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薛衡起去了洗手間，睡眼惺忪打算回房間，卻發現客廳仍亮著小燈，約似乎有人聲。

他疑眨眼睛，打著哈欠走過去。

隻見自家老爸穿著睡坐在沙發上，正在看家庭劇場。

薛衡皺眉疑問“爸？這麼晚了，您咋還沒去睡覺？”

老人家頭也不抬，眼睛繼續盯著電視機。

“早些時候喝了茶，睡不著。”

薛衡打了一個哈欠，坐過來倒了一杯水。

“您以前也三天兩頭喝茶，怎麼突然睡不著了？有不舒服的地方？”

薛之瀾淡聲嘆氣“年紀大了，老了，跟以前沒得比。大多數老年人的睡眠況都不怎麼行，我這兩年還算勉強及格。看來，以後連茶水都不能多喝了。”

“我現在也是不敢喝咖啡了。”薛衡了發，歪倒在沙發上，“以前天天喝都沒問題，現在喝多了，晚上也容易睡不著。”

薛之瀾挑了挑眉，若有所指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過了不的年紀，就得開始懂得養生了。”

“嗯。”薛衡瞇眼低笑“前天開會的時候，年輕的員工將空凋開到二十度，我剛好坐在風口，吹了不到十幾分鐘就不住，趕忙提高溫度轉風向。我一個勁兒喊冷，旁邊的小夥子卻還在不停扇風喊太熱。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我啊，確實是年紀大了。”

薛之瀾鼻尖輕哼，低問“知道年紀大了，怎麼還這麼悠哉？你該不會打算一輩子這樣子過下去吧？”

額？

薛衡眼睛微轉，尷尬了鼻子。

“爸……我現在好的，等小涵長大些再說吧。”

薛之瀾嘆氣，幽幽道“在父母眼裡，孩子即便是白發蒼蒼的老者，仍是他們的孩子。小涵以前隻有幾歲，等長大些再考慮，這些我能理解。可再過不久，就要為初中生了。不用幾年，就要長亭亭玉立的。在你眼裡，永遠都是你的小寶貝，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不要拿小涵當藉口，你的幸福跟的幸福可以不沖突，各自平行。”

“爸，太難了。”薛衡皺眉低聲“我不管找誰，對小涵來講都是一個外人，一個陌生人。我要找的那個人，必須得小涵接才行。另外，如果對方沒法接小涵，那我也絕不會考慮。”

薛之瀾問“這些年來，難道就沒有想過重新找一個嗎？地球上幾十億人，你難道就沒法找到一個差不多的？”

“最近……”薛衡支吾“最近跟一個業務有來往的職業在往。”

薛之瀾驚訝挑眉，問“什麼人？仔細些！”

說得那麼籠統做什麼？既然已經說了，就直接講清楚，遮遮掩掩算什麼坦男子漢！

薛衡嗬嗬，嗬嗬尷尬笑了。

“爸，暫時別問。我跟……隻是覺得大家談得來，聊得不錯，彼此家庭也很相似，所以給彼此一個機會多接，看看有沒有機會更深一步往。暫時八字還沒一撇，您還是別問太多了。”

“相似？”老人家問“對方也是單親家庭？離婚的？喪偶的？男孩還是孩？多大了？”

薛衡知道老爸必定追問到底，隻好無奈解釋“單親，也是離婚。對方有一個男孩，比小涵大兩歲，現在在念初中。”

“唉……”薛之瀾不再度嘆氣“雖然同病相憐，似乎有共同點似的，但其實——彼此家庭都復雜，很難融在一起。這一點，你必須先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薛衡苦笑“也是很理的人，跟我想的一樣。對來講，的兒子和工作是的全部。對我來講，兒和家人也是我的全部。如果兩個孩子接不了，或者其中一個搖頭，那就意味著不可能。”

“小涵知道嗎？”薛之瀾問。

薛衡搖頭“我們才剛剛開始，沒確定下來之前，不想讓知道。”

老父親聽罷，微微皺眉。

“等你們確定下來後，萬一孩子們都反對，那怎麼辦？虧你都四十好幾了呢！越是復雜的況，越應該一一縷分得清清楚楚。事越明朗，越公開，反而越容易往好的方向發展。”

薛衡微愣，轉而晦低笑。

“爸，我……我和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強烈覺。指不定往多一陣子，就自然而然分開了。”

老人家疑皺眉，問“對方呢？也跟你一樣？都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

“嗯。”薛衡苦笑“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又都是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人，早就看了世間的恨糾葛和起起伏伏。很冷靜理，我也是。我們隻是試試彼此能否在一起過日子，暫時還沒什麼積極向上的跡象。”

薛之瀾一聽，忍不住搖頭嘆氣。

“都是這樣子的人，何必還得去試試？大可不必。”

就他這麼說，兩個人對“再婚”都抱著“無所謂”可有可無的態度。

單親家庭本來就復雜，兩個小家庭要融合一個大家庭肯定很不容易。

雙方若是態度堅決，積極努力，互相配合，指不定效果仍會差強人意，更甭提這樣的敷衍態度！＼

薛衡笑了，反問“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渺茫，再不可能，試試了再說。”

“態度不端正！”薛之瀾直接指出要害“怎麼可能有機會！”

額？

薛衡打了一個哈欠，站了起來。

“爸，都快兩點了，早些睡吧。明天你還得幫忙接送小越吧？可別明天早上起不來。”

薛之瀾下一橫，沉聲“坐下。”

老父親發令，兒子沒有不從的道理，即便心裡不願，仍是坐了下來。

薛之瀾提議“既然決定要試試，就得開誠布公所有人——我們可以暫時不要，但小涵必須先知道。”

“這……？”兒子有些遲疑。

薛之瀾語重心長道“小涵已經不是懵懂的小孩子了，有些事瞞著，比直接告訴的傷害更大。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比其他孩子敏許多。你越瞞著，越容易適得其反。不管你跟這個同事有沒有可能，你都得讓小涵知道你有重新組織家庭的意向。即便接不了這個人，也得讓有一點兒心裡準備。沒有這個，可能明天還會有另一個，遲早而已。”

《若繁花似錦》主角是薛淩程天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