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笑了笑,敷衍許沖和的問題。
不過,這許沖和確實眼神毒辣,有幾分頭腦,若非為人詐,興許這沖和葯堂也不會淪落至今日。
「掌櫃的所言不虛,民和醫館的小茴香確實賣十五文一兩。」
許沖和拉著臉,有些生氣,「既然姑娘知道小茴香的價格,到了我家,為何這般砍價?姑娘莫不是覺得沖和葯堂比不上對麵的民和醫館。」
提到民和醫館,許沖和就是一肚子怒火。
「許掌櫃,這話可是你說的,小子可沒這意思。」麵對許沖和一臉惱怒,楚蘅依舊保持著淡然,「我隻是一個路人,沖和葯堂與民和醫館,孰好孰差,關我何事,隻是掌櫃的讓人拿出來的這些小茴香確實值不起一兩十五文。」
「既然姑娘看不上我家的小茴香,就請去其他家買吧。」
說話間,許掌櫃直接將裝著小茴香的麻布袋拉攏,不許楚蘅再看。
楚蘅轉就走。
大王鎮就這兩家醫館,民和醫館不賣給,能買到小茴香的地方,就隻剩下沖和葯堂,這沖和葯堂掌櫃的心裡打著什麼算盤,楚蘅再清楚不過。
這位詐的店掌櫃不過是想與打心理戰,隻是與打心理戰,有些不自量力。
「姑娘,且慢。」眼見楚蘅走到了葯堂門口,許掌櫃趕將喚住。
楚蘅背對著他,角輕輕一勾。
這詐的店掌櫃果然還是沉不住氣。
見楚蘅轉過來,許掌櫃再將那包小茴香取出來,放在櫃檯上,「姑娘,你誠心想買,就給個誠心價,一兩五文錢,確實太低了。」
「掌櫃的,你這些小茴香存在店裡,起碼上了三個月,陳差,葯香味一般,你若誠心賣我,我可以給一個誠心價。」
「一兩多文?」
見楚蘅眼中閃著明之,許掌櫃暗暗咬了咬牙。
都是天煞的百裡棠害的,若不是這個小白臉在民和醫館搞什麼義診,沖和葯堂便不會淪落至此,天煞的百裡棠。
楚蘅出三手指,「我願意加三文,一兩八文錢,掌櫃的若是答應,這些小茴香,我就全買了。」
「賣。」許掌櫃忍著怒氣,將一袋小茴香丟給邊的夥計,「去過一下秤。」
不賣,那就隻能爛在店裡。
夥計接過,麻利上秤,「掌櫃的,一共是一斤五兩。」
「你確定沒看錯。」
許掌櫃一把奪過秤,自己秤了幾遍,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將目移到楚蘅上,「姑娘,一斤五兩小茴香,一共是一百二十文錢。」
楚蘅數了一百二十個銅板,放在櫃檯上,「請掌櫃的點錢。」
許沖和眼神不好,拿著一麵凸麵的琉璃鏡,趴在櫃檯上數了許久,確定一個子兒沒,這才讓夥計將那包小茴香給了楚蘅。
楚蘅從沖和葯堂出來,眉頭微鎖。
烤串的生意要長久做,這一斤半孜然用不了幾日,這沖和葯堂的掌櫃為人詐,此不能再來了,想要弄到小茴香,看來隻能去民和醫館。
「蘅兒,東西買到了嗎?」柳氏見鎖著眉頭走來。
「莫不是被這葯堂的掌櫃黑了錢?」
「沒有,我的錢,哪有這麼容易被黑走。」楚蘅走到牛車前,將麻袋提起給柳氏看,「東西買到了,隻花了一百二十文。」
柳氏接過麻袋,開啟看去,「蘅兒,你買這麼多小茴香做什麼?」
「做烤串。」楚蘅一邊回答,一邊從一旁柳樹上解下韁繩,「娘,這小茴香另一個名字做孜然,是一種食用香料,咱們串攤的生意現在雖好,可是日子久了,客人吃膩後,恐生意會淡下去,但若加上這一味香料,就不同了,孜然與烤串可是絕配。」
「蘅兒,大風王朝的人都隻知道用小茴香葯,咱們用它當香料使,能被人接嗎?」柳氏半躺在板車上,看著楚蘅趕車出鎮,對著纖瘦的背影微微一嘆,「你這孩子,自從摔下樹,傷了腦袋後,主意倒是比以前更多了。」
楚蘅微微一笑,「娘是想說,我這一摔,將腦袋摔聰明瞭。」
「娘和你說正事,別貧。」
楚蘅收起玩味的笑容,正經回答,「娘,反正這小茴香也吃不死人,試試又何妨,若是不被人接,咱們不用了就是。」
柳氏這才同意。
回到寧溪村,當天,楚蘅就將那一斤半孜然擱鐵鍋炒香,然後用搟麵杖碾碎。
柳氏因為子不適,回來就睡了一覺,醒來後,聞到一陣奇特的香味。
「蘅兒,你在做什麼?」
廚房裡,楚蘅穿著圍,正在麪。
「娘,你子不舒服,再去睡會兒吧,等我做好晚飯,你再起來。」
柳氏挽起袖子,走到邊,「蘅兒,麵不是你這麼的,還是娘來吧。」
在做飯這件事上,柳氏確實比拿手。
「娘服了葯,睡了一下午,子已經舒服了。」
楚蘅瞧臉不錯,這才將麪的活兒給。
「娘,做蔥油餅吧,我想吃你做的蔥油餅了。」
想吃蔥油餅是假,研究孜然蔥花餅纔是楚蘅的目的,若這東西好吃,以後擺攤,不止賣串,還能賣餅,運氣不好,打不到獵,攤子也能繼續擺。
「好,我的蘅兒想吃什麼,娘就做什麼。」
「謝謝娘,娘對我真好。」
這句話,發自楚蘅肺腑。
柳氏的子雖然弱好欺,卻是一個了不起的母親。
半個時辰後,熱乎乎的蔥油餅起了鍋,柳氏準備端去飯桌。
「娘,你先將餅放下,撒一些孜然再端走。」
說話間,楚蘅去櫥櫃裡取了自己剛搗鼓好的孜然,舀了一小勺,均勻撒在熱乎乎的餅上。
柳氏做的蔥油餅兩麵金黃,表麵還泛著油,孜然撒下去,被油吸收,頓時間餅香四溢。
「蘅兒,你在廚房裡忙了一下午,就是將那小茴香磨了細。」
「嗯。」楚蘅點頭,撕了一塊餅,遞到柳氏邊,「娘,你嘗嘗。」
孜然的味道很是人,柳氏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將楚蘅遞來的餅吃進裡,嚼了幾下後,見瞪大了雙眼,「蘅兒,這加了小茴香的蔥油餅可真香,比娘原先做的好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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