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熊熊越燒越旺,不僅曹軍駐紮的山頭蔓延著濃煙和烈火,就連周邊的山崗也沒有倖免。
這場大火燒下來,附近的山崗至得有十多年不能再恢復如今的蔥翠。
呂布眉頭的皺著,凝著燃燒烈火的山崗。
就在他臉凝重,等待著訊息的時候,一騎快馬來到離他不遠的地方。
馬背上的騎兵翻跳下,來到呂布旁,向他躬一禮說道:“啟稟楚侯,夏侯惇和曹仁率領部曹軍從山頭殺了下來,我軍沒能擋住,讓他們走了。”
“走了?”呂布愣了一下,隨後向那個報訊的士兵問道:“他們走了多久?”
“大約兩炷香景。”士兵回道:“發現他們的時候,我就趕來報訊,隻可惜還是晚了。”
“既然發現他們的時候你就趕來,又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呂布眉頭一擰向那個士兵喝問。
士兵回道:“我們人,夏侯惇和曹仁殺下山以後,本沒人擋得住他們。我還沒有離開多遠,他們已經殺出包圍,因此知道是何時走的。”
“伯符帶著周泰過去看看。”呂布當即下令,孫策領了軍令,招呼了周泰,帶著一群徐州軍朝那個士兵說的方向去了。
周瑜湊到呂布旁,對他說道:“楚侯,即便是走了夏侯惇和曹仁也不用煩心。經此一戰,曹軍必定對楚侯心生忌憚。此後我軍前進,阻礙必定要比眼下小了不。”
看了周瑜一眼,呂布說道:“曹分兵佈防,我軍個個擊破,其實對我們是有好。我真正擔心的並不是走了夏侯惇和曹仁,讓我真正擔心的,恰恰是曹發覺難以抵擋我軍,親自率領大批曹軍前來決戰。”
“楚侯討伐曹,與他決戰不過是早晚的事。”周瑜問道:“不知楚侯擔心什麼?”
“曹軍要是各佈防,我軍與他們廝殺的時候,軍力是占著優勢。”呂布說道:“倘若他們把大軍聚集到一,以曹眼下的實力,我們和他還沒有一戰之力。”
“將士們士氣正高,我覺著擊破曹軍並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周瑜說道:“楚侯以往也曾和曹軍廝殺過,什麼時候像如今這樣勝的順暢?”
“還是公瑾會說話。”呂布角微微牽起,對周瑜說道:“有你開解,我好過了不。”
“楚侯原本就沒有必要擔心什麼。”周瑜說道:“夏侯惇和曹仁不過是曹的兩員部將,讓他們走了,對楚侯的大計也沒多影響。頂多隻是勝了他們,曹手下多兩個可用之人罷了。”
“公瑾的意思我明白。”呂布點頭:“其實我也沒想過能夠通過一戰而把曹徹底滅了,我這次討伐曹,為的就是讓他手下一些可用的將才,再從他手中奪取許都,把當今陛下救到彭城。”
“當今陛下要是知道楚侯的心思,必定念非常。”周瑜對呂布說道:“伯符帶著周泰前去檢視,倘若夏侯惇和曹仁沒有逃走,他們一定可以將之攔下。”
“夏侯惇和曹仁逃離山崗,哪還會給他們攔阻的機會?”呂布笑著搖頭:“隻怕他們到的時候,倆人已經逃的遠了。”
著熊熊燃燒的山頭,呂布沒再言語,不過他臉上的表卻是十分凝重。
陪在他旁的周瑜也沒再說話,臉上的表同樣凝重。
倆人都很清楚,夏侯惇和曹仁逃走,雖然對整個戰局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可他們卻能把呂布如何部署和他這次討伐曹用的什麼策略復述給曹。
曹邊謀士眾多,經過來人描述,必定會相應對的法子。
明知避不開曹的那些謀士,呂布也很清楚,既然選擇了出征,早晚那一天會來到,區別隻不過是早一天還是晚一天罷了。
夏侯惇和曹仁的逃離,也隻是催促著曹盡早做出決戰的決斷。l
孫策帶著周泰離去,過了足足兩個多時辰,眼看太已是盡快要落山,他們纔回到了呂布的旁。
來到呂布麵前,孫策說道:“楚侯,我們趕到地方的時候,那裡的廝殺已經結束。夏侯惇和曹仁不知所蹤,我軍將士雖然極力攔阻,卻也隻是殺了幾個企圖逃走的曹軍兵士。”
“憑著那裡的將士要是能攔住夏侯惇和曹仁,他們兩人的名頭也是白瞎了。”呂布說道:“傳令將士們,讓每一個人嚴加戒備,千萬不要再走了曹軍。”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冒著黑煙的山崗,孫策說道:“山上的草木燒了個,就連飛禽、走也不會有活下來的,即便還有曹軍在山上,也一定被燒了焦炭。楚侯其實本不用再在意會不會有曹軍逃下山來。”
“希如此。”呂布點了點頭,對孫策等人說道:“今晚就地休整,明天一早,選幾個人陪我上山看看。”
孫策等人應了一聲,陪著呂布又了一會山上,直到天暗了下來,才返回營地。
當天晚上,呂布軍中將士嚴加戒備,提防著會有曹軍劫營。
其實呂布和將士們都很明白,附近的曹軍已經逃散,不可能再有人前來劫營。
為了防範有突發的況,將軍們夜裡還是班巡視。
曹仁和夏侯惇從山上逃了出來,殺出徐州軍的攔截,他們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的曹軍隻有區區四五十人。
夏侯惇懊惱的說道:“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呂布會放火燒山?”
“即便想到又能怎樣?”曹仁說道:“我們那樣佈防,呂布一旦率軍沖殺上來,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幸虧子孝發覺不妥,否則我倆一定也會陷在山上。”一邊策馬向前,夏侯惇一邊惱怒的說道:“呂布詭詐,倘若被我找到機會,一定會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先不要考慮取了呂布的項上人頭。”曹仁說道:“我們還是先想想見到主公該怎樣和他說。”
臉十分難看,夏侯惇沒再吭聲,與曹仁一道繼續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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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一人喝道:“來的是什麼人?”
看出沖上來的是一隊曹軍,曹仁喊道:“我是曹仁,你們可是於將軍麾下?”
聽出是曹仁的聲音,帶頭的曹軍軍趕忙迎上來。
曹仁和夏侯惇也放慢了速度。
軍向他倆拱手一禮:“兩位將軍不在盧門亭,怎麼來了這裡?”
“於將軍可在?”曹仁沒有回答他,而是追問了一句於在不在。
“將軍正在軍中與荀公商議軍務。”軍回道:“我這就讓人前去向將軍稟報。”
曹仁說道:“不用稟報,我和夏侯將軍自去尋他。”
軍不敢違拗,下令跟在後的將士們給曹仁等人讓出道路。
目送曹仁和夏侯惇帶著數十名狼狽不堪的曹軍策馬過去,一個曹軍小聲向軍問道:“校尉,兩位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看不出來?”軍瞪了他一眼說道:“他們一準是丟掉了盧門亭,來到這裡找我們家將軍來了。”
“丟了盧門亭?”問話的曹軍吃了一驚:“聽說呂布纔到盧門亭,怎麼會這麼快就把那裡拿下了?”
“如今的呂布可不是當年我們討伐下邳時的模樣。”軍說道:“等他來了這裡,都多長個心眼。能夠保住命就不要著頭皮往上沖。我聽說呂布神勇已是近乎神人,他麾下的大軍也是與往日截然不同。以往他是被我們家的主公討伐,如今他卻領著大軍討伐主公,可見他的勢力已不是當年可比。”
跟在他後的曹軍將士彼此看了一眼,紛紛小聲應和。
“不該我們管的事,不要多看。”軍招呼了一聲跟在他後的曹軍:“跟著我繼續巡查。”
眾人應了一聲,跟在軍後,繼續巡查周邊。
曹仁和夏侯惇來到於的軍營,聽說他們來了,於和荀攸以及其他幾位將軍紛紛迎了出來。
與他們在一道的,就有夏侯惇的胞弟夏侯淵。
見倆人一臉黑灰,看起來十分狼狽,夏侯淵劈頭問了一句:“兄長與子孝遇見了什麼?怎麼會如此狼狽?”
夏侯淵是個爽直的人,手不會拐彎抹角。
他劈頭這麼一問,倒是讓夏侯惇和曹仁臉上一陣發燙。
嘆了一聲,夏侯惇懊惱的回道:“別提了,呂布領軍到了盧門亭,我們才和他戰一天,就被他給擊破。大多將士葬火海,我與子孝隻帶來了數十人。”
看了一眼跟在曹仁和夏侯惇後的曹軍,荀攸問道:“呂布是如何破的兩位將軍?”
曹仁把呂布領軍到了盧門亭之後發生的一切都給說了,隨後對眾人說道:“呂布確實是個有本事的,我們那樣部署,他居然隻是一天就給破了……”
“像兩位將軍那樣部署,我也可以一天破了。”荀攸皺著眉頭說道:“兩位將軍起先打算背靠山崗,利用山崗上的霹靂車和踏弩擊破呂布麾下空軍。可他到了地方,卻本不打算使用空軍,而是獨子一人沖殺兩場。他的兩場沖殺,不僅讓將士們心生怯意,即便是兩位將軍,也對他多了幾分忌憚。兩位將軍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退回山上,才給了呂布放火燒山的機會。”
荀攸這麼一說,曹仁和夏侯惇更加懊惱。
於開口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兩位將軍到我帳中,把今日發生的事詳盡道來。”
請倆人進帳說話,於無疑是給了曹仁和夏侯惇一個臺階。
夏侯惇和曹仁順勢應了,跟著眾人進了於的帳篷。
到了帳,他們又把在盧門亭發生的一切講述了一遍。
眾人聽了也是一陣唏噓。
“呂布當初在碭山一戰,獨自一人應對我軍數十員猛將。”於說道:“如今又在盧門亭故技重施,兩度在我軍之中殺進殺出,可見他天下第一猛將的名號並非空來風。”
“但凡名,必有出。”荀攸說道:“盧門亭已經丟失,如今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在柘城阻截呂布。”
“柘城一帶,地勢要比盧門亭平坦不。”曹仁說道:“我覺著還是應該把我與元讓丟失盧門亭的經過告知主公,請主公做出決斷。”
“主公那裡當然要派人過去。”荀攸說道:“柘城是阻截呂布的第二道防線。這裡的地勢雖然平坦,我們卻有城池可守。相比於盧門亭,這裡並非毫無優勢。”
“背靠大山尚且無法應對呂布,區區柘城又怎麼擋得住他?”夏侯惇向荀攸問道:“公達是不是有了其他謀劃,可以把呂布阻截在柘城之外?”
“並非如此。”荀攸回道:“我也沒有合適的法子,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分撥一支人馬出去,在城外的山崗駐紮,與城大軍遙相呼應。呂布要是圍困城池,城外的將士可以隨時策應襲擾敵軍。而他們要是進攻城外的將士,城守軍也可以找尋到時機殺出城去。無論如何,不會讓呂布在柘城討到好也就是了。”
“有公達在,呂布進攻柘城應該不會像是拿下盧門亭那麼容易。”曹仁說道:“可惜,主公並沒有給我和元讓分派智慮之士。”
“盧門亭已經丟了,如今說什麼也是晚了。”荀攸說道:“兩位將軍也不要總是想著這件事,其實兩位來到柘城,反倒是增添了這裡的防實力。”
“我願領兵到城外,隨時接應城。”夏侯惇站了起來,對荀攸說道:“還請公達全。”
“不!”荀攸擺手說道:“元讓將軍留在城,城外給於將軍。”
看向於,荀攸向他問道:“敢問於將軍,有沒有把握在呂布攻打柘城的時候,率領將士從背後給予他們重創?”
“和呂布單打獨鬥,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於回答的倒也老實,他對荀攸說道:“要是領軍先在城外埋伏,等他圍困柘城的時候再從背後殺上一場,我卻是有著幾分信心。”