白。」

「進吧，進吧，看你們能搜出什麼。」李氏冷靜下來，十分不願的將門推開。

反正房間裡的跡是打掃過的，隻要不揭開那胖子上的被子，就搜不出什麼。

範平安領頭，眾人進去。

臥房那四四方方的空間，眾人進去後，不過片刻就搜查了一遍，也是連牛賊的一髮都不曾發現。

李氏鬆了口氣，瞪眼瞧著眾人，「裡正，你現在可以帶著這群人離開了吧。」

「範平安，你今日做的這件事，我一定會記著。」被褥下，趙員外那一陣一陣的疼，當著眾人的麵，卻又一聲不敢吭出來，「你是裡正又怎麼樣，我趙家有後臺，不怕……」

事忽生變故，最後一個「你」字，被趙員外嚥下了嚨。

在眾人詫異的目下，隻見楚蘅手裡拎著趙員外剛才蓋的被褥。

「楚蘅，你這不要臉的臭丫頭。」李氏張口罵，想去奪那被子，再給趙員外蓋上。

楚蘅豈能得逞，子一轉，再將被褥拎高一些，令趙員外整個人暴出來。

「趙夫人，趙員外這屁上的箭是怎麼回事？」

屋燈火通明，一支箭，直直在趙員外那上，一目瞭然。

「這……」李氏麵紅耳赤，說不出個所以然。

「咦！蘅兒姐，這箭不是配你那把弩的嗎？」田朵一驚一乍，然後是恍然大悟的表，「原來趙員外就是那牛賊。」

楚蘅鬆手，被褥落下，重重掉在趙員外上。

「啊！」被褥到箭，扯到趙員外屁上的傷口，疼得他哇哇慘。

楚蘅轉去，無比冷靜的看著範平安，「裡正叔，趙員外屁上的這隻箭確實是我的，當時，我不知牛賊是誰，便用弩了一箭，那一箭恰是中了牛賊的屁。」

現在，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去楚蘅家牛的就是趙員外。

「趙員外，你怎麼能做出這等狗的勾當？趙家可是寧溪村的首富，你做這種事，就不怕丟了麵嗎？」範平安氣得吹鬍子瞪眼。

趙員外慘一陣後，在被窩裡，不敢挪分毫，手怒指向李氏，「裡正，都是這婆娘攛掇我做的，我也是一時糊塗。」

「按照咱們大風律法，犯盜之罪者，應當杖刑拘五十大板後，再拘十日。」楚蘅涼涼開口，「耕牛者，這罪尤其重，裡正叔，我可有說錯？」

範平安點頭，「一字不差。」

趙員外，李氏嚇得齊齊白了臉。

「裡正，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攛掇我家老爺去牛，你看在咱們同村的份上，放過我家老爺這次吧。」

雖然範平安平日裡斷事一板一眼，卻是個心善的，哪裡真忍心將趙員外送去衙門，「蘅兒丫頭，你看……」

楚蘅可不心善，就算不弄這趙胖子去衙門，也不會輕易罷手，自從醒來那一刻，便發誓，這輩子，絕不與人為善，欺的，絕對要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既然趙員外，趙夫人不想去衙門，那咱們可以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