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經歷複雜的人,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從他敢於從遙遠的南方來北方經商來看,此人膽氣魄力非同一般,隻不過運氣不佳罷了。書趣樓()
「既然單相公你在雜貨鋪幹得好好的,怎麼又想到來我巡檢司任職呢?須知在巡檢司的待遇可未必有雜貨鋪好。」陳越在心裡已經決定接了此人,不過有些問題還是要問一問。
「回大人,在下前來應募看中的並不是您給的待遇,而是跟著您的前景。」單明磊道。
「哦?前景,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九品巡檢,有什麼前景可言?」陳越饒有興趣的問道。
「請大人恕在下冒昧,在您帶人剛到西山鎮時,在下就打聽過您,後來您派人不時來雜貨鋪採購東西,從您派出的人口裡,在下知道了您很多事蹟。
大人你以弱冠之年創出蜂窩煤這一新生事,又能使之風靡北京,可見您的能力無雙。訓練家丁,帶著一幫未年的家丁和滿韃八旗兵頂,又能戰而勝之,立下大功,從而以軍戶出得以充任隻有舉人才能擔任的巡檢,可見大人背景強武功了得。
在這天下之際,正是英雄風雨際會之時,像大人您這樣有智慧有能力又有武力的人,就如同錐立囊中很快就會穎而出,早晚畢竟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
「轟轟烈烈的事?」陳越似笑非笑的道,「在大明可是讀書人的天下,我雖然是個巡檢,歸到底還是一介武夫,轟轟烈烈的事恐怕隻有文才能做到吧。」
「大人此言差矣,在下雖然有著讀書人的份,可是走南闖北多年,早已看了這個世道。現在大明有流賊肆,外有強敵窺視,說句誅心的話,已是末世之相。
在這天下板鼎革之際,非大英雄大丈夫不可結束此世,而隻會舞文弄墨的讀書人,隻能附在大英雄之尾翼。」
單明磊越說越激,聲音鏗鏘有金石之音。陳越將信將疑的看著他,不能分辨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雖然在這一兩個月也做出了一些事,可是離什麼大英雄大丈夫可還差的很遠。
雖然不知道單明磊心中到底是何打算,可這人的能力確實不差,陳越還是滿心高興的把他留了下下來,委任為西山巡檢司書吏,暫時負責巡檢司俗務。
單明磊很是幹練,接手了書吏職位以後,立刻收拾行禮搬進了巡檢司,裡裡外外忙活了起來,一切事安排的井井有條,使得陳越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小寶,過來,讓叔叔抱抱!」輕鬆下來的陳越看了會兒新兵訓練,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便回到了後院,一眼就看到了正一個人玩耍的馮氏的兒子馮小寶。
穿著一嶄新的棉,圓鼓鼓的好似一個棉球般的孩子十分可。
「大人叔叔,」小寶著跑了過來,一下子撲進了陳越的懷裡。
「要叔叔,別什麼大人叔叔。」陳越逗弄著孩子。
「大人!」馮氏出了屋門,俏生生的立在陳越邊,對於這個救了母子卻有輒殺人的大人,心裡激之餘又很是害怕。
「看到那個新來的書吏單明磊了嗎,馮嫂以後多留意他一下,有什麼異和我說一聲。」輕輕的把孩子放下,陳越對馮氏說道。
在心中還是對這個不知跟腳的單明磊不是很放心,巡檢司又沒有閑人,他隻能讓馮氏監視一下單明磊。經歷過上次黑風寨土匪攻打巡檢司的事,他對馮氏的敏銳還是很放心的。
「是,大人!」馮氏俏聲答應道,能為陳越做事讓很高興,這說明自己不是一個吃白食的人。
......
夜晚,喧囂了一天的巡檢司安定了下來,被訓練了一天的新兵們都進了夢想,呼嚕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司城。
忙活了一天的單明磊也清閑了下來,用開水燙過腳躺在床上,卻依然力充沛,明亮的雙眼盯著黑漆漆的屋頂,腦海裡心緒起伏久久無法平定。
他並沒有和陳越說謊,把自己的經歷毫無瞞的說給了陳越聽。可唯一說謊的就是對陳越的看好,什麼大英雄大丈夫,不過是他欺騙陳越的謊言。
單明磊是很自傲的,第一次考科舉就考中了縣試案首,那時起在他眼中,舉人進士不再話下。誰知道鄉試連連不中,從十幾歲考到了三十來歲,考得他再也不願蹉跎年華,便有出來經商,他的眼很不錯的,隻要把鬆江棉布運到北方,起碼能賺取兩倍的利潤,可誰曾想遭遇到了土匪,所有的貨被搶掠一空,跟著他的僕人夥計死傷殆盡,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流落到西山鎮上。
自覺無見家鄉父老的他便在西山鎮呆了下來,在雜貨鋪尋了個帳房的活計聊以度日,實指能夠尋覓時機東山再起,好風風的返回家鄉。
單明磊的眼裡,陳越不過是一個鄙的武夫,一個隻知道舞槍弄棒的武人,雖然有些能力也不過爾爾,本不是什麼明主,可是落泊如他,又哪裡有選擇明主的餘地。最起碼和被陳越殺死的屠夫趙離相比,陳越這個巡檢還算不錯。
姓陳的小子,你的運氣真好啊,有我單明磊為你效力,隻希你能爭氣一些,不要做那個扶不起的劉阿鬥。
在這天下板風雲際會的年代,隻要你肯聽我的,雖然不一定能為扭轉乾坤的大英雄,可做個擁兵一方的軍閥還是有指的。也借著這個機會讓天下人看看,看看我單明磊的本事!
......
在另一個房間之,陳越也同樣圓睜著雙眼,久久無法睡,巡檢司新兵訓練已經步正規,隻需要一兩個月就能見到效果,可下一步自己又該如何去做呢,如何才能趁著清兵寇的機會迅速擴大實力?
另外,也不知道父親和吳婉兒怎樣了,還有那個扮男裝的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